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寻找艾丽丝》毛五月

10、要一起打游戏嘛

　　轻米町内有条长河贯穿东西。
　　河流不算宽阔，只是某条大川的支流。水流平缓，自远山中来，坐落在一片青绿之中。
　　河堤上偶尔会有人坐在那看风景。
　　但随着太阳逐渐毒辣石阶越来越烫屁股，停留的人也越来越少。
　　不过最近又来了个人。
　　从中午坐到晚上。
　　从日头正盛看到日落西山。
　　什么也不说。
　　带着个宽大的帽子，看不出男女。
　　一开始有人看到坐那么久，还以为是想不开要寻死，正打算报警。拨了电话回头看，那人又突然不见。到了第二天中午，那人又准时出现在河岸。这才相信不是想不开，只是单纯看风景。
　　这年头从不缺怪人，也就任由去了。

　　随着暑假一起到来的，还有全国高中联赛，俗称IH。
　　预选赛已经结束，接下来是竞争更激烈的正赛。
　　研磨沿着小道一路慢跑。太阳炙烤下汗流不止。
　　好累。
　　但是不能停下。
　　一步一步，到后面已经完全靠意志力强撑。
　　跑到河岸时稍稍停顿，研磨取出水，小口小口咽下，以补充身体流失的水份。
　　他伸展双臂，全身都是黏糊糊的汗湿感。
　　好累。
　　今天的体能训练应该达标了。这下黑也不能再说什么。

　　河堤上的人影同样引起了研磨的注意。
　　包住头发的贝雷帽，好像在哪里见过。
　　有濑？
　　这个念头闪过，随即被研磨排除。
　　这里离有濑家还有几站路，她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好奇怪，我怎么会突然想到她。是因为碰到了别人的告白场景吗。说起来那场告白最后是怎样的结果，接受了？拒绝了？不对那是别人的事情吧......
　　他甩开乱七八糟的想法，脚下却诚实地靠近。

　　日头薄弱，只剩下半个蛋黄似的太阳落在山中。
　　温度一点都没降下来。
　　神秘人终于感知到炎热，摘下帽子，取出湿巾敷在额头。
　　长长的卷发得以流出。

　　真的是有濑。
　　研磨没靠的太近。他踩在柔软的青草地，冲下面看风景的人喊了声做招呼。
　　“有濑。”
　　听到名字的人缓缓摆头，然而看了一圈都没找到来源。
　　“上面。”
　　听到提示后她抬头，终于看到了来人。

　　“孤爪...前辈。”爱理的嗓子有些哑。

　　“今天很热呀，那边会凉快点。”研磨指指桥墩下的阴影处。
　　“这里很好，能看到很多东西。河，山，天空，还有太阳。”爱理回答地很慢，沙哑的嗓音一个个列举她这两天的发现。

　　他们不是熟悉的关系。如果列夫在这里，应该还能问出很多东西。例如你怎么在这里不打工了吗这里离你家很远是闲逛来的吗。但是研磨的立场还停留在人很好的前辈。突然问出问题，对方也会觉得冒犯。

　　“这样啊。”
　　接着的句子就是再见。
　　夜晚要注意安全。
　　或许还能再加句无关紧要的关心。
　　之后他就该回去了。

　　但是，
　　研磨的脚步驻留在原地。
　　总有种感觉，有濑现在的状态很奇怪。
　　不能抛下她不管。
　　普通人会坐在河岸边看那么久风景吗？
　　也许有人会。
　　但有濑不会。
　　她应该是那种，会驻足看一会儿，一会儿后就继续前进不会停留的类型。

　　看风景的人回正身体，目光不知飘到了何处。

　　良久，也可能只过了几秒。
　　岸上的人突然大声叫道：“要一起打游戏吗？”
　　似乎是深呼吸喷出的这句话，句尾还隐约带起了回声。
　　“一起吗......”
　　“一起吗......”

　　终于，声音传到耳边，岸下的人回复道：“好呀。”

　　此时，研磨的父母都在外面出差。家里只剩他一个。
　　在外面时还不觉得，回到家里才觉得尴尬。
　　第一次邀请女生回家，研磨努力压下局促，从鞋柜里翻出客人用的拖鞋，做出主人家的招待摸样。
　　和他相比，爱理要平静很多。
　　她换好拖鞋，对空无一人的房间说了句失礼打扰，正式踏入了孤爪宅。

　　鉴于爱理没有游戏经验，研磨先拿出某款世界探索游戏。
　　没有主线任务，大多是玩家自己在大世界摸索，自由度极高，很适合初学者。
　　爱理在他指导下开始登山。
　　左键，右键。
　　一步一步。
　　看着游戏顺利进行，研磨便准备先去冲澡洗掉身上的汗味。
　　出去前他不放心地叮嘱：“水在冰箱里，旁边的柜子第二格是零食。饿的话可以先拿来吃。”
　　“嗯知道了。”
　　于是研磨去洗澡。

　　出去前爱理在登山。
　　回来后依然在登山。
　　不知道爬到了什么地方。
　　屏幕里只有凹凸不平的山壁和飘渺的云雾。
　　小人双手不停。
　　屏幕外操作他的人只顾按左右键。

　　“已经爬得这么高了。”
　　听到他的话，爱理像是从梦中惊醒，停下手中动作，小人终于得以休息。
　　“我打游戏好烂啊。”她尴尬一笑。
　　“可能只是不擅长这种游戏，换个吧。”研磨掏出新的碟片。

　　从傍晚到深夜。
　　连星星都开始黯淡时，研磨第一次反思游戏时间是不是太久了。
　　虽然平时他打游戏基本都到半夜，但此时多了个人，还是自己的后辈。
　　研磨有些心虚。
　　他主动站起身，问道：“要吃东西吗？”
　　爱理没有回答。她按手柄的速度慢下来，主人公发射大招，干掉了Boss最后一点血量。

　　“前辈不问吗？为什么一个人在河边，为什么到现在也不回家。”
　　“那是有濑的隐私吧。而且我们也不是小孩子，过了事事都要向家长汇报的年龄了。”
　　“......”
　　爱理转过身，仰头。
　　研磨看到她通红的眼睛和眼下青黑的眼圈。
　　“说得也是，”爱理说，她双手盖住眼睛，轻揉放松，“明明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总是不明白。”

　　“前辈，其实我正在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