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随诗意起》摘月的虫子

11、初遇

　　时间回到7月10日。
　　施意由于高考完迷上了视频剪辑，电脑和手机看多了，眼睑发炎了。这天郑洁和施行都有事情不在家，而且眼睛这个是小问题。施意想着早看早好，就自己去B市人民医院挂了眼科门诊。
　　在等排队叫号时，施意百无聊赖，看见周围有人围在一张桌子前，她以为有什么热闹可看。等前面的人走开时，她才看见原来是在填病历本。施意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拿一本，但反正现在没事，就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年龄、紧急联系人以及家庭住址。写完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还煞有介事地笑了一下。
　　医生检查了一下她的眼睛，跟她说需要做一个小手术。
　　施意敏锐地捕捉到：“手术？要进手术室？要打麻药那种？”
　　医生似乎听惯了这些疑问，熟练地回答：“不用，在这里就可以，只是小手术。你先去外面缴费，再去一楼拿药，我给你开了几种眼药水。”
　　施意：“哦，谢谢医生。”
　　尽管医生这样说，施意想着“手术”两个字还是有点慌，在排队缴费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给郑洁。
　　施意：“喂，妈妈，你们什么时候忙完？”
　　郑洁：“意意，怎么了？”
　　施意：“没事，就是医生说要做个小手术，我有点害怕，想你们来接我。”
　　郑洁：“意意，你怎么一个人去医院啦？怎么还要手术，医生说很严重吗？”
　　施意：“没事，医生说就是一个小手术，在诊室做就可以了。”
　　郑洁：“意意，我们还有半个小时到医院，你先找个凳子坐一会儿啊。”
　　施意：“好。”
　　拿完药回来需要重新拿号，等待叫号，施意就先取了号，想着反正也是要等着的。她不知道回来复诊是插号，所以很快就叫到施意了。施意环视了一眼大厅，没有见到父母的身影。
　　相信医生吧！施意就这样自己进了诊室。
　　医生让她坐在不起眼的墙边椅子上，先给她滴了两滴眼药水，之后取来针和棉签。医生看出她的紧张，像手术流程一样地开口安慰：“没事，很快就好了。”
　　施意感觉眼睛一阵刺痛，泪水不受控地往外冒，但过程没有持续很久，就那一下。然后就听见医生说：“可以了。先别睁眼睛。”
　　医生：“你自己来的医院吗？”
　　施意点了点头：“但是我妈妈说她一会儿就到。”
　　医生：“嗯，眼睛需要避光，你先闭着眼睛在这坐半个小时再出去。”
　　施意闭着眼睛：“好，谢谢医生。”
　　医生：“回去接着用药，用法用量单子上有，少看手机，卫生用眼。”
　　施意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还是礼貌地说：“好的，谢谢医生。”
　　我回去一定多读书，多看报，少看手机，多睡觉！
　　把施意的病例本打印上，瞥见病历本上煞有介事的个人信息时，医生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他见女孩一直闭着眼睛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就把病历本顺手放在一边，想着等她走时再给她。
　　施意就这样听着诊室门开，有患者唤他“秦医生”。
　　施意：哦～原来这个医生姓秦。对了，还有别的姓氏叫Qin吗？
　　医生一番检查，给出病情诊断，并用差不多的话语告诫前来问诊的患者，然后大门关闭。
　　施意：嗯，不愧是医生，虽然说话没有什么情绪，但就是令人信服。
　　随着其他病人进出，门开关了几次。
　　就在施意趁着病人出去的空档，想要开口询问自己是否可以离开时，她听见诊室门再一次开启，并伴随着“咔嗒”一声，好像是门上锁的声音。
　　下一秒，她听见医生质问道：“你来干什么？”
　　来人情绪过于激动：“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医生？你还当医生？你配吗？”
　　不会是遇上医闹了吧？怎么就这么巧？八百年不来一次医院，这刚来就遇见大场面。
　　施意心脏突突地跳。她悄悄睁开没有动手术的那只眼睛偷偷看了一眼，来人背对着她，好像没有注意到诊室里还有她的存在。
　　医生的眼睛瞥见施意，朝她微乎其微地摇了一下头，示意她别动。施意也害怕激怒来人，便又闭上了眼睛。
　　医生压抑着嗓音：“你先回去，等我下班再说！”
　　来人：“回去？我回哪儿去？”
　　医生：“你先回家，我下班就去找你。外面还有很多病人。”
　　来人：“病人？她也是病人！你都不肯救她！是你！都是你害的！是你害死了她！你害死了她，现在还想救别人？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医生：“我跟你说了，那不是我的专业。”
　　来人：“你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听不懂！现在她死了，我也不活了！”
　　医生：“你别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不比你难受？”
　　来人：“你难受？我可一点也看不出来！我都难受得不想活了，你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给别人治病，我看你挺快乐的！”
　　医生：“你闹够了没有？”
　　来人：“怎么？听见我不想活了，你是不是松了一口气啊？哈哈哈！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如果没有她，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医生：“我会养你的。”
　　来人：“养我，就你当这破医生，能挣几个钱？这样吧，既然我活不了，那你也别活了，我们一起下去找她。”
　　说完，施意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她睁开双眼，看见医生的灭菌盒被打翻在地，来人手里抓了一把刀：“我先送你下去，别着急，我一会儿就来！”说完就要刺向医生。
　　施意几乎来不及思考，立马站起身举起椅子就往来人脑袋上砸。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砸完手被木头震颤到手麻，凳子掉在了地上。
　　施意瞪大着泪水未干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不敢置信地转身看着他，然后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她忽然反应过来她刚刚做了什么，呼吸一滞，看向医生。医生也愣愣地看着施意，不知道在想什么。
　　门外传来保安撞门的声音。医生最先反应过来，拉着施意就把她往诊室的另一个门送。
　　医生：“出门后右转，沿楼梯一直下，记住，你今天做完手术就走了。”
　　施意拔腿就跑，身后仿佛有洪水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