《终成眷属GL》北冥之鱼

34、第三十四章 情难自禁

　　浴室里水汽氤氲，炭盆里的火烧得正旺。

　　肖琪闩好了房门，抬起袖子抹了把额头的热汗，正值三九隆冬，这么冷的天儿，她竟然浑身冒起了白气。

　　“驸马？”肖琪低唤了一声，催促道：“快点来呀，一会儿水凉了。”
　　云熙还有点踯躅，肖琪把她推了进去：“我帮你守着，快去吧！”

　　云熙点点头，快速褪掉了身上的衣衫，跨进浅褐色药汤的浴盆里。
　　这是肖琪特地为云熙配制的“白矾汤”，专解葫蔓藤的毒性。这“白矾汤”里巧用了三对配伍：白芍酸甘化阴，能平衡柴胡之辛散；当归配丹皮，兼有行血凉血、散瘀退热之功效；白矾和附子，一表一里，用治五石散导致的心力涣散而热不解者。这几味药须事先煎好，再加兑在温水中，方成药浴。

　　浴汤很热，云熙小心的缓缓地展开修长手脚，让药汤漫过白皙修曼的胴|体。云熙安静的靠在浴盆的边缘，高束的青丝如瀑一般垂落于浴盆之外。过了一刻，水声渐息，最初的灼热刺激渐渐退去，浑身的奇痒也消减了几分，似乎那些妖娆狰狞的梅花渐渐融化在了褐色的药汤里……云熙的额角微微冒着汗珠，觉得全身由内而外的通透舒服；连续多日的折磨令她苦不堪言，云熙微闭着眼，享受着难得一刻的安宁和惬怀。

　　萧祯瑀所用的那个毒方，肖琪从未在书籍药典里见到过，肖琪暂且叫它“七毒散”：五石散中混合极少量的葫蔓藤和乌头，杀人于无形，配伍不可谓不精妙。
　　肖琪披着裘氅在门口踱着步子，脑中还在不停地斟酌着为云熙开的方子：除了药浴和外用涂抹的“七宝化毒膏”，肖琪从之前煎服的方子里去掉了川乌和草乌，加入了龟甲散、白蔹和血竭三味行血解毒、生肌敛疮的妙药。理论上讲，她的辩证应当万无一失。

　　浴室里安静无声，肖琪突然意识到该加热水了。

　　“驸马？”肖琪低唤了一声，“云熙？”见无人应答，肖琪轻轻迈步走进了浴室。

　　浴盆中还在升腾着白色水汽；云熙头倚着浴盆呼吸细匀，竟然睡着了。肖琪怔怔的来到跟前，望着药浴里朦胧的胴|体，咽了一口口水。

　　肖琪抬起眼睛看着云熙安静的睡颜，一时不忍把她叫醒，于是肖琪又垂下眸子，打量着云熙露在水面之上秀颀的颈子和精致的锁骨；肖琪的目光禁不住往下滑去，云熙清瘦而曼妙的胴|体在浅褐色的浴汤里若隐若现，景色瑰丽蛊惑人心。
　　肖琪白净的脸庞瞬间烧了起来。这是怎样一副美好的身躯，上苍造物定然也是有偏爱的——就如第一次见到裸|身的董静一样，她的身子是被造物主那样的精雕细琢，完美如艺术品。而芸芸众生大概真的就是女娲娘娘用草绳甩出来的泥点子吧。
　　如此想着，肖琪不禁在心里自嘲道：肖琪啊肖琪，你也不过是个浅薄的普罗大众罢了，禁不住美色的诱惑呵。肖琪兀自挑了挑眉毛，既然战胜不了原始欲|望，那就……多看几眼吧。圣人都说了：食色，性也。

　　于是趁着云熙小憩，肖琪像个偷吃禁果的小贼似的，把云熙从头到脚、从脚到头的“偷窥”了好几遍。

　　突然间浴盆里“哗啦”一声水花四溅，随之惊醒的云熙下意识的低讶了一声！肖琪痴汉一般如梦方醒，被溅了一脸的水花。
　　“是我，是我！”肖琪背上霎时出了一层冷汗，赶紧连声安慰道，“别怕，是我——”
　　云熙本能的蜷缩起身体，同时伸出修长的手臂遮住了身前私密的莹露，惊魂未定的喃喃说道：“我……我睡着了……”
　　肖琪的脸上红晕未消，硬着头皮解释道：“没事，没事。我进来给你添些热水，见你睡着了，没忍心叫醒你。水都凉了吧——”说着肖琪伸手在浴汤里试了试水温，转身去舀热汤了。

　　“哎！你别起来呀——”见云熙就要起身，肖琪赶紧将她劝下，“多泡一会，药效才好。”肖琪理亏自己方才的“下流”行为，窘着脸苦笑着说：“熬这一桶药浴不容易哩。”
　　“嗯。”云熙点点头。萧祺儿为了她连日奔忙，食不应晌、衣不解带的照顾她，她自知这些药石来之不易，又怎忍心辜负萧祺儿的一片真情。
　　她只是下意识的精神紧张。为了生存，她不得不时刻绷紧神经。

　　肖琪举着木舀子，缓缓的往浴盆里兑热水，一面用手搅合着药汤，一面询问着：“烫吗？”
　　“还好。”
　　“太热也不行，会头晕心悸的。”肖琪正经八百的说道。

　　云熙垂下眸子，手臂也从胸口渐渐松弛了下去。也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了。面前的萧祺儿，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医者，一个为了照顾她才和她虚凰假凤的女子。云熙觉得自己真是不可理喻。

　　可是云熙还是有一些羞涩。从小到大，除了贴身服侍的宫女，她的春|色还不曾被其他人瞧去过。

　　肖琪一丝不苟的调试着水温，冷不防一抬眼看到云熙复又露出的一片春色，心里“咕咚”一声——
　　“啊——”肖琪的手一抖，木瓢里的热水溅的到处都是！肖琪吓得慌忙问道：“烫到你没？！”
　　“没，没事。”云熙不禁“嘶”了一下，滚热的水确实烫到她了。

　　肖琪的眼神慌乱到了极点，似乎再找不到什么蹩脚的理由掩饰自己的劣迹了。
　　她看到这片春|色，就不禁想起自己的爱人，有一种冲动在翻涌着，她想把穆云熙看个究竟！

　　云熙彻底无措了。

　　她看了看慌乱羞臊的萧祺儿，又缓缓地垂下眸子看了看自己的赤身，复又抬起头对上萧祺儿无处躲闪的双眸，细语问道：“祺儿，我……我，我可是自作多情么？”
　　“不，不是！没有。”水舀“桄榔”一声落在地上，肖琪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捧起云熙的脸颊，深深的亲吻下去。

　　云熙蹙起的眉尖，眸中的水汽都融化在了肖琪深沉的吻里。云熙阖上眼睛，深长的喘|息着，这个吻，她仿佛等着几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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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琪摸了摸有点红肿的唇，迷失在刚刚那个深长而热切的吻里。如此熟悉而默契的吻，那种温热的气息，仿佛就在昨天，在家里的沙发上，在熄了灯的电影院里……

　　肖琪捧起那张尚带着水汽和潮红的脸颊，她的脸庞细瘦而优雅、精致又冷艳，立体的五官让人一眼就想起飒爽漂亮的北方女孩。“云熙？”肖琪痴痴地翕动着嘴唇，盯着她一双瑰丽的美眸反复喃喃，“云熙……”
　　“祺儿。”云熙淡笑着回望着她，轻轻扬了一下眉梢，似在笑她痴痴傻傻的表情像是刚刚才认识自己似的，“你们南梁人对待感情都是如此含蓄委婉么？”云熙清冷如水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谐谑和幽怨。

　　肖琪的心剧烈的震颤了一下。她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作答。肖琪双手滑落至云熙的双肩，她的肩膀冰凉滑腻，肩窝和颈项间的梅花印也开始发散开来，变得浅淡而模糊了。

　　“水都凉了，进屋去吧，我给你擦药。”左腕上秒针哒哒，薄凉无情，肖琪无法理解自己此刻的感觉，就如云熙终归猜不透萧祺儿的心思。
　　肖琪脱下大氅，把水里捞出的修曼胴|体包裹起来，“哎——”云熙刚要露出诧异的表情，就听萧祺儿笃定的说道：“我抱得动。你那么瘦。”说着肖琪憋了一口气，把云熙扛在了肩上，抱着她进了卧房去了。

　　肖琪把她放在床上，转身去拿外用的药膏。云熙的眼睛随着萧祺儿的身影移动着，萧祺儿的大氅很温暖，带着那人的体温和淡香。
　　云熙蓦地忆起二人初初相见时的情景，在京郊“紫竹苑”附近的山洞里，萧祺儿不容分说的扯开她的衣裳，为她缝合伤口……云熙不知道过会儿萧祺儿又要如何“冒犯”自己，只是她突然有些莫名的期待，期待一个只属于她的登徒浪子。

　　云熙正在游思乱想，就见萧祺儿一转身，手里拿了个小瓷瓶冲她走了过来。

　　“这是‘七宝化毒膏’——”肖琪坐在云熙身旁，拧开了瓷瓶的盖子，低头闻了闻；又递到云熙的鼻端给她嗅了嗅，一股薄荷般的清凉味道直冲脑门。
　　肖琪得意的笑了笑，“这是我用蟾酥、血竭、牛黄、青黛、黄岑、连翘和樟脑，七味上好的凉药配制的，另外还加了七颗珍珠在里面。”想着有些“梅花疹”被云熙抓破了，不要留了疤痕在那片冰肌玉骨上才好。肖琪将这几味药材研磨成粉，用白醋溶至粘稠装在瓷瓶里，这才算大功告成。
　　“这宝贝药膏清热散毒，凉血止痒，直接涂抹在患处，对热积火盛引起的疮疖斑疹最为有效了。来，我给你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