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随诗意起》摘月的虫子

52、妈妈的语言

　　秦随：“她父母很在乎她的，而且她保证过不会再上来的。”
　　施意：“我们假设一下。”
　　秦随：“嗯？”
　　施意：“不说我父母了。如果我被关在这里，你找了一晚上才找到我。见到我，你第一句话会是什么？”
　　秦随想象了一下：“我会说‘你没事吧’。”
　　施意：“我没事。”
　　秦随：“饿不饿？想吃什么？”
　　施意：“都行，如果有糖醋排骨就更好了。”
　　秦随：“你来这里是发现什么了吗？”
　　施意抬头看向秦随：“这才是正确的顺序啊！”
　　秦随回想了一下宋父和宋母来到这里的一切行为。
　　秦随：“在我眼里，她的父母对她已经是很关心的状态了，原来还不够啊。”
　　施意知道秦随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她捉住他的袖角：“走吧，边走边说，太黑了，下楼看不太清。”
　　秦随没有挣开。
　　施意：“也不能算不够吧。只是她父母还没学会怎么平衡两个孩子之间的关注度。如果她家里只有她一个，我想，她应该也不会觉得父母这样有什么问题，反而会觉得爸爸妈妈真的很爱她。”
　　秦随：“就因为有个妹妹？”
　　施意：“对，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是经不起比较的，感情更甚。就经过刚刚片刻的接触，我一个外人都能感觉到她父母对于妹妹的关注度明显高于宋怡然。有妹妹这样一个对比在旁边，宋怡然不可能感受不到的。就像她妈妈说的，她很懂事。但她只是暂时克制自己不去计较，她其实，也是生活在煎熬当中而不自知的。”
　　秦随：“你不像是会知道这些的。”
　　施意：“我妈妈有个好朋友，是心理专家，我妈妈经常带我去听她的讲座。”还有，可能正因为我知道父母对我的样子，所以才会一眼看出她父母的奇怪之处。
　　秦随：“心理专家？没能治好你失眠的？”
　　施意：“那不是被秦医生治好了嘛！秦医生讲故事，可真的是很管用、很催眠啊！呵呵呵。”
　　秦随拒绝接受彩虹屁：“怎么说这也是别人的家事。”
　　施意：“这个我们就得分头行动了。我在学校这边用她这个年纪的解决方式。你是老师，当然用成年人的解决方式。”
　　秦随：“比如？”
　　施意：“比如家访？叫到学校来聊聊天？都行。看她父母刚刚对你很尊敬的样子，估计在他们家老师说话也是有用的。你就旁敲侧击，适当提醒，剩下的就看她父母的悟性了。”
　　秦随点点头：“我试试吧。”
　　施意：“不过，其实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就是她。如果我们把注意力完全放在她身上，万一最后是别人怎么办？”
　　秦随：“其实……我有一件事。”
　　施意：“嗯？”
　　秦随：“这次过来，我发现我多了一个能力。”
　　施意好奇：“什么能力？”
　　秦随：“可以入梦。但我还没试过，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施意一脸纠结：“嗯……哎？你这个能力是怎么回事啊？”
　　秦随：“我也不知道，他说是奖励。”
　　施意：“你入梦，能带我进去吗？”
　　秦随：“应该可以。确切的，得试。”
　　施意：“那入梦吧，就今晚。我刚刚其实是在纠结这个毕竟是宋怡然的隐私，但今天已经周三了，还有两天，放假之后我们都不一定能见到她。”
　　秦随：“好，等夜里试试。”
　　宋怡然被她母亲连拖带拽，上了车。
　　宋母在车上还一直念叨：“这大晚上还要来学校一趟。我白天上班，下班就要赶在医院下班前带悠然去打疫苗，打完疫苗赶回来给你做饭。结果一看你还没回家，我还得到处找你。你看我，到现在一口热饭没吃上。悠然才4岁，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万一醒了，又得哭着找我，发生点危险可怎么办？到时候又得去医院，又得花钱，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不知道钱有多难挣啊？放学了还乱跑，天台上有什么好玩的？去那干嘛？”
　　宋父开着车，关注路况的同时还得应付一堆牢骚。
　　他也有些烦躁，一时没控制好语气：“好了，别一直逮着孩子说。孩子在天台吹这么久冷风已经很累了，回去赶紧洗个热水澡，吃完饭写作业吧，不然明天上课没精神。”
　　宋怡然原本只是沉默地听着宋母的絮叨，心里觉得很内疚，也有些不知所措。
　　当她听见宋父维护她的话时，撇过头，偷偷抹掉眼角委屈地泪水。
　　宋母急了：“哎！就你们累，我不累啊？我今天忙了一天脚还没沾地，就跑出去急得一身汗，现在还有点凉飕飕的！我还饿着呢！你是她爸爸，你下班这么晚，要不是我打电话给你，你都不知道孩子丢了，有什么资格说我？哭哭哭，你有什么资格哭？今天不都是你乱跑惹出来的！你放学就回家能出这事吗？还能蠢到被关在天台上下不来？你就应该在那多待一会儿，待够了以后就知道好歹了！”
　　宋怡然：“以后不会了。”以后再被关，我直接跳下去也不要你来接我。
　　宋母：“还有以后？以后你放学不回家，就直接别回来了！”
　　车子已经驶到楼下了。
　　宋母：“一会儿上去小心点，别把悠然吵醒了，不然醒了还得哄睡觉。我还想吃口热乎的，听见没有？”
　　宋怡然已经不想回答了，直接开车门进去按电梯了。
　　宋母一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悠然的情况，发现她还睡着，松了一口气。给她盖了盖被子，又轻轻地出来关上门。
　　宋母小声地说：“幸亏没醒，要不然我连饭都吃不上。”
　　宋怡然不想说话，直接回自己房间写作业了。
　　外面隐隐传来宋母气急败坏的声音。
　　大概半个小时后，宋父敲门进来：“怡然，作业写得怎么样了？”
　　宋怡然：“在学校写了很多，现在还剩一点了，很快。”
　　宋父：“肚子饿了吧？先吃饭，吃完饭再写。妈妈做了你爱吃的土豆丝。”
　　宋怡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