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缘来还是你》祸水一瓢

6、初见四阿哥

　　“见过太子。”四阿哥收回打量锦素的目光，躬身行礼。

　　“我们之间不要这些虚礼。”胤礽虚扶了一把，四阿哥也就顺时站直了身子。

　　锦素大着胆子看着四阿哥，黑眉如箭，双瞳如墨，黑的不见底，冷的不见心。身穿青色的褂子，脚蹬黑色官靴，就连身上的配饰也一丝不乱的待在它们该在的地方，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一尘不染。让人从心里感觉到干净。他身上仿佛有什么魔力，让锦素移不开目光。

　　胤礽笑眯眯的和四阿哥交谈，但四阿哥的眼神每隔一段时间总会落在锦素身上。

　　“哦，忘了介绍，这是本届的秀女之一，也是我的表妹。”胤礽总算是注意到四阿哥看锦素的目光，才想来介绍一下。“素素，这是四贝勒。”

　　“给四贝勒请安。”锦素听见太子介绍自己，便赶紧回过神来按照规矩跪地对他行礼。

　　锦素垂着头，脑中响着嬷嬷那句‘不可直视上位之人’，但她明显的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打量自己。听不见叫起锦素也不敢冒然起身，只能继续微曲着膝盖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起吧。”

　　只两个字就如同天籁，锦素站直身子还不自觉的揉了揉膝盖，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

　　锦素垂着眼，心里不断浮现出穿越文中对四阿哥的描写，但更多的是某热播电视剧里中年皇帝的形象。他的身份像是有一种魔力，使得锦素总是想要去看他。

　　一眼、两眼、三眼，慢慢拼凑出他完全的模样。

　　他和太子其实长得并不像，但看的时间长了发觉他们兄弟几个都有一双酷似皇帝的眼睛。两个人对面而立，一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一位是未来的君王，周身所散发的气质是与众不同的。锦素感觉站在他们身边有种莫名的压迫感，这种感觉让她喉咙发紧，不敢轻易开口。

　　四阿哥突然看向锦素，两人四目相对，后者慌乱的垂下眼睛避开视线。只是这一眼锦素就感觉自己心里的想法被窥探了个干净，完全的暴露在四阿哥的面前。四阿哥看着站在太子身边的女孩儿，嘴角有一抹几乎不能察觉的弧度，瞬间又掩了过去。

　　“对了四弟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胤礽突然笑着问。

　　“臣弟去过毓庆宫，小元子说您去了同心殿，同心殿的嬷嬷说您带走了一个秀女。臣弟便想着来随便找找，还真找到了。”

　　“四弟有心了，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还劳烦你巴巴的来寻我。”

　　锦素看了一眼依然笑着的胤礽，收回目光心里有了嘀咕：看来太子身边已经有了四阿哥的眼线了。

　　“除了刚才事情臣弟还有一事……”四阿哥不接茬，而是看了锦素一眼停住话头。

　　“明天就是正选的日子，嬷嬷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嘱咐，我就先回去了。”锦素瞬间懂了他的意思，赶紧对着二人轻轻福了福身子说。

　　“好，我让人送你回去。”胤礽看着锦素，虽然也是脸上带着笑，但却和看四阿哥的眼神不一样。“明天殿选你放心。”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锦素也不知道他说的放心是什么意思，只是想快点离开这里，点点头表示收到。

　　胤礽点点头算是同意她离开，锦素没有片刻的停留转身就走。

　　四阿哥是从什么时候对皇位感兴趣了呢，是现在还是更早。至少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两个人表面上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还能共商大事维持表面的平静。但就连锦素都能感觉出来四阿哥能在偌大的紫禁城找到呆在坤宁宫中的太子这件事有些不正常，更何况是从小就浸染在勾心斗角中的太子，刚才胤礽问他的那句话就能听出一二。

　　从荷花池走到假山的路那么短又是那么长，长到锦素已经有了这么多胡思乱想的念头却还没有走到。

　　锦素好想回头去看看二人现在做些什么，但她又不停的深呼吸告诉自己要淡定，等到了转角处确认两个人不会看到自己才停下来回头看了看。方才两人的气场实在是太吓人了，要是再待下去很可能会被憋死。

　　坤宁宫里一个人都没有，就连打扫的宫人都没有。锦素凭借着来时的摸索着往外走，绕过一道门，穿过一座庭院，然后又是一道门……往前走一段路看看四周的景色又退回来一段路，反反复复几次她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锦素看见一座有些熟悉的假山，然后慢慢的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昨儿我刚收了一个折子，说是……”是四阿哥的声音。

　　很好，锦素迷路了。

　　“咳咳……”锦素故意咳嗽了两声让他们听到，减轻自己偷听的嫌疑。两个人同时看向她，都是一脸惊讶。锦素只能赔着笑脸不好意思的继续说：“我，我好像迷路了。”

　　空气有片刻的安静，随即胤礽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就连四阿哥那个冰山脸也弯了弯嘴角。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他们地位高，我现在地位低，我不能生气。”锦素面上还陪着笑，心里却翻了一个大大白眼。内心告诫自己认清现在形势，保住小命安全出宫才为上上策。

　　“四喜！”四阿哥喊了一声，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小太监。“送小主回去。”

　　“嗻”那个叫四喜的小太监打了个千，然后站在我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主您请。”

　　“谢四贝勒，我退下了。”

　　胤礽还在努力的憋笑，锦素在心里又翻了一个的白眼：他不会是真的脑子有病吧，这个事情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最后被废是因为老康发现他是白痴？我摇了摇头把这个奇怪的念头从脑袋里扔出去，跟着这个叫四喜的小太监走了。

　　花园里偶尔会有宫女或者太监路过，走过锦素身边总是先打量一下她的装扮然后躬身行礼，口称给小主请安，弄的她不知所措。

　　有了人带路回去的路程异常顺利，也成功的在太阳下上之前踏进了同心殿的院子。

　　“哎呦，小主回来了。”同心殿管事的嬷嬷早早的等在院子里，看见锦素回来，笑着就迎了上去。“眼瞧着天都要黑了，奴婢真是担心呢。”

　　“对不起嬷嬷，我回来晚了。”锦素规规矩矩的认错。

　　“小主说的是哪儿的话，只要您安全归来就好。对了有一间宽敞的南厢房空出来了，奴才们已经收拾干净了，若是小主喜欢可以搬过去。”

　　“不用了不用了。”锦素连忙摆手，她可是就要出宫的人了，就住一晚上还折腾什么。“明日就是殿选了，也不知道能住多久，就不麻烦了。”

　　“对对对，小主说的对。”嬷嬷笑的一脸谄媚，锦素知道她是误解了。但今天一天要消化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也懒得解释。

　　“小主，奴才告退。”送锦素回来的那个叫四喜的公公出神打断了两个人的寒暄，双手放在身体两侧躬身行礼。

　　“有劳公公送我回来。”

　　院子里还有一些秀女在走动，看见锦素回来都纷纷侧目，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被太子带走，又被四阿哥的小太监送回来，锦素感觉她平静的生活马上就要被打破了。

　　回了屋子，锦素将自己扔在床上，长长的出了口气。胤礽、四阿哥，还有之前遇到的三人组的脸一直在她的眼前晃悠，最后出现了那位大叔的脸。

　　“啊……”锦素哀嚎一声，拉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的脸蒙住。

　　明天出宫立马带着翡翠回盛京，马不停蹄，坚决不再踏入京城一步。

　　门口响起来轻轻的敲门声，锦素掀开脸上的被子疑惑的看去，等到第四声响起才不情愿的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瓜子脸的女孩儿，锦素记得她与自己一样是镶黄旗的，但二人从没说过话，看到她站在门口锦素实在是有些惊讶。

　　“妹妹，咱们入宫多日都没有走动走动，今晚咱们一起赏月可好？”见锦素开了门，女孩儿立马笑的眼睛弯弯，亲热的拉过锦素的手。

　　“额……”锦素眨眨眼，脸上的笑有些尴尬，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咱们都是镶黄旗的，日后一同入宫也好有个照应。”

　　论模样眼前人确实在剩下的秀女中算是出挑，怪不得她有信心明日能中选。但锦素一心想要出宫，这样的人情不交也罢。

　　“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锦素把自己的手收回来，“明日就是殿选，我先祝您中选。”说罢行了一个平礼，脸上堆了个假笑就关上了门。

　　“哼……神气什么……”

　　门里的锦素听见了女孩儿的小声嘀咕，闭上眼平复一下内心：听不见，听不见，我什么都听不见。

　　原本每日的饭菜是由小宫女送进各人房里，但自从人少加之住的分散从两天前开始就变成大家一起在花厅用膳。但今天锦素虽然已经饥肠辘辘了，却一点都不想去吃饭。嬷嬷亲自来请锦素只称不饿，连门都没开。

　　“锦素，是我。”

　　锦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肚子饿的咕咕叫，当听到门口有人叫她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

　　“锦素，你睡着了吗？”

　　锦素仔细一听，是徐徐。

　　“你饿吗？今天有奶饽饽我给你拿了两块。”锦素打开了门，来人笑着将手里的东西举到眼前，“还热着呢。”

　　锦素笑着将人迎进来，还不忘接过她手里的奶饽饽。

　　“饿死我了。”

　　“你今天不去用膳是对的，所有人都在议论你。”

　　锦素吃着奶饽饽还不在意，场面她都已经预见了。

　　“他们都说你要成为太子的侧妃了……”

　　锦素一惊，牙齿狠狠的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疼的她差点掉眼泪。

　　“嘶……你别听他们胡说。太子我可高攀不起。”

　　“但你是他表妹，别人这么想也很正常。”

　　“远房亲戚，只是远房亲戚……”锦素摆手，“你嫁给太子的机会都比我大。”

　　“你别胡说。”徐徐羞红了脸，“不过太子确实一表人才。”

　　锦素厌弃的瘪着嘴，一表人才吗？可惜脑子不太正常。

　　送走了徐徐，天也已经完全黑透了。锦素坐在桌子边，用手撑着头，盯着忽明忽暗的蜡烛愣神。

　　门又被敲响，锦素歪头并不想去开。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只是一天的功夫就已经门庭若市了。还好明天是最后一天，不然说不定电视里的宫斗戏码会在自己身上上演。

　　门口的人契而不舍，锦素也打定主意不去开门。忽的，锦素看见一个小小的信封从门缝里塞进来，然后就是人离开的脚步声。

　　锦素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信封打开，里面只有一张信纸，上面写着放心二字。

　　走回桌前，将信纸点燃扔在地上看着它一点点燃尽。

　　放心，不到最后一刻她怎么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