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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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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就诊室出来，两人在医院大厅的休息处坐着。
何悸把轮椅还了，拿一次性杯接了热水回来。
“喝吗？”
宋弈扬小声说了声谢谢，接过热水，刚吃了消食片有点被甜到了。
水有点烫，他小口小口地喝着，拿余光瞥着何悸。
“真跟小孩子一样。”何悸在宋弈扬面前蹲下，“肚子还很疼吗？需要帮你揉揉吗？”
“不用！不用！”宋弈扬快速摇头，耳朵迅速红起来，他又不是真小孩子！“我现在没那么难受了，等下可以直接回基地。”
他从小到大没去过几次医院。感冒发烧也一般都是去卫生院买个药，在家歇着。
总感觉医院是那些生病很厉害的人，才该来的地方，他没啥大问题，就待在医院觉得很别扭，但有人关心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虽然宋弈扬假装很镇定，何悸还是看出来他的不自在，还是个不喜欢给别人惹麻烦的小孩。
“别的小孩子吃不下了都知道说出来，你吃不下还硬吃。”何悸叹口气，“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的，没人会怪罪你的。”
“对不起。”宋弈扬低头。
“不是责怪你，没必要道歉，身体是自己的，真弄出胃病，以后会上不了场，你妈不让你再打游戏，甚至英年早逝。”
“知道了。”宋弈扬嘀咕，“你别危言耸听。”
“不说严重点，你怎么长记性。”
宋弈扬心想，这话说得简直跟我妈说得一样。
两人在医院又待了会儿，见宋弈扬实在没什么大碍就回去了。
教练愧疚地来慰问，但因为加餐费按月交的，退不了，只能跟饭店老板娘说不要多打了，宋弈扬饭菜的基础份量还是少不了。
教练表示吃多少算多少，吃不完算了。
晚饭的时候，宋弈扬打开饭盒，看着那一盒虽然没中午那么满的饭菜，但中午那饭堵到嗓子眼里的感觉又回来了。
何悸看出他的脸色，直接拿过他的饭往自己碗里拨了点，“够么？”
想到何悸下午的话，宋弈扬老实回答，“不太饿，感觉中午的还没消化完。”
何悸往老温碗里拨去。
“诶诶诶，少来点，我要减肥！”老温欲拒还迎地推脱两下。
“也没见你零食可乐停下来过。”李栖拆穿他。
何子君递上饭盒，“可以多给我两块肉吗。”
何悸把鸡肉分过去，真只分两块，无视何子君眼巴巴的目光。
饭盒重新回到宋弈扬手上。
“现在呢？”何悸问道。
“够了。”看着饭盒，宋弈扬莫名鼻子酸酸的，明明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感觉心里暖暖的，这种被在意的感觉。
“谢谢！”宋弈扬郑重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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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教练约了场训练赛，和北方的泰坦战队。
对方打算上场青训营新收的成员，那边也指名道姓要这边把宋弈扬派出。
显然是想真刀真枪地来验收实力。
月底整个训练重心倾向宋弈扬，加大宋弈扬和团队的配合度。
有时候宋弈扬和他们四排，有时候和他们轮流双排，三排。
但在训练赛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要出高考成绩了。
这事宋弈扬母亲提前两天就打电话来提醒。
宋弈扬在班级群里，也看了好几次几个活跃的同学，在那线上赛博祈福做法，电子烧香，电子跨火盆，电子敲木鱼。
何子君某次还神经地塞过来一盒晨光孔庙祈福的笔。
表示他现在也没地方上香，对面便利店看到的，希望能有点用。
宋弈扬吐槽上考场前可能有点用，如今试卷都自己一题一题写的，成绩心里有数，迷信改变不了成绩结果。
宋弈扬现在也不怎么有机会写字，都用键盘多，他果断把这盒笔上交给了经理，之前还看经理发牢骚老是找不到笔。
查成绩当天，别人都还没起，宋弈扬早上自己默默查了。
——656分。
可以，稳定发挥，和他预估的差不多。
母亲电话先打过来，确定成绩出了分数稳了后，很欣慰，关心了几句最近生活，就继续上班了。
然后再班主任电话，对这个喜欢独来独往，不太合群的好学生，班主任还是挺关心的。
知道成绩后，班主任安下心，夸奖几句，让他好好填报志愿，有问题都可以联系老师。
谢过老师后，是发小何动的电话。
何动是何悸的亲弟弟，能接触《Human》，认识何悸，很大原因都是因为何动。
何动完完全全一个闲不住的多动症社交达人。
宋弈扬母亲总觉得何动带坏了宋弈扬，但也讨厌不起来何动这种热情开朗嘴甜的人，何动也是自家内向孩子为数不多的朋友。
两人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两家住得也近，何动家条件好，家里有电脑，宋弈扬总喜欢放学后在何动家待着。
美名一起写作业，实则宋弈扬早就在学校里提前写好，只为在何动家能多玩会儿电脑。
何动父母觉得宋弈扬是来辅导自家孩子写作业的，就算玩电脑不学习肯定也是自家孩子的问题，他们挺乐于自家孩子多和好学生接触接触。
何动是个心思直的人，游戏玩了几天就觉得没意思放弃了，变成活脱脱的现充。
他运动细胞好，学习没多大天赋又不爱努力，也没参加高考，提前体校招生招走了，所以早早地放假疯玩了。
这会儿在海南晒得乌漆麻黑，乐不思蜀，想起对好友的关心。
何动直接打了个视频电话，那边他刚起床的样子。
顶着鸟窝头，光着个膀子，穿着个裤衩，走到阳台前唰地拉开窗帘。
“看！这是朕给你打下的江山！”
“……”
窗帘外是耀眼的阳光，一望无际的海平线，海浪拍打着沙滩，本来在阳台落脚的海鸟，被惊得四处飞起，掉下几片凌乱的羽毛。
是宋弈扬没见过的好风光，他至今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T市到H市，连省都没出。
他真心地夸赞几句这住的地方不错，风景不错。
何动收下夸赞，开始正题。
“考得咋样？”
“还行。”
“我就知道你没问题，在我哥那咋样？”
“还行。”
“游戏玩得咋样了？”
“也还行。”
要不是何动了解宋弈扬的为人，都要觉得宋弈扬在敷衍他，而且宋弈扬的还行，都代表没问题很稳的意思。
两人开始没意义地寒暄。
何动秀了下自己晒得均匀的蜜色腹肌。
宋弈扬秀了下自己游戏新上的排位积分。
然后双方毫无真情实感地夸赞羡慕对方身材/排位积分。
楼道间往返的脚步声传来。
宋弈扬看了眼时间，10点多了，是到何悸哥起床的时间了。
果然下一秒何悸睡眼惺忪地拿着面包出现在训练室门口。
“早饭吃了吗？牛奶喝了吗？”
“吃了，喝了。”宋弈扬拿出一瓶牛奶， “何悸哥，你喝吗？”
何悸不客气地接过，扫了眼宋弈扬视频通话界面。
何动在听到他哥的声音就开心地凑近镜头呼唤他哥。
何悸嫌弃地移开眼，“衣服也不穿好，黑的跟碳一样。”
何动丝毫不在意，“哥！你啥时候回家啊？”
“再看吧。”何悸敷衍回答，打算回房间去。
何悸以前因为出柜的事和家里闹得不愉快，后来家里父母因为工作调动，要从H市搬去T市，何悸坚持要留在H市，网吧的朋友都对他重要，父母拿他没办法，带着失望招了个保姆独留何悸在H市。
何悸很少去T市，早些年为了面子不愿回去，后来经历很多，想开了回去过，迎接他的是父母不冷不热的态度，就不爱回去了，后面也因为重组常青的事忙的没时间回去。
这些事宋弈扬也都是听何动说的，何动和宋弈扬成为好朋友时，何动还心虚地问宋弈扬，我哥喜欢男孩子，你介不介意和我做朋友。
宋弈扬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两件事有必然联系吗？而且无论喜欢谁，被喜欢的人不在意不就行了。
后来宋弈扬才知道，何动在H市的时候和何悸同一个私立学校，一个小学部，一个初中部，当时出柜的事是在学校闹开的，何动班的同学听说他哥是同性恋，有人造谣何动也是同性恋，煽动同学不要和何动玩，还说同性恋是会传染的。
何悸父母接受工作调动也有这个原因，希望给孩子换个生活环境。
何动刚开始转过去也没什么朋友，不敢轻易交朋友，看宋弈扬坐在教室里安安静静的，下课也是一个人在看书。
他想这个人一定也没什么朋友吧，他要和他成为好朋友。
其实宋弈扬只是不爱交朋友，懒得和那些幼稚的小朋友打交道，他觉得他已经是个成熟懂事的小大人了，所以后面他在游戏里，才不能接受别人骂他小学生。
何动看出宋弈扬是真的不在意同性恋的事后，更加心无芥蒂地和宋弈扬玩耍，哪怕后面因为好性格有了更多的朋友，宋弈扬也都是无可替代的存在了。
他还曾童言无忌地对宋弈扬表示，要不你和我哥结婚吧，这样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
这话被刚好来送水果的何动妈妈听到，何动妈妈皮笑肉不笑地淡定放下水果冷静出去。
再等傍晚客客气气地把宋弈扬送回家后，然后关门家法伺候，后来何动就再也没在宋弈扬面前提过这事。
那头何动还在絮絮叨叨想劝他哥回家。
宋弈扬提醒他何悸已经走了何动才遗憾住嘴。
收住几秒，何动又打起精神。
“弈扬！要不过年你把我哥带回来吧！”
“……”
现在还在暑假！未免太早了吧！
“你就说你不认识回家的路，或者你一个人坐车害怕。”
“……”
你要不看看你在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