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柒十二变》叶筝

6、酒吧

　　第六节

　　为了对得起陈嘉鱼的双倍酬劳，柒柒很有职业操守的在午休时间练了一小时，然后一下班就跑去了Size。
　　秋老虎依然虎虎生风，卯足了劲让这个城市里的人闷热，在这样的天气下，Size的生意更加火爆，华灯初上，红灯酒绿的夜生活便开始了精彩的播放。
　　柒柒踩着微跟的凉鞋，从后门走进了Size。
　　陈嘉鱼早候着了，一见到柒柒，一张愁容满面的脸终于笑开了：“哎呀我的柒柒大小姐，我还以为你要放我鸽子了。”顿了顿，又看着柒柒一身装束道：“哇塞，柒柒你到了易嘉就是不一样，居然穿得这么正式，标准OL打扮啊，啧啧，还真是人模狗样的。”
　　“……”柒柒郁闷了，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化妆间。
　　“柒柒姐，这么久不见你又漂亮了。”小兰一边半蹲着给柒柒化妆，一边赞道。
　　柒柒笑了笑，道了声谢谢，抬眼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随即想到了纪南。这几天她一直给他打电话，可是电话里的他不是喊忙就是说累，匆匆就挂断了电话，空留下一片忙音。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纪南对她从没有这么冷淡过，虽然他的性子并不热情，可对恋人却从不敷衍。或许是该好好谈谈了，反正纪南周四就会出差回来，周五就是他们的相识纪念日，总可以有机会解决问题的。柒柒虽然心里不舒服，却还是决定乐观地看待。
　　正想着，陈嘉鱼突然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吉他，他笑着递给柒柒：“很久没弹了，不知道我们柒柒姐有没有生疏。”
　　柒柒微怔，望着这件熟悉的乐器，突然笑了。
　　大学时期她和夏悠陈嘉鱼曾经组过一个小乐队，陈嘉鱼敲架子鼓，夏悠玩键盘。本来柒柒是不会吉他的，可在这两人的威逼利诱下，赶鸭子上架般地学起了吉他，还学出了点花样。不过遇见纪南后就更少碰了，毕业后就更别说了，整天忙着找工作、递简历、挤人才市场……曾经坐在一间小小的活动室里悠闲地弹奏、唱歌的时光似乎变得越来越远。
　　柒柒拨了拨弦，木质的吉他发出独特又干净的声音，柒柒不由得弯起了眼角。

　　很快就到了八点钟，柒柒换上了夏悠放在Size的衣服，画了个淡妆，显得格外清丽。在五彩的灯光下，柒柒缓缓走上台。虽然登台几次，却还是会有点紧张，拿着拨片的手微微颤抖。
　　灯光微闪，柒柒抱着吉他坐在中央。大脑有点死机，似乎真的找不到感觉了……
　　突然，一直黑暗着的后方传来鼓点的敲击声，柒柒转头，恰好一束灯光打下，看见陈嘉鱼正对着她笑，熟悉的节奏从他的鼓点下流泻出，忽然好像回到了大学时期，忽然好像得到了什么指引，柒柒手中的拨片开始拨动吉他弦，她深呼吸——
　　“暖暖阳光懒懒爬进窗，
　　悠悠微醺淡淡咖啡香。
　　恍然你又在身旁，
　　笑容星一样明亮，
　　打开故事书翻到下一页……”

　　柒柒的嗓音十分适合这种抒情又安静的调子，明亮的灯光下，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雪白，双眼微闭，唇齿交相开合，有些古典的五官更显出柔美的气质。
　　一时间Size安静了，所有人目光都望着台上的女孩，她看起来那么耀眼，而更加让人沉溺的，是她的歌声，干净撩人，似乎有一把羽毛刷子，刷在人的心尖上，柔软又触及心房。

　　“你说云落泪了风会吹干它，
　　我问风叹息又怎么安慰呢？
　　你只笑笑不说话，
　　说小姑娘别犯傻。
　　Oh，窗外天空晴朗。

　　只想抱着你的背脊不想放，
　　为何美的东西总叫人感伤。
　　只怕你每次转身，
　　我会以为看见明天的艳阳。”

　　……
　　……

　　虽然少了键盘的配合，但柒柒和陈嘉鱼这曲不可谓不成功。
　　柒柒笑了一下，鞠了个躬，正打算下台，突然瞥见酒吧的一角，瞳孔骤然放大——
　　肖、肖唁和沈君笑……
　　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柒柒机械地下台，手中的拨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地。于是此时此刻的柒柒只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易嘉不允许兼职。TAT，她死定了，还是死在肖唁的手中！

　　酒吧的另一边。
　　沈君笑瞪着眼睛说不出话，虽然柒柒已经下台，可是带给他的震撼还停留到现在，一边的肖唁却若无其事地喝着杯中的红酒，一如平时的云淡风轻，但一双闪烁着异彩的眼睛却泄露了他的心境。
　　本来只是沈君笑提议来放松放松，让他不要总呆在公司，或者呆在家里也是办公。却没想到，瞥见了柒柒的另一面。
　　那么耀眼又特别的一面。不再是公司里地位低的小实习，不再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变得骄傲，变得从容。虽然看愿意看到这样的孔柒柒，可是肖唁还是有点郁闷。台上的柒柒和那个鼓手看起来十分亲昵，相互配合得也非常默契，自己离开这么久，会不会错过太多？
　　此时的沈君笑已经回了神，却还是处于震撼状态：“刚才的是柒柒吗？”
　　肖唁不动声色地蹙眉，对于沈君笑如此亲昵地称呼她为柒柒十分介意，“不是她会是谁？”他反问。
　　“哇塞……太劲爆了。没想到柒柒这么厉害，平时不打扮也挺清秀的，加上歌声这么好，想不迷死人也难。”
　　于是沈君笑同志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戳进了身边某肖同志的内心。

　　酒吧里的柒柒不管陈嘉鱼怎么软磨硬泡，愣是不肯上台了，她撑着脑袋对着镜子郁闷，此时的柒柒极度愤慨——
　　为什么不把妆化得诡异一点，最好认都不要认出她来。啊啊，早知道带起面具了，或者干脆背对着台下……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有如千军万马在奔跑，脑袋轰隆作响。愤慨完毕的柒柒决定去主动承认错误，也许沈君笑在能帮她说说情，起码不要捅到公司里去，她的实习期还没过啊还没过！！
　　柒柒龟速挪动着脚步往酒吧坦白从宽，那一面走去，可惜再怎么龟速还是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
　　不断告诫自己：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坐在靠前的沈君笑率先发现了乌龟小姐孔柒柒，他立刻笑了起来：“嗨，柒柒，你的表演真不错！”
　　哗啦啦……柒柒的心碎了一地，本来还寄望这两人离舞台太远，没有看台上的梦想破灭，她欲哭无泪地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沈君笑的话。目光一转，便看见了某人依然淡定的脸，并且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
　　“有什么事么？”肖唁抬起下颌。
　　柒柒囧囧有神：“打、打个招呼。唔，这里环境真不错……”然后顺势坐在了两人旁边，手脚依然僵硬无比。
　　忽然，沈君笑的电话响起，他走出外面接电话，只留下柒柒和肖唁坐在原位。
　　气氛一度冷却，与周围热烈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柒柒尴尬地看着肖唁，想说又不敢说。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我……我我知道易嘉不允许兼职，这次是我帮朋友来的，并不是在这里驻唱，真的真的，你可以去问问这里的人……虽然还是拿了酬劳……额……”柒柒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甚至不敢看肖唁的表情了。
　　却听见一声轻笑，柒柒迷惑地抬头。只见肖唁眼带笑意地看着她，似乎被自己刚才的话给逗乐了。
　　“我根本没想到那一层。”他缓缓道。
　　“！！！”这么说是她想太多了！！果然是她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肖唁话锋一转，眼底笑意更浓，“既然你都来坦白了，我也要给个面子吧。不如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保守秘密。”
　　= =、果然还是个小人，柒柒犹豫地问：“什么事……”杀人放火她可不干。
　　“把你手机给我。”
　　柒柒立刻照做，只见肖唁手指动了动，似乎在输入什么，待他把手机还回来后，电话薄里多出了一个名字——肖唁。
　　“暂时没想到要你做什么，先欠着。”肖唁微笑。
　　柒柒愣愣地点头。感觉今天的肖唁似乎不一样了，变得爱笑了，她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还停留在电话薄，肖唁两个汉字似乎有种特殊的魔力。
　　她和肖唁的距离好像变近了。
　　这么想着，柒柒突然感到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