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随诗意起》摘月的虫子

75、防盗窗

　　施意用手机打字：“你觉得这是李云澈想要的结果吗？”
　　秦随：“他是吃这碗饭的。”
　　施意：“他这是为了刘水清好？还是就是看不惯庄野的行为？”
　　秦随摇摇头，正要说什么，办公室门响了。
　　秦随：“进。”
　　走进来一个护士，交给了秦随一份报告。
　　秦随：“眼角膜。”
　　秦随打开文件袋，示意施意一起看。
　　秦随：“配型成功了，手术成功率很高。”
　　施意内心总有一种不安感：“这么快？那就可以动手术了？”
　　秦随：“嗯，如果他没有后悔的话。”
　　施意：“你会告诉他，配型成功了？”
　　秦随：“作为一名医生，我会据实相告。”
　　施意在回病房的路上，也在一直纠结着，李云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在回病房的走廊上，施意与李云澈擦肩而过。
　　李云澈很正常地跟施意点头打招呼，神情淡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劲的。
　　施意猜想他应该是提前问好了结果出来的时间，现在去找秦随了。
　　施意进到502病房，看见刘水清半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头向着窗户的方向。
　　施意看着窗户上的防盗窗，走到窗前用力推了推，很牢固，也根本没有人可以掉下去的空隙。
　　这是个一直被施意忽略掉的细节，在此刻强烈抨击着她的心脏。
　　施意忽然感觉整个人手脚僵持，难以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施意在原地缓了缓，强制自己镇定。
　　她走到刘水清身边，在她手上写字：“你知道医院的天台吗？”
　　刘水清：“你写慢一点，我有点不太知道……”
　　施意放缓速度又重新写了一遍。
　　刘水清：“天台？不知道，我还没去过。”
　　施意：“没有想过要上去？”
　　刘水清：“没有。而且我现在这样，就算上去了也没什么用啊！”
　　施意：不会吧？我们一直都搞错了？
　　反应过来的施意快步地向病房外走去，她得赶在秦随告知李云澈结果之前赶到。
　　刘母正好从外面走进来。
　　施意打开病房门之后，差点跟刘母撞上。
　　刘母：“小心！怎么走得这么急？”
　　施意向前走了一步，又回头拉住刘母。
　　施意向刘母比划一个长方形的小东西，嘴型是“KA”。
　　刘母：“你是说银行卡？”
　　施意点头。
　　刘母：“我正要找小李呢！他怎么往卡里打了这么多钱？”
　　施意口型：“多少？”
　　刘母小声地说：“有200万！我都不敢想他这么年轻，哪来这么多钱？还随随便便就给了我们。”
　　施意顾不得刘母接下来说的话，她知道李云澈刚出道没多久，这些钱几乎是他所有的积蓄。那么他做这些的想法和目的，一切就昭然若揭了。
　　他想用自己的生命，为刘水清铺垫一条逐梦之路。
　　施意想快点阻止秦随，尽管她知道现在去一定来不及了，但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去弥补这一切。
　　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她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人，她完全忽略了这个细节。
　　虽然李云澈一开始不在502，但后来转到了这个病房，就是属于502病房的存在。
　　她本不应该忽略任何一种可能性的。
　　她明明一开始就和他朝夕相处，却没有去关注他的心理状态，连他生出了自杀的念头自己也全然不知。
　　施意喘着气，站在秦随办公室门前，她把手放在门把手上面，却忽然萌生了退意。
　　她有些害怕打开这扇门。她害怕打开门后被告知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她害怕看到的依旧是少年谦和有礼的眼神。
　　那个红发少年，即使知道自己即将奔赴死亡，也依旧以温和的目光注视着身边所有人。
　　施意正犹豫着，忽然看见门把手转动，门从里面打开了。
　　李云澈正好出来，看到施意站在门口，略感惊讶。
　　施意看向秦随，秦随朝她摇摇头。
　　施意就指了指秦随，李云澈点头，然后走了。
　　李云澈到病房的时候，被刘母拦住。
　　刘母：“小李啊，你什么情况？怎么给我们这么多钱？”
　　李云澈拿出手机：“这是邀请歌手的正常价格。”
　　刘母：“你当我不懂呀？清清偶尔也会去一些小舞社表演，哪有那么多钱？而且视频我也看了，清清就跟玩儿似的，哪能让你拿这么多钱？你快拿回去，这个钱我们不能收！”
　　刘母说着就把银行卡往李云澈手上塞。
　　刘水清：“是啊，我那就是跟你们玩儿呢，怎么会需要这么多钱？之前你说会负责解决钱的事情，我都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你当真了。其实不用的，我真的很谢谢你想帮助我们的心意。但是无功不受禄，这是我妈妈的原则，也是我的原则。”
　　李云澈见自己说不过，只好暂时先拿回了银行卡。
　　李云澈：“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说。”
　　刘母：“当然！你们能和清清玩，陪她解闷，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李云澈：“她唱歌、跳舞确实都很有天赋！”
　　刘母：“谢谢！谢谢你欣赏她。自从……自从那之后，清清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我真的很感谢你们。”
　　李云澈：“我的歌能以这种形式展现在大众面前，我也很荣幸。”
　　刘母的手机闹铃响了。
　　刘母：“我还有工作，麻烦你们互相照看一下。”
　　李云澈点头。
　　刘水清：“妈，放心吧，我不乱跑的，而且云澈和施意都在呢。”
　　刘母：“好，我放心，我先走了啊，晚上再过来。”
　　刘水清：“好的，妈，注意安全。”
　　李云澈也微笑着挥挥手。
　　秦随办公室内。
　　施意闪身进门后关上门，着急地看着秦随。
　　秦随：“我没有告诉他。我跟他说，有一项数据有问题，需要复核一下，结果明天早上出来。”
　　施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拿了秦随的手机。
　　施意：“你知道了？什么时候？”
　　秦随：“刚刚。他来找我的时候，我看着他，感觉就像看到了当时的我。所以，稍微试探了一下，跟他闲聊了两句，然后问他，今后打算做什么？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我就大概确定了。”
　　施意了然地点点头。
　　秦随：“你呢？你是怎么察觉到的？”
　　施意：“窗户。”
　　秦随：“防盗窗？”
　　施意点头：“我之前就注意到了，但因为当时已经确认了任务对象是刘水清，就忽略了这个细节。我现在才想到，刘水清是没办法一个人走上医院天台的。”
　　秦随：“现在知道，不晚。”
　　施意：“你有办法了？”
　　秦随：“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