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猎》微生平山

59、三足鼎立

　　就在奥古斯丁思考如何阻止美狄亚来参加婚礼的同时，古堡迎来了一位客人——爱德华王子。
　　安东尼向德古拉通报了爱德华王子的到访后，德古拉抱歉地吻了吻奥古斯丁的手背，说他得去接待一下爱德华王子，还说他稍后就回来。
　　奥古斯丁口头称好，心里却在疑惑爱德华王子为何会造访古堡，近些年人族跟血族之间虽偶有冲突但都不成气候，总体是维持着和平的，所以奥古斯丁排除了和谈的可能，而在排除掉这个可能之后，对政治一窍不通的奥古斯丁就想不到第二个爱德华王子来访的理由了，不过他好奇心不重，想不出答案干脆就不想了，将注意力转回了一开始思考的问题。
　　书房。
　　爱德华一见德古拉就讥讽道：“亲王，你的心眼真比蜂巢上的孔还多，总说担忧我们不肯真心合作，其实你还不是一样心怀鬼胎，派人去民间传艾尔伯特并未真的勾结血族，是拦了王室的路才被我们找借口处决的流言，这下艾尔伯特在民间、在教会的威望更高了，几乎要成一个永垂不朽的偶像，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父亲不是他害死的吗？”
　　“稍安勿躁，王子殿下。”德古拉不慌不忙地说。
　　爱德华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德古拉说话？见德古拉面色淡然，越发怒气冲冲：“好一个稍安勿躁，你在这桩买卖中占了便宜，我们可是吃了大亏，如果你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我们可不惧开战！”
　　爱德华说话很不客气，听得德古拉不大高兴，但他并未将这种不悦的情绪表露出来，“王子殿下，你也说了，我父亲是艾尔伯特害死的，我怎么会甘愿他被塑造成一个圣徒的形象受万人敬仰？”说到这儿，德古拉停顿了几秒，给了爱德华一个思考的间隙，而后他继续说道：“况且，艾尔伯特变成圣艾尔伯特究竟是谁在受益？难道是我吗？王子殿下，如果你肯动一动你那死板的脑筋，你就该想明白这是教会里艾尔伯特的那帮拥趸干的，他们不想归顺王室，从此沦为二流势力，自然要跟王室唱反调。”
　　闻言，爱德华嗤笑一声，“艾尔伯特的狗腿子们固然是主力军，但亲王，这真的跟你完全没关系吗？这段时间，王城出现了很多特兰古的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王子不信我合作的诚意，那请离开吧，我还要去试婚礼的礼服。”德古拉还是不承认他曾派人去王城宣传艾尔伯特的死另有蹊跷，但爱德华和他心里都清楚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艾尔伯特一死，教会群龙无首，王室如能借此机会把控教会，实力必将大涨，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占据了大好地盘的血族。
　　德古拉作为血族的最高掌控者能够预见这种危险，理当要将这种危险扼杀在摇篮中，因此，尽管他恨极了艾尔伯特，还是扯了艾尔伯特的大旗，在民间宣传艾尔伯特的圣洁与无辜，将与血族勾结的脏水尽数泼给王室，说艾尔伯特是因撞见血族与王室做血奴交易被灭口的，如此一来，民间不会对教会失去热情，也就不会完全臣服王室，教会中与艾尔伯特同一派系的人看到翻盘的希望不甘心归顺王室，教会中与艾尔伯特不同派系的人听到这些民间传闻，纵然不全信，只要信一部分，就不敢完全倒向王室，也就能继续维持以往血族、王室、教会三足鼎立的局面。
　　“欲加之罪？这就是亲王的答复吗？”
　　德古拉不肯弱了气势，放狠话威胁爱德华道：“不然呢？如果王子殿下执意要给我安插罪名，虽然我不喜欢教会的那帮伪君子，但如果王室执意要跟我走向对立面，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王室目前和教会关系僵化，在民间风评也下降，这时候如果再与血族交恶，必将面临腹背受敌的局面，因此，尽管气得恨不能口吐烈焰将德古拉烧死，爱德华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亲王真会开玩笑。”
　　“是王子殿下先开玩笑的，”德古拉见爱德华的态度松动，也露出一个和解似的微笑，“我之前就跟王子说过，我父亲继位前，教会常年输送给血族大量血奴，这些血奴的身份不外乎两种，其一，跟教会唱反调的王公贵族，其二，跟教会唱反调的民间人士，我父亲继位后，血族不再接收这些血奴，引来了教会的怨恨，但王子有没有想过教会为什么要怨恨？如果只是想处理敌对势力，教会有的是办法，为什么一定要将他们送给我们？”
　　“为什么？”爱德华下意识接话道。
　　“你知道艾尔伯特今年几岁吗？”
　　“七十，还是八十？或者七十五？”爱德华很不确定地说。
　　德古拉摇头，“如果他还没死，他现在应该两百，具体多少我不清楚，但至少两百六了，一个人类难道能活这么久吗？只有血族能活这么久！”
　　“不可能，虽然我看艾尔伯特很不顺眼，但他确实是人类，而且他怎么就两百六了？”爱德华质疑道。
　　“这正是我要说的，从前教会定期给血族输送血奴，血族反哺给教会血族伯爵、子爵和男爵的血，”看着爱德华目瞪口呆的样子，德古拉点了点头，“正是你想的那样，血族吸食血奴的血，艾尔伯特吸食血族的血，进而延年益寿，但后来我父亲终止了与教会的合作，这让艾尔伯特很不甘心，所以教会中就出现了由血族担任的吸血鬼猎人，他们一部分是被教会抓去的，一部分是不肯改喝魔药、为了继续吸食人血叛出血族的，不过那些血族大多血统不纯，吸食他们的血虽然可以延长寿命，但效用不佳，所以近些年艾尔伯特衰老得很快。”
　　“他都死了，死无对证，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话？”
　　“他死了，教会里的血族又没死，王子殿下不会去查吗？”
　　“我会去查的，希望亲王所说都是实话吧，告辞！”说着，爱德华推开书房的门出去了，径直撞上正朝楼梯方向走的奥古斯丁。
　　这一下撞得太狠，爱德华感觉自己的骨头都断了，忍不住骂了几句脏话，但当他看到奥古斯丁的相貌，他的表情立刻由怒转喜，“亚瑟，你怎么在这儿？”
　　“你认错人了。”又一次听到亚瑟这个名字，还是从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嘴里，奥古斯丁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听到奥古斯丁的声音，爱德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确实不是亚瑟，暧昧地笑笑：“但你跟亚瑟长得真像，就是头发颜色不太一样，他是黑头发，而且他长得更有男人味一点”
　　德古拉刚刚一听见走廊上的撞击声就打开了书房的门，正要走出来就听到爱德华说出奥古斯丁跟亚瑟长得像的这番论调，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打断爱德华道：“王子殿下，请走吧。”
　　“走就走，再会了，美人。”爱德华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而后哼着小曲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