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随诗意起》摘月的虫子

63、守株待兔

　　施意一行人上去一看，发现在这里的不是宋怡然，而是一个保安。顿时松了一口气。
　　保安：“你们大晚上来这里干嘛？快走快走！”
　　秦随：“你好，我是这里初三（1）班的老师。”
　　保安立马态度好起来：“哦！尖子班的老师啊，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秦随：“我答应了几个学生，这次的模拟考考得好带他们来玩游戏。”
　　保安：“在天台玩游戏？你们真会玩！”
　　秦随：“你是在视察吗？”
　　保安：“是啊，自从上次有一名女学生逗留在学校到很晚，我们队长就增加了一项检查天台的任务。”
　　秦随：“这个门？”
　　保安：“哦！门不会锁的。你们玩吧，注意安全。”
　　施意：“这个门一直都不锁吗？”
　　保安：“这个门有些卡顿。每次锁了再打开要老半天了，上面又一直不批经费修。所以为了方便就不锁了，反正平时也不会有学生上来。”
　　秦随：“知道了，谢谢。”
　　保安：“好，我先下去了。”
　　他们看着保安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施意：“都是细节。”
　　秦随：“没用的，如果她一心求死，即使天台锁了，她也会找其他任何可能的地方。”
　　施意：“也是。”
　　张梓文：“要不……我再给她打个电话？”
　　施意：“打吧，但还是先别说我们已经知道她家里发生的事了。”
　　张梓文点点头，拨出电话，电话里传来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张梓文：“关机了。”
　　施意：“等着吧。”
　　等了不知道多久，反正大家都已经坚持不住了。
　　几个人搬了几张天台上废弃桌椅，躺在在上面昏昏欲睡。
　　施意找话题：“你们作业写完了吗？”
　　张梓文：“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问这个？”
　　施意：“忽然想到嘛。你们俩也是学生，我关心一下，不行吗？”
　　张梓文：“写完了，昨天晚上就写完了。他根本不用写。”
　　施意：“这是？特权？”
　　张梓文：“他就只挑想写的写，成绩在那，老师也拿他没办法。”
　　施意：“这么拽？”
　　裴鸣：“主要是有的作业，都是重复性的，做了纯纯浪费时间，没有意义。”
　　施意正想要反驳，忽然看见天台门口站了一个人。
　　施意：“怡然！”
　　其余人也看见她了。
　　宋怡然眼睛红肿，在天台昏黄老旧的灯光下，更显落寞。
　　宋怡然：“你们怎么？”
　　忽然，她看见了秦随，立马转身想往外跑。
　　施意大喊：“他是我哥！”
　　宋怡然停步：“能不要告诉我妈，我在这里吗？”
　　秦随掏出手机，放在桌上，示意自己不会碰它。
　　秦随：“不会的。”
　　张梓文和裴鸣也把手机放一起，意思很明显。
　　张梓文：“我们也不会。”
　　施意：“我把手机还给裴鸣了，他放在家里了。”
　　宋怡然：“对不起，我不是怀疑你们。我只是，想上来喘口气。”
　　施意：“没关系，你想喘气，我们陪你一起。”
　　宋怡然：“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施意：“是巧合，心有灵犀吧！”
　　张梓文：“别听她瞎说！我们是送她回家，刚好路过学校。你不是说上次是在这里跟施意变熟悉的吗？我就想来看看，就拖着他们一起了。”
　　施意：“艺术加工，了解一下？”
　　张梓文：“不了解。谢邀，拒了！”
　　施意：“切！怡然，我跟你说，你没早点来，刚刚这里的夕阳可好看了！不过我们来的也不算早，就看了一个尾巴。”
　　宋怡然：“我出来得急，忘记拿钱了，我是走过来的。不过，我之前在这里看过完整的夕阳，真的很漂亮。”
　　施意：“那我们也算是在同一个地点看过不同时间段美景的人啦！”
　　宋怡然：“是啊，真好！要是能一起的话，就更好了！”
　　施意：“现在也不晚。怡然，你来。”
　　施意把宋怡然带到拼好的桌子前，让她躺下来。
　　随后，施意拉着张梓文也躺下来。
　　施意：“这里好凉快。”
　　张梓文：“在这里睡一觉也不错。”
　　施意：“你们这么聪明，我随便指一颗星星，说说看它叫什么名字？”
　　张梓文：“试试？”
　　施意：“那颗叫什么名字？”
　　张梓文：“哪颗？”
　　施意：“就是有一颗周围是三颗星星的，中间那一颗。”
　　张梓文：“哪个？”
　　施意急得抓起张梓文的手指着那颗星星：“就是那个！”
　　张梓文：“哪个呀？”
　　施意：“就是……你是不是故意的？”
　　张梓文：“没有啊，我真没看见。”
　　施意：“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
　　张梓文：“你知道？”
　　施意：“不知道。”
　　张梓文：“那你还说我！”
　　宋怡然看着漫天繁星，渐渐地视线越来越模糊，耳边是两个女孩的低语，泪水悄悄地涌出眼眶。
　　施意：“切，不跟你说！怡然，你知道……”
　　施意转身，看见宋怡然正在抹眼泪。
　　宋怡然立马用双手捂住脸。
　　施意没有出声。
　　秦随递给施意纸巾。
　　施意拆开，递给宋怡然。
　　宋怡然：“谢谢。”
　　周围没有人出声，都在安静地陪着宋怡然自己平复好心情。
　　宋怡然：“对不起，我也不想的，但是我控制不住。”
　　张梓文：“不用控制，想哭就哭。”
　　宋怡然：“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们的兴致？”
　　张梓文：“没有，星星要一起看才好看！”
　　宋怡然听见张梓文这样说，哭得更凶了。
　　良久，宋怡然缓缓开口：“我跟妹妹都是女孩，但我感觉妈妈就是更喜欢妹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起初，我以为我变得懂事，变得成绩好，不让妈妈操心，妈妈就会爱我多一点。可是没有用，无论我多么努力，都比不上妹妹的几滴眼泪。我发现妹妹很调皮，还经常搞破坏。妈妈依然很爱她，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我好想知道，她不爱我的原因是什么？或者，她根本就讨厌我，亦或是恨我。恨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恨我是她的女儿。他们来这里接我的时候，我真的好开心，我以为他们至少是关心我的，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可是一离开这里，一切都变了。妈妈又变得狰狞。爸爸说，妈妈是刀子嘴，豆腐心。可是我不理解，我真的好痛啊，我的心被刺得好痛。我不知道该怎么理解她，我不停换位思考，不停地说服自己妈妈是为了我好，她是关心我才这样说。但我真的好难受，在她面前我永远抬不起头来，我快承受不住了。”
　　周围的人安静地倾听着女孩长久以来压抑心中的委屈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