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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No.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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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淤啉醒了之后也睡不着了。
他躺在床上躺到了宴愠依走的时候。
他起身,随手披了件衣服在自己的身上。
第一次来时,崔淤啉就打量过了这座宫殿内部的布置。
大概是宴愠依有时很晚了还要处理公务,殿内还设有笔墨纸砚这文房四宝。
崔淤啉抬腿走向书案,自己花了点时间研好了墨,提笔就开始写信。
【渊行初探吾国细作,朝中之事慎之又慎】
寥寥几语,阐述了近期发生的事。
后半句更是一语双关,既暗示潭明国当今朝中局势,又指明晨帝该如何做。
崔淤啉觉得自己真是有才有智,竟能写下如此不似废话的废话来。
他停了笔,将纸裁成一小条卷起来,走到窗边。
不知怎地,天边飞来一只灰白的家鸽,停在窗沿上。
崔淤啉小心翼翼的将纸条缠在那纤细的鸽腿上。
白鸽远去。
崔淤啉合上了窗。
他呆坐在书案前,思虑着要不要再写一封家书给崔忱。
崔淤啉想着便不由自主的提起了笔,在空荡荡的宣纸上留下了字。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久不通函,致以为念。】
刚写完两行字,崔淤啉又不知如何下笔。
许久之后,他低头,发现笔尖的墨水在宣纸上已经晕染开来,将原本的字晕花了。
崔淤啉苦笑一番,他只好放下毛笔,将宣纸在从案上提起,用烛火燃尽,留下焦黑的纸灰。
好似风一来就能将其吹走,却吹不走这念不尽的思念。
“真是天公不作美……”
何为美?
是善恶终有报。
还是亲朋好友共聚一堂。
崔淤啉不知,世间人亦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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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安夜城的一处偏远山庄收到了一封密信。
守在山庄的人立马策马将信送往安乐侯府。
信经多人之手,一番转折,终于递给了收信人。
屿银走进安乐侯的寝室,低着头,趴在安乐侯耳边轻声道:
“侯爷,宫中人来信。”
待宴潇依接过信后,屿银便自觉的退了出去。
宴潇依打开了密信。
信上的字体娟秀但不易模仿。
信上两行字凌乱且简短,似是匆匆忙忙之作。
【疑和亲
欲挟啉持君】
宴潇依阅信时不禁开口囔囔道:
“啉?姚啉也在宫中?”
对宴愠依怀疑和亲王的事他并没有什么震惊。
他疑惑的是姚啉为何会在宴愠依的后宫内。
宴潇依虽疑惑姚啉为何在宫中,但将信传回去的风险极高,不可轻举妄动。
看完信,宴潇依就将密信烧成了灰烬。
想着这些年来宴愠依对他的打压,他便恨的全身发抖。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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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裳昨日白昼与江玉秋刚见完,夜里便梦到了江将军。
梦重现了她们初见的场景,是她胎穿来的第八个春。
那年宴裳和宴愠依在亭中赏景,皇子皇女刚好经过。
那些人走了过来,用直白的语言攻击宴愠依。
宴裳看着他们那愚蠢丑恶的嘴脸,心里暗想:
不愧是炮灰,这么攻击未来暴君不要命啦。
想着她便看向身边的小男孩。
宴愠依虽年长于她,但身材瘦小,因营养不良比她还矮了一个头。
此时,他正紧握着拳头,身体隐隐发颤。
楚楚可怜的隐忍样儿,不禁让心理年龄二十五岁的宴裳母爱大爆发。
母爱大爆发的宴裳听着那些骂宴愠依,并且已经连坐到她自己身上的脏话,终于忍不住了。
“血口喷人!”
那些皇子皇女也愣住了,许是因为没想到宴裳会反抗。
宴裳看着他们呆傻的模样继续往下教育道: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你们这些皇子皇女脑子都被这些脏话灌满了吧,竟连最基本的做人之道都做不好。”
那些人刚准备反驳便又听到宴裳嘲讽的说道:
“抱歉抱歉,实在是皇妹健忘,竟忘了在座各位不是人。”
那些人被喷得狗血淋头,竟无言反驳。
他们眼见伤人不成便上前推搡宴裳。
“喂!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不过是一个贱婢之女,哈哈哈哈你妈死了不要你了。”
“有娘生没娘养。”
宴裳将宴愠依护在身后,被推得快倒了口中还不忘怼人:
“嗯嗯你们说的都对,皇妹有娘生没娘养,但皇妹觉得这总比你们这些有娘生有娘养,养出来一群长了脑吐不出一句文雅之语,长了嘴只会讽刺他人的好。”
宴裳突然被脚后的不知处而来的石子绊了一下,向后倒去。
没曾想那些皇子皇女闭上了嘴,自己也没摔在地上。
宴愠依没白养,竟然还记得接人。
宴裳在心中暗暗想到。
她睁开眼,入目的却是一张正值豆蔻的女子之脸。
宴裳见那人开口:“在座卖江某一个面子散了可好?”
那些人显然是认识这人,纷纷哄散而去。
那女子将她放下和宴愠依并肩站在了一起。
宴愠依还悄悄的往旁边挪了一下,一副嫌弃她的样子。
这孩子白救了。
然后宴裳就看到那女子低头温柔的对他们笑道:
“我是江行云府上的嫡女,江玉秋。”
宴裳自是认识江行云。
江行云出征两年近日才班师回朝,难怪刚才那些人散得那么快,想也是不想得罪了这大小姐。
大概是见两人没什么反应,江玉秋又道:“‘红藕香残玉簟秋’的玉秋。”
宴裳回想着小说剧情,猛的记起了这位江府千金。
江玉秋战功赫赫,但可惜天妒英才,不过花信年华便因病而去。
她看宴愠依不回应江玉秋,便替他道:
“皇女名宴裳,‘裳裳者华’的裳。这位是宴愠依,‘人不知而不愠’的愠,依傍的依。早早听闻江姑娘之名,实是荣幸之至,幸会幸会。”
自此,宴裳在宫中便有了一个靠山。
梦到这就结束了。
许是记忆太过久远,梦中的许多人都模糊不清。
宴裳梦醒,不禁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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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阳国,牢内
“这人被关了一个月了,上面不让打但又不给吃这是什么意思嘛。”
一个狱卒向旁边的人似抱怨的问道。
身边人道:“圣意难揣,问这干嘛。送你的饭就是了。”
那狱卒随意道:“好奇好奇。”
不一会,他们便走到一间牢房前。
身边人敲了敲铁杆,向里面喊道:
“起来吃饭。”
牢内的人面部憔悴,却难掩姿色。
是崔忱。
崔忱行尸走肉般起身走到牢饭旁吃起来。
一个月前,晨帝想封他为妃,他不从,便被关到了牢内。
半个月前,有人趁送饭时递了张纸条给他。
他乘着别人不注意时打开了纸条。
上面的字飘逸且令他熟悉,是崔淤啉的。
纸条上潦草的叙述了当年父母之事以及王思贤还在世的事情。
阅完,崔忱便将纸条吞入腹中。
一副掀翻了世界观的样子呆坐在那。
在父母去世后他就只依靠着两个信念活着。
一是,保护崔淤啉。
二是,报答陈佲。
如今崔淤啉无需他的保护,报答了多年的恩人变成了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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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狱卒送完了所有阶下囚的饭便回了狱卒休息的房内。
房内竟绑着一个昏迷的男人。
男人的脸竟与那狱卒一模一样。
只见那狱卒撕下脸上的一层皮,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而后徐晌清便帮被绑着的男人解开了绳子。
徐晌清边解边回想着崔忱那副样子,嘀咕道:“这下崔小雀要心疼死喽。”
徐晌清这人爱插科打诨,唤朋友都是叫号。
崔淤啉这小雀之号不知是谁起的,阁中的人都这么喊他。
解罢,徐晌清将狱卒平放在床上。
他穿着狱卒穿的服装,一番搜身后便大摇大摆的出了牢门。
徐晌清随处找了一间客栈,向老板要了间房便独自一人待在房中。
他提笔写下了一封信:
【前番传信忘同君语令兄在狱中,实是抱歉。
今日复信之,令兄在狱中如天将降大任与其般苦。
另,余念君,君亦然?】
不愧是他徐晌清,怕崔淤啉听到崔忱的消息会崩溃,竟还在信末开玩笑逗崔淤啉开心。
“唉,徐郎甚慧。”
写完信,徐晌清在信上画了一个“X”,便将信传了出去。
鸽子飞向潭明国,翌日竟飞到了安夜城的一处偏远山庄。
随后,快马加急。
那封信同先前的密信一般传入了安乐侯府。
许是山庄的人也知道这封信并不是安乐侯的,快到府邸的前一刻下了马。
那人并没有进府,而是站在一个狗洞前等到了巳时一刻。
忽地,传来窸窣声。
一支手探了出来。
那人赶忙把信放到了那只手上,就急匆匆的走了。
屿银低头看向信面上的“X”便把信收了回去。
“又是谁传信给雀儿……”
他带着信回到了房内。
这封信实在是大,他不得不拆开准备为之减肥。
心中不断怒骂传信之人。
刚入目便是“余念君”三字。
这写信风格屿银一下便知这是徐晌清的风格。
这人整天不着调,连通信也这样。
屿银找来纸笔,寥寥几语便将信缩成了几字。
【晨国至信于屿,令兄囚于狱中】
刚要卷起,便突然想起。
崔淤啉如今入宫身边也没个称心之人。
屿银死来想去便想到了一个人。
便又抬笔写下三字。
希望崔淤啉在宫中过的依旧自在吧。
他也只能为他做这么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比较散,几乎给每个出场的人物一个戏份哈哈哈哈
嗯,昨夜的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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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谁是宫中人~
提示:已出场
我觉得挺好猜的真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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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淤啉在后期不是要做一个情报组织吗
所以在前期他有很多眼线在各个国家的贵族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