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茉乙

2、02 加班

　　加班又加班，加班何其多。
　　钱格格埋首在电脑密密麻麻的表格里，双眼发直，嘴角耷拉，怨气横生，生人莫近。
　　临近月底，财务工作愈发沉重。
　　她讨厌加班，特别是周末加班。
　　当初为了赚钱学的会计，现实呢？钱呢？加不完的班，熬不完的夜，算不完的账。
　　黑云封天，滂沱大雨。
　　办公室的挂钟滴滴答答走着，重复的机械声，仿佛永无止境的循环。
　　闭眼缓和了一下长时间注视堆积的视觉疲劳，钱格格这才察觉嘴唇发干，想喝水。
　　旁边贴近一道身影，乔珊珊眉欢眼笑，递上一个快递，顺手放在钱格格桌面，“你的快递，我顺便帮你带上来了。”
　　周末前台没加班，快递送到楼下保安处，需要自己收取。
　　“感谢。”钱格格疲惫地笑笑，动手粗暴地扯开纸箱，发泄对加班的不满，“见过男朋友了？”
　　乔珊珊惊讶：“你怎么知道？”
　　她明明没有告诉别人啊！
　　“某人的爱~心~帆布袋~”
　　钱格格笑着调侃，她早看见了好吧，虽然乔珊珊的右手努力减少帆布袋的存在感，但是超大的爱心图案，完全没办法逃过她的火眼金睛。
　　情侣特制爱心帆布袋，再加上欲言又止害羞欢喜杂糅的神态，绝对是恋爱专属。
　　乔珊珊单手捂脸，少女羞涩又藏不住笑意，“他担心我饿了，送了一些零食，我吃不完，一会分给大家吃。你的伞到了，今天下雨刚好可以用。”
　　快递盒四分五裂，钱格格抽出包装简陋的伞，开伞收伞，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行吧，质量合格。
　　上个月下雨天外出就餐，王清找钱格格借伞，好嘛，有借无回，让她把伞找回来，她死活不承认伞丢了，反而指责钱格格没收拾好东西才丢了东西，钱格格气不过，四处调监控，终于发现王清把伞随手放在了公司楼前的长椅，被风吹在地上，人来人往踩了几脚，最后被环卫工人清扫走了。
　　可怜她用了五年的宝贝伞啊！
　　壮烈牺牲。
　　她深刻悼念了爱伞的逝去，工作之余，每天在办公室伤感哀叹，电脑循环播放宝伞失窃案。反正她不尴尬，过了两天，王清挂不住脸，赔了一把伞。
　　伞是以王清的名义买的，钱是杨帆给的。
　　挺好。
　　“凑合。”
　　“亲爱的格格~”钱珊珊凑近上半身，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下班送我一段路？”
　　钱格格右手划了两个圈，手掌置于胸前，“如果您的王子迷路了，请允许我为您撑伞，美丽的公主殿下。”
　　乔珊珊咯咯笑，抓了一把奶枣，递过去，“谢礼。”
　　钱格格随手把伞放进抽屉，双手积极接住乔珊珊分发的奶枣：“客气了客气了，定金收了不退。”
　　乔珊珊：“我去去就回。”
　　说完去分发零食给其他同事。
　　钱格格拆了一颗奶枣吃掉，干巴巴的，水，必须喝点水缓一缓。
　　公司的茶水房供应热水、咖啡、茶，内设桌椅，乃偷闲八卦的好去处。
　　此时，钱格格独自一人正在泡茶，马克杯上空缭绕的水雾带着茶的清香扩散，舒缓她的疲乏。
　　她就近坐了一个凳子，茶水放在桌上，低头，四肢伸直，浑身用力伸了一个懒腰。
　　舒服！
　　“盯~~~哗啦~”
　　一枚钢镚落地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它飞速旋转，久久未倒下，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硬币落地袭来。
　　钱格格一听这声音，立即直起身，右手掏出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屏幕显示一串陌生电话，很好，标签不是骚扰诈骗电话，能接。
　　钢镚落地电话铃声循环，钱格格接通电话，耳朵贴近听筒，对面传来年轻的男声。
　　“你好，西青医院口腔科，您什么时候到达医院？”
　　钱格格一愣，糟了，她忙忘了，“临时有事，不去了。”
　　她的九块钱挂号费打水漂了！
　　“不来？”电话里头的人小声重复了一遍，接着他又提高声音问，“如果您有事耽误了，晚点来也行。”
　　“加班，没空。”她碰了碰杯子，杯子发烫，喝不了。
　　对方温和地询问：“您什么时候方便，这边为您预约下次就诊时间？”
　　“不确定。”想到桌面乱七八糟的资料，心好累。
　　“钱女士，您对自己的健康太不负责了。”医生似乎不满意她懒散的态度，喋喋不休地说：“您的牙齿本来缺了一块，根管治疗尽量保住的牙齿，真牙永远比假牙好，别怕治疗麻烦……”
　　叽叽喳喳，罗里吧嗦，钱格格的头更疼了。
　　左手轻轻敲了三下桌面，她自导自演：“啊，好，我马上来。”
　　“我这边还有事，谢谢医生，再见医生！”
　　看在你是医院电话的份上，不关你小黑屋了。
　　年轻小伙子，怎么喜欢COS唐僧？
　　茶泡香了，回去赚加班费咯~
　　“嘟嘟嘟！”
　　赵烁握紧电话，眼睛一眯，放下电话话筒，翻出手机，将早已编辑好的短信果断发送。
　　早猜到她没耐心听完。
　　钱格格点开短信，看了一眼就退出了，知道了，加班结束立即约牙医。
　　刚回到办公区域，顿时感觉气氛不太对劲，她环视一圈，少了漂亮的王清，还有她的恋爱脑跟班杨帆，余下的人表情隐约形成一股同仇敌忾的气势。
　　慢，她的抽屉怎么开了？
　　钱格格面无表情回座位检查一通，少了一把伞。
　　谁啊？！不问自取便是偷的道理还要人教吗？！
　　乔珊珊瞥见她，不待她提问，脚步匆匆向她走去，简单解释：“格格，你的伞被杨帆拿走了，我没拦住。”
　　两分钟前，王清宣布她临时出外勤，将手上的工作任务全部分了出去。外面下雨，她没伞，恋爱脑杨帆主动帮她借伞，深受加班折磨的同事们一点没给面子，没伞，忘带了，自己要用……
　　王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杨帆自告奋勇取走了钱格格的伞，美名其曰同事之间互相帮忙。
　　乔珊珊安慰她：“我男朋友晚点接我，到时候让他多带一把伞给你用，你别气了。”
　　钱格格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皮笑肉不笑地说：“我非常冷静，不生气，嗯，我冷静了。”
　　“格格，你去哪？”
　　钱格格咬牙切齿地说：“冲咖啡。”
　　乔珊珊眨了眨眼，不明所以，一想到实习期还没盖章，杨帆是关系户，格格暴脾气，两尊大佛都惹不起，她迈出去的腿收回了。
　　杨帆依依不舍挥别女神，一路心花怒放回到办公室。同事们低头工作，或者匆匆交接文件，无暇顾及旁人。但他总觉得周围存在若有似无的视线，一转身又好像没事发生。
　　还有，他的办公桌放了三杯咖啡，什么意思？
　　三个纸杯整齐放成一排，咖啡香气四溢。
　　怎么回事？
　　他正待询问，忽然肩膀一沉，一双手悄无声息搭了上来。杨帆心头一跳，狐疑侧头，正对上钱格格放大的脸庞，“杨老板，请你喝咖啡。”虽然笑着，但是瞳孔毫无温度。
　　杨帆僵在原地。
　　“哦～不喜欢，那喝可乐好了。”
　　钱格格慢条斯理从裤兜掏出一罐可乐，笑眯眯地勾拉环，“叮～”拉环断了，她随意甩甩手，双手用力，直接掀开罐顶的盖子，铝皮仿佛薄纸一般撕裂，可乐撒了一手，她恍若未觉，放在桌面，“咖啡加可乐，杨老板，跑腿费结一下，一百。”
　　偷偷吃瓜的同事们见怪不怪，不愧是算账的，随时随地能做成一笔生意。
　　“这些…”
　　钱格格扳着手指数：“借雨伞免押，租金一百，在下丢失雨伞的精神损失费，一百。王清小姐如果知道您这么贴心大方，出手阔绰，应该很感动吧。”
　　“总价三百，杨老板，扫这里。”
　　一口气说完，钱格格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收款二维码，亲切地催债。
　　她才没有坐地起价！
　　这都是她该得的。
　　下雨天抢伞，真好意思，搞背刺就要付出代价！
　　给钱！
　　见识了她一手暴力撕可乐的阵仗，杨帆咽了咽口水，仿佛是他的天灵盖隔空受到了暴击。他艰难挪动目光，试图找人解围，只看见更加忙碌的同事们的身影。
　　最终杨帆选择默默转账。
　　他…他才不和女人一般计较。
　　喜提三百，钱格格自然不计较了，“杨老板，下次有事再找我哟～价钱好说。”
　　恭送老板，欢迎老板下次光临。
　　办公室内某八卦群异常活跃。
　　【我猜对了，Y必定输，给钱给钱。】
　　【格格到底什么身份？连经理的侄子都敢杠，到底是哪家千金下凡打工？】
　　【动不动就换包，羡慕啊，她今天背的包包五位数。】
　　【你们到底行不行？现在都没搞清楚Q的身份牌，本群的意义何在！】
　　【我出五块买第一手资源。】
　　【拉倒吧，上次报价到一百都没人接。】
　　乔珊珊关闭群消息，钱格格已经回座准备工作了，她凑近悄声问：“格格，杨帆有后台，万一他之后找你麻烦就难办了。”
　　钱格格一脸正色：“公平交易，明码标价，想要我退钱，没门！警察来了我也有理。”
　　乔珊珊一愣，她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我的意思是怕他背后搞小动作。”
　　不谈钱，钱格格兴致减半，“没事，我有八百个心眼子。”
　　乔珊珊张了张嘴，选择闭嘴，明白了，她真的不怕。
　　雨势稍减，下至傍晚，车辆穿行，闪烁的灯光璀璨，亮晶晶的雨线倾斜而下。
　　一道黄色身影在雨中披荆斩棘。
　　钱格格臭着脸接收了跑腿送来的伞，好室友上午刚谈了一个男朋友，下午就鸽了她们约好的晚餐！无与伦比美丽的大小姐又被人挖走了。
　　金夏是钱格格的室友兼金主，娇贵精致的拆二代。希望获得一份珍贵美好的爱情，无奈频频遇见渣男，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金夏一怒之下，自制恋爱宝典，将每一任恋人和恋爱经历记录在册。
　　爽约在前，金夏倍感抱歉，她找了跑腿送伞，并决定给她点一份超豪华的外卖。在钱格格的强烈建议下，外卖钱转现。
　　好吧，她对金主室友怎么能有怨言呢！全都是她男朋友的问题！干嘛非要挑今天表白，霸占金主的美貌和时间。
　　不想了，继续打工赚钱！
　　忙到昏天黑地，钱格格踏出公司，天气已经全黑了，还好雨小。她搭乘附近的公交车，绕路去吃了一份藤椒抄手，顺便打包了一份当宵夜。
　　吃饱喝足，嗯，金夏有一份快递要她帮忙取，快递超时要加钱，回去顺路取了。
　　雨势已歇，世界一片潮湿。
　　钱格格拢了拢外套的衣领，低头小心翼翼避开水坑，成功丢掉垃圾，转头攻略快递柜的路线。
　　“啪”，柜门弹开，钱格格取出快递，咦，眼霜小样。
　　金夏什么时候买小样了？这个品牌她不是觉得很一般，舍弃了吗？
　　难道是……诈骗？包装挺像样。
　　大胆，居然敢骗到她的大小姐头上，绝不让坏人得逞！
　　“……有空吗？朋友给了我两张电影票，你和我一起看吧。”
　　软绵的女声打破钱格格的思绪，有八卦！
　　她眼睛一亮，迅速贴紧现场的一个大柱子，掩藏身影。
　　“抱歉，周末我上班。”
　　男生婉拒了。
　　女生不折不挠：“你辛苦了，等你下班，我请你吃饭。”
　　“萧小姐，其实，我有女朋友了。”
　　哦豁，没戏了。
　　有女朋友不早说，三番两次拒绝女生才说，渣男。
　　没动静了，钱格格探出头，人走远了？
　　冷不丁撞进一个男生的眼眸，路人？当事人？
　　室外安了数盏明黄的路灯，柔软的光线轻轻洒在他的背面，眼眸深邃了三分，发丝凌乱，散发着热气，仿佛被人随意抓了两把。朦胧的轮廓，好生脸熟啊这位小伙子。
　　不太确定。
　　看什么看，她的样子很奇怪吗？不就是……呃，她快扭成麻花了。
　　咳咳，钱格格站直身体，若无其事低头研究快递。
　　很棒，个人信息加密处理了。
　　“赵医生。”一个女生追了上来，“我打听过了，你单身。”
　　哦~美丽的少女，为了爱情勇往直前。
　　八卦来了，要不她绕一圈，藏起来。
　　那边的绿化丛看起来不错。
　　这人还盯她，她又不干坏事，正经人一位，不会想叫保安吧？
　　她明明长了一张善良可爱天真的脸，怎么会是坏人？！
　　抬手干什么，他还想揍人？
　　钱格格警惕极了。
　　男生侧了半个身子，左手握拳，轻轻朝前虚扣了一下。
　　钱格格瞪大了眼睛。
　　招财猫！
　　她高中时期的恶趣味！
　　这个暗号，这个面孔？？！！！
　　长开的赵烁老板！
　　活的棉花糖？！！！
　　高中她曽帮赵同学有偿解决麻烦，后来赵同学转学出国，他们就没了联系。
　　被女生缠上了？
　　艳福不浅，蓝颜祸水！
　　赵烁一动不动地站着，风吹乱了他的发丝，钱格格看不清他的眼神，听见他甜蜜地大喊：“亲爱的，我在找你。”
　　女生略微惊讶地站在不远处，乌黑的大眼睛转向钱格格的方向，“她是？”
　　格格胸口无声地中了一箭，声甜人甜，温婉大美女啊！
　　拒绝女生的邀请，那就是不喜欢咯，需要亲爱的登场解决问题。
　　钱格格内心的小算盘疯狂拨动，赵老板现在不心动，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心动了，美女就成了老板夫人，没准她未来能做两份生意。
　　两方都不好得罪，得想个办法。
　　既不能断绝了美女的爱情之路，也不能丢了赵老板的这笔生意，算来算去，只能牺牲自己，拼了。
　　她转瞬挂上泫然欲泣的表情：“你居然背着我出来见别的女人，渣男！分手！”
　　歇斯底里，无理取闹，但有效。
　　赵老板可以打着找她解释的借口离开，美女一定愿意善解人意地同意。
　　一箭双雕！
　　吼完，她直奔旁边的地下停车场入口，光速谢幕。
　　跑了一百米，她猛地想起来，老板还没付款。
　　万一人像高中那样跑了怎么办？
　　丫的，先回去把钱收了！
　　没跑几步，远远看见赵烁快步追了过来，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宽敞的停车场。
　　那个女生没有上来。
　　近了近了。
　　她的钱来了！
　　钱格格喜滋滋迎上去邀功：“赵老板，满意吗？”
　　赵烁微微点头，脚步不停，“满意。”
　　上收款二维码！
　　“刚才的情况算加班，加班三倍工资，一共三百。”
　　钱格格笑眯眯地示意赵烁付钱，满意，满意你快扫码给钱啊！
　　“明天有空吗？”
　　哟，老板有额外的任务？！
　　“有！”必须有！
　　他狡黠一笑：“西青医院口腔科20诊室，你来了，我结账，放我一次鸽子，扣一百。”
　　钱格格瞳孔地震：“霸王条款？！”
　　恶魔！你听听你在说什么！
　　口腔？放鸽子？我明明……慢着，这个眉眼，似乎和口腔科助理重叠了。
　　“补牙小助理！”
　　“钱小姐，早点来哦~”
　　“上次没认出你。”
　　“我戴了口罩，感冒嗓子疼，没认出来正常。”
　　是吗？钱格格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
　　她勉强微笑：“医生也不能赖账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说了加班，加班！你加过班吗？你知道我分身乏术吗？你！你分明就是想找借口赖账！忒记仇了。
　　赵烁一手摸兜里的手机，小步行走，附和地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别走啊！
　　钱格格连忙追上去，拽住他的衬衫，逼停赵烁。
　　赵烁右手点开手机，云淡风轻地说：“我找你帮忙，允诺付钱，有证据吗？”
　　我…我真是高估了你的底线。
　　钱格格指他，食指颤抖，“你……你知道医院的号多难抢啊，过几天我再去，你……”
　　“刚好有号。”
　　赵烁停下脚步，紧接着手机屏幕凑到她面前。
　　简洁的画面缓缓放大，刺眼的“余4”定格，靠，有号。
　　现在的儿童牙齿都很健康吗？居然不去医院检查！
　　静止了三秒，页面移开，赵烁歪头，黑亮的眼眸泄露一丝狡诈。
　　被算计了！
　　臭小子竟然记仇如斯。
　　等等……
　　按照他的年纪，小助理学到手的本事有限，补牙行，根管治疗是个考究技术的活，得慢慢练吧。
　　钱格格万分惊恐：“难道，你想拿我练手？”
　　赵老板打算一只小白鼠用两次？
　　似乎是钱格格抗拒的表情过于明显，赵烁有些无奈地说：“接下来的治疗由赵溪医生负责，放心了。”
　　原来如此。
　　糟糕，老板脸色变了。
　　钱格格赶紧打哈哈，理顺他的衬衫：“唉哟~我当然相信你的医术，下一个神医就是你，加油啊，小伙子，前途无量。”
　　钱格格当场抢下一个名额，顺便加了花笺好友，又以职业操守为借口，坚持送他回家才走。
　　赵烁从兜里掏出一袋小鱼干，边走边吃，鱼香直往钱格格的鼻孔钻，她假装不在意：“你喜欢吃鱼啊。”
　　“嗯。”
　　反应冷淡，但是小鱼干好香啊~
　　好久没吃鱼了。
　　钱格格戳戳赵烁的胳膊，目光对接，她的眼神直白地画直线，赵老板，小鱼干啊小鱼干。
　　赵烁回头瞧她一眼，撇过头继续吃，馋猫无疑了。
　　钱格格丧丧地撇嘴，她暗示的不够明显吗？
　　她好吃，他又不是不知道。
　　哼，故意馋她。
　　赵烁掏了掏，掏出一包新的小鱼干，反手送到钱格格面前。
　　感动吧，吃货。
　　小鱼干晃了晃，晃进了她的心里。
　　钱格格抓走小鱼干，嘴角咧开笑，顺手锤了他一拳，“谢了。”
　　这一锤，锤得赵烁岔气了。
　　挺直的背弯了，他拼命咳嗽。
　　钱格格急忙放轻力度，拍拍他的背，“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赵烁咳得喉咙火辣辣，他喘过气来，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了。
　　钱格格这才放心吃小鱼干，不忘夸奖两句：“脆脆香香小鱼干，很会找零食嘛，赵老板。下次再有好吃的推给我。”
　　赵烁抿嘴憋笑：“我家买了一堆好吃的猫粮。”
　　“嗯？”
　　他自顾自说话：“买了一堆，这款猫不爱吃，我还在发愁……”
　　猫不爱吃的……猫粮？
　　吃起来蛮香的。
　　钱格格小小的生气了一会，抵不住小鱼干的美味，继续吃，猫粮怎么了，配料干净，人照样能吃。
　　赵烁见她不说话，心底忐忑，莫非在憋大招？
　　他慌忙解释：“我开玩笑，逗你玩的。你看，我也吃了。”
　　钱格格无动于衷。
　　他翻出小鱼干的网购记录，自证清白：“物真价实的人类零食，购买记录在此，信我。”
　　“过来。”
　　钱格格招手。
　　赵烁警觉：“干嘛？”
　　钱格格掀了掀眼皮，平静地说：“我揍你一拳。”
　　他下意识拉开距离，“你无理取闹了啊。”一拳上西天，玩命啊！
　　她收好包装袋，避免油渍流出，拔腿去追，“给我站住。”
　　钱格格一路狂追，赵烁在电梯里挨了好几拳。
　　她追到他家门口，伸手白要了一堆零食，得意洋洋走了。
　　“早点休息，拜拜~”
　　来日方长，早晚把你零食全部打包带走。
　　小鱼干儿乖乖，姐姐带你们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