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随诗意起》摘月的虫子

81、医生的责任

　　这次的任务完成，施意没有觉得庆幸，反而有些后怕。
　　如果她和秦随都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任务对象出了差错，如果秦随就是单纯地履行医生治病的职责，如果杨倩倩没有及时赶到，这一切都不堪设想。
　　施意回到渡灵渊后，没有理会小桃的假笑，她只是看向秦随。
　　施意：“秦医生，如果明知换了角膜之后会拯救一个人，但同时另一个人也坠入了深渊，你还会换吗？”
　　秦随：“其实我也在考虑这件事情。如果不是这次的任务，我就单纯只是一名眼科医生，我还会不会去关注一个出于自愿的角膜供体。到那时，我还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施意：“所以？”
　　秦随：“答案是，我也不知道。我把角膜捐献者的信息提前透露给了患者，已经违反规定了。”
　　施意：“小时候受到的教育，让我觉得医生是一个很神圣的身份。长大后觉得，医生只是一份职业名称。但现在，又觉得医生这个职业很特殊，它每分每秒都承载着病人的生命，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关系着一个家庭的聚散。”
　　秦随：“医生就是一个职业。医生也是人，但正因为这个职业的特殊性，才会对医生要求很高。成为一名医生本就不容易，想成为一名能真正称得上‘好’的医生，更是难上加难。”
　　施意：“其实，这次的任务，真正帮到他的是你。你做了原本警察该做的事，也承担了一名医生的责任。”
　　秦随摇摇头：“我到现在才深刻地意识到，一名医生的任意一个细微的选择，都至关重要。关乎患者，关乎患者背后的家庭。”
　　施意：“这么一说，我们正在完成的任务，也是一样的，都在挽留一个人或一个家庭。”
　　小桃：“不是哦，你们这次挽救了两个家庭。”
　　施意：“什么意思？”
　　小桃：“原本，刘水清也是要自杀的。”
　　施意：“什么？为什么？是因为钱？”
　　小桃：“也不全是。经历了人生至暗时刻，谁又能完全无感呢？她原本的结局是跟李云澈一起跳下去。但你们出现了，改变了她原本的轨迹，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和理由。所以，你们完成的任务比你们想象的神圣得多！”
　　施意还停留在“两个人一起跳下去”的震惊中没缓过来，感到一阵腿软。
　　秦随往小桃所在的方向走去，带着不好惹的气息。
　　小桃做出防备的姿势：“喂，你要干嘛？”
　　秦随没有回答，逐渐逼近小桃。
　　小桃后退几步：“施小意！你在发什么愣啊！管管秦随！再不管吾命休矣！”
　　施意回过神，看见秦随的动作，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账要和小桃算。
　　施意试着咳了一下，刚刚思考得太入迷没注意到，现在自己的嗓子已经完全好了，一点也没有生过病的迹象。
　　施意直接跑过去，假意打了小桃几下。
　　小桃：“干什么干什么？”
　　施意：“你心里没点数？我的嗓子，是不是你搞的鬼？”
　　小桃：“废话！你还不对我好点？小心下次给你弄个植物人当当！”
　　施意：“你说什么？看我不揍你！”
　　小桃：“哎！行了行了，有没有脑子啊？当然不是我！我只能看到你们发生的事，干涉不了的！”
　　施意：“真的？”
　　小桃：“当然！我要是能干涉的话，还用得着你们？我直接给他们一人一张支票，一夜之间有这么多钱，哪个傻子还会去自杀？”
　　施意：“咦~你好俗！”
　　小桃：“别管俗不俗，你就说有没有用吧？”
　　施意：“我没有发言权，我就是那个把支票直接给你的傻子。”
　　小桃：“怎么能这么说呢？虽然你是傻子这一点没错，但是把支票给我你绝对不亏！看，风景民宿，所有东西一应俱全，拎包入住。随便住，都是你的。”
　　施意：“呵呵，我还得谢谢你喽？”
　　小桃：“不客气。”
　　秦随还是一动不动看着小桃。
　　施意：“怎么了吗？”
　　秦随：“还有事。”
　　小桃：“什么什么啊？没有了，就是这样了！那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我无法干预的，不然我也会被反噬的。”
　　秦随指向施意：“她是怎么回事？”
　　小桃避开对视的眼睛：“什么怎么回事？就是这么回事！她倒霉，被这棵树安排了呗！”
　　秦随：“不说？”
　　小桃：“我都说完了，爱信不信！”
　　秦随：“哼。”
　　秦随没分给旁边的向明一个眼神，拉着施意进民宿了。
　　向明：“他知道了。”
　　是肯定句。
　　小桃：“他没明说，还是想保护施意的。”
　　向明：“我也觉得不让她知道比较好。”
　　小桃：“是啊。毕竟就算知道了，也无能为力，还不如开开心心地过完接下来的日子。告诉她，万一心情不好，任务失败了，那可真就无力回天了。”
　　进入民宿，施意感觉秦随状态不对，又说不上来具体的。
　　施意：“怎么了？”
　　秦随：“没事，晚餐想吃什么？”
　　施意：“不是刚吃完午饭？”
　　秦随：“没事，提前准备，今天可以做一些费时间的。”
　　施意两眼放光：“你要下厨？”
　　秦随：“嗯。”
　　施意：“好呀，我要吃满汉全席！”
　　秦随耸耸肩：“吩咐他。”
　　施意：“嘿嘿，我开玩笑的，满汉全席是啥我都说不全。”
　　施意瞥见那本食谱在沙发上放着，她走过去拿起来：“我就随手翻，翻到哪页吃哪页？”
　　秦随：“可以。”
　　施意：“一点不慌？”
　　秦随：“可以试试，反正，是你吃。”
　　施意：“啊？啊？啊？这竟然是秦医生你说的话？你变了，你不会是小桃变的吧？烂桃子！快把我秦医生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