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po文里做个正常人》沙雕演员一花

29、陌生的女主角

　　“我之前给阿煦买了……”周冉抱着一大堆衣服从屋里出来，正巧对上松开拉杆箱的葛芸云，女主角登场，白色绣花吊带长裙勾勒出她的身材，同色流苏披肩松松垮垮挂在肩上，粉棕色长发挽了个圈用鲨鱼夹住。
　　我和成郢同时回头看周冉，果不其然，死洁癖在看到自己刚拖完的地板被拉杆箱留下痕迹的时候，脸比青苹果都绿。
　　“你来干什么。”
　　“劝你回家，有水吗，刚下飞机就往这里赶，你住的也太偏了吧。”葛芸云在我刚刚盘腿坐着的位置优雅落座。
　　无屋主命令我与成郢谁也不敢动。
　　“我住在何处，与你有什么关系。”周冉扔了手里的东西拉开吧台的椅子坐下。
　　“周冉你也不是小孩了，离家出走的戏码玩多了没意思。”
　　葛芸云双手交叠放在膝头，摆出一副大人的居高姿态，从方方面面入手劝周冉回家，比如你爹你妈原谅你了，再比如有些事情可以揭过的，家里也可以帮助你继续蓬勃发展啊等等，但绝口不提她找成郢设计我和周冉不干不净的事情。
　　周冉老神在在，听着听着打了个哈欠。
　　“还有呢，比如为你找别人拿我私密照和视频做威胁让我乖乖听话还没道歉这个事，从小到大你哪回不是抓了我的把柄要挟我，那些照片盛汲叙才提一口你就全部给他，真是一时分不清我是你弟弟，还是他是你弟弟，我傻跟你一起设计卫汾汾遭此报是我活该，难道你就不该对我说声抱歉吗？”
　　葛芸云收回手靠在沙发里打量着对面的周冉，显然之前逐梦娱乐圈的傻子现在已经不是她能够手拿把掐的了。
　　“你连成郢都能原谅，为什么我们这些事不能揭过去？”
　　“揭过去？”周冉声音变得尖利，从椅子上跳下来一件件事跟葛芸云算，成郢在我身旁是一脸的紧张，哄回周冉他确实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是个人膝下都有黄金，他私底下不知道给周冉跪了多少次，甚至拒绝掉家里的相亲一门心思奔小周而来。
　　“上小学的时候你让我给你跑腿，初中让我给你和盛老大看门，说我学习不好要带着我补课，转头就把我抛下和盛老大双宿双飞，回头赖我不好好听讲，高中的时候你带头欺负我，就因为我说盛老三貌美，你是我亲表姐，那时候我问你是不是盛汲叙整我，你不但笑我活该还说我，还在我爸妈面前说没教好的孩子就这样让他们不要伤心，离了盛家那三个男的你是什么德行没人比我更清楚！”
　　“你也欺负他了？”我看向成郢，被点名的人一激灵，缩着身子不敢说话。
　　“他高二才停手的，要不是成郢装模作样帮打掩护转移你们的视线，我还不知道自己高中三年有没有活路，我跑娱乐圈的时候你到处给我介绍那种又爱潜规则又烂的人，换你老公在娱乐圈有个说话的位置，葛芸云，你现在与我说揭过去，你告诉我怎么揭！”
　　情绪一上头就停不下来，什么大瓜都叫他说出来了，周冉脖颈青筋暴起，过去的伤痛一点点被他揭开摆在葛芸云面前，我上前拉了拉他手臂。
　　“消消气消消气，气坏自己谁如意。”
　　“她如意！”小周狠瞪沙发上的女主角一眼，转身到吧台给自己接水喝。
　　“这么说来，你真不打算回家了吗？”
　　“我回个屁！”
　　躲避不及，小周没喝完的水喷我一脸。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以为做自媒体能养活自己几年啊周冉，家里有依靠你不靠，真以为自己跟杂草似的能活啊。”
　　葛芸云的视线飘过来，哦，杂草是说我啊。
　　“葛芸云你少来恶心人了，杂草跟你那蚊子血本来好好的，你转头给人家拆了，哪里都能见到你，你要不让盛家三兄弟娶你一个得了！”
　　“哎，此言差矣，你表姐才是盛老三的蚊子血，这点别赖她啊。”
　　看文的上帝视角小卫又出言相助。
　　“谁表姐，我周冉从离开家那天就只有一个亲人了，卫汾汾你别说话，葛芸云你哪来的滚回哪里去，别来帮我爹妈做说客。”
　　小周双手叉腰昂起脑袋就要送客，葛芸云盯着他看许久，长叹一口气似泄气的皮球一般开始随机抓人出气。
　　不巧，我就是那个随机。
　　“卫汾汾你能不能滚远一点，我本来都已经习惯你那个怂包样了，突然又精神起来搅的一个家都不得安宁，还害得汲叙生病，说真的，看着你怂了吧唧的模样我还挺可怜你，现在能不能请你滚啊，就算死，也死远一点。”
　　离开C市好容易攒起来的小快乐在她说完这番话之后轰然倒塌，我回身怔怔地望着她，这个女主角我好陌生好陌生，可这确实也是她能够说的话。
　　“我哪里惹到你了？”
　　“凭什么她就可以安稳生孩子！”
　　“就算死，也死远一点。”
　　明明已经离开够远了，明明是他们死死扣住我不放。
　　耳边似乎传来一阵悲恸的哭喊，我回头看向周冉，并不是他，他正忙着拿靠枕砸向葛芸云，也不是成郢。
　　他没理由为我哭泣。
　　那是谁呢？
　　我垂下头看向自己的心口，声音是从这里发出来的，是卫汾汾啊，是卫汾汾在哭泣。
　　“葛芸云，你狗嘴放不出好屁就赶紧滚！”
　　“我真没见上门说这些难听话的，你走吧。”
　　我定了定神，拦住成郢和暴怒的周冉。
　　“葛芸云，你是活生生的人，我也是。”
　　她细眉紧拧，看来是很不满意我要说的话。
　　“不是我配不上盛家高门大户，是你们压根没瞧得上任何人，自然也觉得所有人都不配，我不配，周冉也不配，你们才能如此践踏我们。”
　　说着说着，我似乎感觉到自己身体一阵疼痛，疼得一下子没喘上气，于是搭手让周冉撑了我一把，努力将快要涌出来的眼泪憋回去。
　　“我已经来到这里了，阴魂不散的人是你们，周冉跌倒了没人拉他，他站起来了你想起来看一眼了，你和盛汲叙怎么样都没关系，我已经和他离婚断干净，你若是有怨气有不甘，便问他，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或者周冉的生活。”
　　说罢我让成郢开了门送客，周冉扬起脑袋狠狠吸了吸鼻涕，高跟鞋敲击着脆弱的木地板，一声声，越来越近，似一根钉子敲进我心里。
　　“你有些时候真让我讨厌，此次来我本想告诉你汲叙为你付出了多少，可惜，我不想说了。”
　　……姐，几岁了还玩这种游戏。
　　“正巧，我也不想听，请吧盛二夫人。”
　　门方合上，周冉一把将我搂紧怀里就开始没完没了的哭，心里的哭声才歇没多久，他哭得我心烦，对着成郢招招手换个人让周冉发泄，我跟在葛芸云身后，拐弯进了老小区。
　　门锁一响，煦煦就蹲在门口好奇地看着，我径直进了屋，哪怕外头天已经暗下来也不开电灯，像是设定好的程序一样打开电视，然后坐在茶几前。
　　煦煦的脑袋从臂弯里拱进来，我低头把脸埋进柔软的毛发里，耳畔似还在回荡葛芸云的那句话。
　　好吵，真的好吵。
　　整个屋子里只有煦煦和我的呼吸，可为什么还那么吵，身体感觉有千斤重，手脚也很冷。
　　也是，快到冬天了怎么会不冷。
　　但我好想好想，有个人能来问一句。
　　“我能抱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