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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在石山上打太极的小女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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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徐似行所乘的马车已经入了昭都的范围,他十分悠闲地坐在车里看着书,不一会他便掀起锦帘的一角,看了眼此时所经过的地带。
放下锦帘,他思索着。
想必她应该赶回了皇宫,只不过她这般急忙,恐怕一路上都在赶,没有休息过。
徐似行无奈,虽然看上去不关他的事,但他内心实际上却是心疼寄长倾。
马车途径郊边,四周寂静无比,氛围有些诡异,徐似行像是无事人般丝毫没察觉。
“公子。”时景出声,已经将马车停下。
徐似行放下手中书,他掀起锦帘下车,站在马车旁,那双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磁性好听的声音响起。
“跟了我这么久,也该出来露个面了吧。”
他话音刚落,势如破竹的破空之声响起,一柄长剑迅速朝他而来。
徐似行用眼神示意时景将马车弄走,只是时景有些不放心,但在徐似行凌厉的目光下最终还是驾着马车远离了这里。
徐似行侧头躲过这把长剑,长剑直接插在了地上,随后,又是数道割破空气的声音传来,数把刀器飞速朝他而去,徐似行身向后退,那些刀器都也插在了地上。
后退时也顺带拔起了最初袭击他的那把剑,这成了他暂时的武器,而后远处迅速飞来数个暗器,徐似行不断挥剑挡住这些暗器。
这时,几个黑袍人从天而降,他们相继拔起刀器向徐似行杀去。
徐似行借着身后的树干,轻身一跃,他持着剑与黑袍人对上。
对方招招狠厉,都是朝着徐似行身上的致命点而去,但可惜徐似行武功一点也不弱,他动作迅速,不紧不慢接下招式。
随即又看准了时机,手腕一转,几名黑袍人被剑砍伤,又一刺,长剑刺入其中一个黑袍人的心脏,拔出剑后那黑袍人便倒在了地上,了无生息。
那把长剑在他手上似乎活了过来,他剑法凌厉,每一次挥剑,都带着风声。
他身影如风,忽左忽右,黑袍人的招式都空了,而他的攻势又不断袭来,黑袍人一时间竟无法近身。
似是感应了什么,徐似行迅速侧身,他一脚狠狠地将迎面而来的长刀踢飞,原本朝着徐似行来的长刀被他踢了回去,冲着那个掷刀人的方向去,那人没反应过来,长刀刺入胸口,倒了下去。
一番下来黑袍人没讨到什么好处,而徐似行却依旧风度翩翩,并且毫发无伤。
“各位,就这点本事么?”
徐似行笑笑,挽了个剑花道。
黑袍人互相对视,他们知道不是对手,便准备逃走。
徐似行看出了他们的想法,他剑眉一挑,随即轻功而起,再度出手,没打算让他们离开。
长剑有着破竹之势,带着杀意而来,其中一个黑袍人见他而来不得不抬刀接下招式。
树林间,微风过,绿叶沙沙作响。
刀器相撞声不断,徐似行游刃有余,剑剑亦破空之势。
只见一人被剑断臂,那些黑袍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惊恐,但又想起命令,众人都再次发起猛烈的攻击。
树林中,刀光剑影闪烁,内力与器气在空气中激荡。黑袍人的刀攻得很凌厉,但徐似行总能巧妙轻易地化解攻势。
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一只弩箭穿过层层绿叶飞速地朝着徐似行射去!
徐似行猛然抬头,高处树叶茂盛之地隐约有身影闪过,树叶也跟着晃动。他始料未及,但躲也躲不过去了,他只好抽离长剑随后迅速用剑身划过即将逃跑的黑袍人的脖颈,一剑封喉,随即立马侧身,堪堪躲过差点射入心脏的弩箭,可却仍然被箭头划伤手臂,留下深深伤口。
徐似行迅速下落,见剩下的黑袍人逃走后便不再追,可他突然感到不适,手里握着的长剑不禁松落,而时景刚好架着马车赶回来。
徐似行察觉到这箭上淬了毒,立马封住了右边肩膀的穴。
“公子!!”时景见徐似行受了伤立马下车查看,不仅徐似行受伤,他自身也收了伤。
徐似行的唇色已经变得有些白,他俊朗的面容因中毒噬骨的疼痛有些扭曲,看上去就疼。
“我刚将马车行驶到一边,想回来帮您,结果突然有黑袍人冒出来,是属下失职了,让您受伤了……”时景自责。
徐似行额头开始泌出薄汗,他道:“这不是你的错。”
时景发现了射进地上的箭,拔出来细瞧,箭羽是黑色的,他忙道:“这箭上淬了剧毒!”
“先去找榭宣。”徐似行咬牙忍着道。
他手臂上的伤口正在不断地渗血,这毒也在不断地深入他的体内。
路上,徐似行一直运转内力,试图将毒逼出来,但不幸,只能逼出一小份,眼见没什么效果,只好用内力继续封住右臂,不让这毒继续蔓延。
他唇色发白,一层层冷汗泌出。
回到长宁宫换了一身绿色简单宫服的寄长倾突然心头一跳,她有一瞬感到了慌张。
奇怪……刚刚那一瞬间突然的心慌给寄长倾带来了一丝不安,虽说有些时间没看见徐似行,但她猜想莫不会是他出了什么事?她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公主,你要我查的事已经查到了。”
千仪宫密室内,季雨递给寄千玿一封密信。
寄千玿接过密信,启封抽出里面的信纸,阅完,她将信纸装回信封里,随后丢入火盆。
密信被火焰一点一点吞噬成灰,寄千玿盯着那火盆沉默良久才开口:“潘南诏……我曾以为他是一个心系百姓的良臣,却不曾想原来他也是这场屿州命案的帮凶之一。”
季雨攒眉道:“当时这场命案那边的州使上报朝廷的奏折上的说明是那些人其实是感染瘟疫而死。”
“而且,古司先生当时还亲自前往了屿州,也确实确认了的确是感染瘟疫而死的。”
“那就没有别的可能吗?”寄千玿问道。
“你是说……难道古司先生……?”季雨惊道。
“不,他不会做那种事,他的为人,我很清楚。”寄千玿摇头。
“不是古司先生的话,那就只有职位更高的人才能隐瞒并谎报这件事了。”季雨抱着手道。
“你说,还能有谁?”寄千玿侧头微微一笑。
季雨对上寄千玿的眼神,瞬间悟了,她叹道:“真没想到……竟然是那位,藏得可真够深的。”
“不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就坐收渔翁之利。”寄千玿笑道。
“季雨明白。”季雨抱拳行礼。
这会寄长倾已经出了长宁宫,自她被关进佛堂,出溜宫外回来,便许久没有去看团福了,她心情较好,现在就去看看,也不知道许嬷嬷养得咋样了。
寄长倾在宫里左绕右绕,终于来到了后山,她沿着一条十分隐秘的小道走到一座小屋前,这所小屋坐落在后山比较偏僻的竹林里,没有人知道这里,只有许嬷嬷和她阿姐知道。
悠悠岁月,这里还是没变。
小径小院,竹林小屋,清风徐来,竹叶时时作响。
这是她小时候喜欢待的地方,也是她儿时唯一能自由的地方。当时的她一直念叨要出宫,可是身为公主,她要接受的礼仪太多太多,她不喜欢,十分讨厌,所以每次她都会被大嬷嬷训,父皇也会训她。有一次父皇训的过火了,她连续好几天都心情低落,整个人都闷闷不乐,时不时哭鼻子,而母后为了哄她,叫人在这个地方建了这么一座小屋给她,想到以前有些爱哭鼻子的她,不禁感叹时间之快。
似是闻到了寄长倾的味道,一只淡黄色的鸟猛地迎面而来,寄长倾勾唇一笑,她偏头躲过这似火的热情,随后伸手一抓,那只鸟便停在了她手心,确定了是寄长倾,它便飞至寄长倾肩上,卖力地用头蹭着她的脸。
“团福,这么久了,想没想我?”寄长倾也歪头让它蹭。
叫团福的鸟其实是一只玄凤鹦鹉,长得十分可爱,腮两边涂着红色的胭脂,看起来滑稽又可爱。
“倾……团福想你!”团福似是能听懂她的话,也回答她。
“感觉你胖了呢?是不是许嬷嬷经常给你加餐啊?”寄长倾眉眼弯弯。
团福是寄长倾初次入江湖时遇见的,她也不过十四十五岁吧,没经历过人世险恶。
那个时候别国的人给皇帝献进东西,而皇帝随后转手赏给了后宫的妃嫔,而团福当时还是小小的一只鸟,没有妃嫔想要它,之后就被宫人转手送给了鸟贩,而那时寄长倾刚出来闯江湖,路上偶遇了鸟贩,就看到了团福,而那时它站都站不稳。
寄长倾觉得它太可怜了,便想花钱买下来,却被鸟贩当成了肥羊宰,年纪轻轻的她刚出来闯江湖就被坑了一大笔钱,现在想想她心都在滴血。而她买回来后又不知道怎么办,她没养过鸟,只好在她闯江湖的途中一边开拓视野一边摸索养它。只不过团福跟着寄长倾总是一天饿一顿,有时候还吃不饱,它能长那么大,也是靠了自己坚强的意志啊。
“好久不回来了,这里竟然没落灰。”寄长倾走到院中的秋千旁摸了摸。
“许旻!许旻!”团福闻言叫道。
“许旻?你是说他经常来这打扫吗?”寄长倾有些诧异。
团福点点头,随后在她肩上又摇头晃脑起来。
许旻,是北国送来的质子,她见过他,在她印象中人挺好的,小时候母后带她见过一次,不过她和他并没有那么熟。
寄长倾坐在秋千上,轻轻地荡着,有些出神。
也不知道闷竹子现在在干嘛,他还好不好。
不是,她怎么突然想到那闷竹子了?
“啊对了!上次的那个梅花木牌我忘记还给他了,我这记性……下次见他一定要还回去。”寄长倾对自己感到无语。
“谁在里面?”一个清澈明朗的男声响起。
寄长倾闻言抬头,便见到院门来了一位绿衣公子,他看上去就很温柔,像画中万般柔情的美男子。
寄长倾没有太大波澜,她对这种类型的没兴趣,她收回视线。
“许旻!”团福见到绿袍男子突然叫道。
“姑娘是……?”许旻见到寄长倾肩上的团福,有些惊讶。
寄长倾已经回过神来,见到来人还有点奇怪,但她听到团福喊了那人的名字时便恍然大悟,原来他长那么大了?
“许旻?好久不见,谢谢你帮我打理这间小屋,我是这小屋的主人。”寄长倾向他行了个简单礼。
“主人……?”
“难道您是二公主?!”许旻吃惊,他慌忙行礼。
“不必多礼,这竹屋这么干净还多亏了你。”寄长倾笑道。
许旻很是意外,他小的时候见过寄长倾几次,那时的寄长倾就小小一只,看着就娇软可爱。
他最初是在御花园的一处石山见到她的,那会先皇后还在时并没有因为他是敌国质子而对他感到不喜,而是把他照顾地非常好,把他送到了许嬷嬷的身边,这也收到了皇后的庇护,让他在这深宫中活得很好。而他回侧殿的路程中逢经御花园,小许旻牵着中年的许嬷嬷的手,偶然中就看到了小时候的寄长倾。
小时候的寄长倾十分调皮,外人只知道二公主很柔弱,病恹恹的,总以为她不经常出门,但可惜不是,没人知道,寄长倾小的时候很虎的。
那时小长倾生龙活虎,跑到了石山上,身后的侍女都跟不上她,看到小长倾爬到了石山上,都唯恐她不慎受伤,都在石山下急了眼,忙地喊她下来,干着急。
小长倾怎么会如她们所愿?反倒是在石山上打起太极来了。
那时的小许旻就是见到了这一幕,一个看起来十分可爱的小女孩竟然在石山上打着太极,他感到十分惊讶,这给他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
后来小许旻回到侧殿拉着许嬷嬷的手问,二公主是谁?许嬷嬷耐心地回答小许旻的话,告诉他那是皇后娘娘的二女儿,是很可爱的一位公主,小许旻才知道,那个在石山上打太极的小女孩原来是小长倾。
而如今,当初那个打太极的小女孩变成了这么亭亭玉立的姑娘,他的心莫名跳动了几分,脸上有丝丝燥热。
“公主好久不见,您不必言谢,我也只是帮我乳母做些事而已,但没想到这是您的小屋。”许旻柔声道。
“你是来整理的吗?”寄长倾礼貌地问道。
“是的。”许旻点头道。
“麻烦你了,这么久没见,我竟然没认出来。”寄长倾向他道。
许旻没想到她会同他叙旧,他微微弯唇:“我一切安好,公主刚从佛堂出来,您在佛堂还好吗?”
寄长倾回他:“还好吧,换了个地禁足而已。”
“公主辛苦了。”许旻语气暗含关心。
“啊对了许旻,这里不用再打扫了,这竹屋如今干不干净我也不是很在乎了,麻烦你回去后转告一下许嬷嬷她老人家,还有顺带帮我向她问个好。”寄长倾道。
许旻见寄长倾这样说,感觉没有挽留的余地,索性不再勉强,只道:“许旻明白,我回去后会转告乳母的。”
寄长倾点点头,向他露出了个笑。
美人一笑,真会引得心怦怦乱跳。
许旻向寄长倾道别离开后,脸上依然有着刚刚那一抹笑颜惹的淡淡红晕。
寄长倾之所以不再让人再来,是因为她并不是很乐意让外人踏入这里,而且还是没经过她同意擅自出入的人。但毕竟许旻给竹屋做过事,她也才会这么客客气气的跟他说,要换做是别人,她早就把人打出去了。
但寄长倾不知道的是,她未来会亲自带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来到这间竹屋。
“团福,这些天你是不是都只在这山林里转?”寄长倾见人走远了才问道。
团福歪了下头,随后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带你出去玩吧,反正都这么久了,一定要带你看看江湖。”寄长倾笑道。
“江湖!江湖!江湖!”团福听了直叫三遍。
“哈哈,重要的事说三遍,你竟然知道。”寄长倾感到愉悦。
“你们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时利见时景将面色苍白如纸的徐似行扶回来感到无比慌张。
“快,别废话!快去找榭宣公子过来!”时景忙道。
“好好好……我这就去!”时利疾速去找榭宣。
而徐似行撑着走到了屋内,他时不时两眼一黑,他盘腿而坐,运转内力继续逼毒。
没过多久榭宣和时利便急匆匆赶来,榭宣一见徐似行这副样子,吓得上去就是给他调转内力。
半柱香后,徐似行好转了些,他缓缓睁开双眼,榭宣见状便给他把脉。
“哇你小子怎么中了这么烈的毒!这毒可剧了,你居然没死!”榭宣大吃一惊。
徐似行闻言睨了他一眼,榭宣立马咳了声道:“呃,那什么,不愧是你,要不是你武功高强,内力雄厚,不然换做别人早在中毒一刻钟之内就死翘翘了。”
“不过你是怎么中这毒的?这毒可是北国药毒老头研制出的——万尽散。”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在石山上打太极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