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随诗意起》摘月的虫子

47、是树叶还是风

　　施意三个人并排走向校门口。
　　施意好奇地问：“你们平时都一起上下学？”
　　张梓文：“烦他的时候不。”
　　施意：“啊？你们竟然还会吵架？感觉你们都是很理智的那种类型。”
　　张梓文：“嗯，所以我们直接打架。”
　　施意：“啊？”
　　裴鸣：“是你单方面殴打。”
　　张梓文：“那我腿骨折是自己摔的？”
　　裴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而且我是不小心的。当时我也没好到哪里去，那之后就没还手过。”
　　张梓文：“是因为你妈教训你了吧？”
　　裴鸣：“她前因后果一概不知，上来就是一顿骂，简直就是……”
　　张梓文：“继续啊。”
　　裴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会告状。”
　　张梓文：“我是这种人？”
　　裴鸣：“还少？”
　　施意看他俩吵得这么欢，偷偷抿嘴笑。
　　张梓文：“好笑吗？”
　　施意直接笑出声：“不好笑，不好笑。那你们之后谁道歉啊？”
　　张梓文：“为什么要道歉？”
　　裴鸣：“我。”
　　施意：“嗯？”
　　张梓文：“你道歉了？”
　　裴鸣：“每次都是我道歉，你当然不觉得需要道歉了！”
　　张梓文：“什么时候？”
　　裴鸣：“Everytime.”
　　张梓文：“你的道歉就是问我要不要打游戏？要不要去科技馆？”
　　裴鸣：“嗯哼。”
　　张梓文很无语。
　　施意：“对了，既然裴鸣成绩这么好，为什么还要来补课？”
　　张梓文：“因为他妈烦他在家，巴不得给他送学校。”
　　裴鸣：“哎，她不肯给我保证书签字。”
　　张梓文：“不过，也没差。他在哪都能睡着。”
　　施意：“睡眠质量真好！”
　　到了校门口，一辆后座很宽敞的车停在三人面前。
　　裴鸣很有绅士风度地主动走去了副驾。
　　施意上车指了路。
　　公交站前面站了很多学生。
　　施意一眼看见一个人：“宋怡然？”
　　张梓文转头看过去：“嗯，估计她家也是这个方向，有点远吧。”
　　施意：“哦哦，等车还在翻手书，很认真。”
　　施意忽然反应过来，一只手制止张梓文：“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说。”
　　但是她忘记了副驾驶的人。
　　裴鸣：“这样看书其实效率不高。还有，平时要是好好背书的话，也不至于……”
　　施意：“停！不可以轻视别人的努力。”
　　裴鸣：“我没有说努力不好，只是在正确的时间地点，效率更高。”
　　施意：“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正确合理地分配时间，有可能她回家还要忙别的事？”
　　张梓文：“也有可能她觉得这样带点紧迫感记得更劳呢。”
　　施意：“正解！我就住这个小区，靠边停就好，谢谢叔叔。文文、裴鸣，明天见。”
　　张梓文、裴鸣：“明天见。”
　　施意搭顺风车大概3分钟就到小区门口了。
　　刚下车施意就看见秦随开着车从后面过来。
　　施意看张梓文他们的车刚发动，就没等秦随一起，直接进了小区。
　　施意先拿钥匙打开门，然后就把门虚掩着，站在门边等秦随。
　　不一会儿秦随就上来了。
　　施意推开门让他进来。
　　施意：“秦医生，我今天是蹭裴鸣和张梓文家里的车回来的。在门口看见你的时候，他们还在，所以我就先回来了。”
　　秦随放下手里的东西，打开冰箱，拿了蔬菜出来，走进开放式厨房。
　　秦随：“嗯，我知道。”
　　施意：“哦，那就行。你要做饭吗？我来帮忙洗菜！”
　　秦随：“不用。”
　　施意：“哦，那我就洗碗吧！”
　　秦随：“也行。今天考试如何？”
　　施意：“秦医生，我今天考试的时候看了，都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所以我决定从第二个原因——同学关系，入手。明天上午考完试，有一部分学生要去打篮球。我先跟着去看看。如果没什么异常，可以先排除这些学生，从剩下的学生着手。如果这个原因也排除了，那就只剩下家庭关系，这个就需要你——秦老师来了。”
　　秦随：“嗯，已经在看学生家庭信息了。”
　　施意：“对了，老师那边，应该不至于吧？”
　　秦随：“今天和明天考试，有部分老师不来，暂时不能完全排除。”
　　施意：“好。秦医生，你有看成绩单吗？近期有学生成绩起伏特别大吗？”
　　秦随：“看了，虽然有部分起伏，但都在合理范围内。”
　　施意：“那就难了，只能一步一步来了。”
　　秦随：“嗯，今天有不开心的事情吗？”
　　施意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准备把林晓音的事情说出来。首要原因是她觉得没必要跟秦随传递负能量，其次，林晓音的事情还没重要到让她从任务中额外分出精力。
　　施意：“虽然今天考试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但是这个小插曲让我跟同学们统一了战线，一致对外。也正是这样，我知道了不同视角下的学生形象，所以总体还是有进展的，没有不开心。”
　　秦随：“那就好。”
　　施意：“对了，秦医生。那个裴鸣，真的每次考试都断层第一吗？有多断层？”
　　秦随：“嗯，跟第二名差二十几分吧。”
　　施意：“二十几分？那也有点夸张.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才存在。”
　　秦随：“这就算天才了？”
　　施意：“不是吗？张梓文说裴鸣在家都不怎么看教科书的。”
　　秦随：“你对天才的定义是什么？”
　　施意：“嗯……可以很轻易地考到一般人即使拼了命也达不到的成绩？”
　　秦随：“这只是天才的一部分外在体现。真正的天才其思维应该已经达到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他拥有与常人相左的想法，并有足够的能力去把这个想法变成现实。以一种对自己，或社会，或人类有用的形式展现出来。”
　　施意沉默着思考半晌，点点头：“就像爱因斯坦和霍金？”
　　秦随：“嗯，这就是很多人说天才和疯子只有一墙之隔的原因。如果空有想法，不能实现或自己当下没有条件实现，这种一般被称为白日梦。如果思想维度过高，完全不能被世人所理解，这种天才等同于疯子。古往今来，只有符合大多数人利益的东西，才会被留存下来。我不知道裴鸣具体属于哪种，但若只是现在看到的这样，那就是学习效率高一点的聪明人。”
　　施意：“这样啊，秦医生，你属于哪一种啊？”
　　秦随：“记性好一点的普通人吧。”
　　施意：“记性好，有多好？”
　　秦随：“我现在打算试试菜谱第15页的一道菜，蚂蚁上树。”
　　施意：“真的？那第21页是什么？”
　　秦随：“糖醋鱼。”
　　施意：“第30页和第51页分别是什么？”
　　秦随：“第30页是松鼠桂鱼。”
　　施意：“还有呢？”
　　秦随：“没有了，那本书只有45页。”
　　施意：“真的？这么厉害？”
　　秦随：“假的。”
　　施意：“啊？”
　　秦随：“乱说的，反正你也不知道。”
　　施意：“亏我还真信了。我不打扰你了，先去看会儿书。”
　　秦随微笑着：“煮好了叫你。”
　　秦随做好菜准备去敲门的时候，发现施意没关门。
　　施意正在书桌上盯着一本书发呆。
　　秦随敲了门也没反应。
　　秦随走近，看见施意正在看初中物理书。
　　秦随用手敲了敲桌子：“不是看书吗？”
　　施意也没被吓到，抬头对秦随说：“我是在想张梓文早上跟我说的那些话。”
　　秦随：“什么？”
　　施意：“她说，如果已知所有影响因素，那么树叶的下落轨迹就是可预测的。那么同样的，施加一个已知变量，那么下落轨迹就是可以定向改变的。那棵树提前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也基于这个原理？那我们出现在这里，是属于已知轨迹的树叶，还是施加变量的风呢？”
　　秦随：“想那么多干嘛？如果已知结果，人就可以不努力了？”
　　施意：“也是，不管是树叶还是风，我们都得先完成任务。”
　　秦随拍了拍施意的头：“走了，吃饭了！”
　　施意：“吃饭吃饭，肚子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