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急转直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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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临时下发了去收敛尸体的任务，我已经习惯接手这种脏活累活，唯一让我觉得宽慰的是，尸体是禅院家的，而且正好可以见硝子。
东京校已经不再是昔日的模样，眼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巨量的建筑物遭受了严重损毁，断壁残垣、破碎的玻璃窗以及散落一地的碎石，无一不爬满了五条悟的咒力残秽，这些咒力残秽如同黑色的烟雾，萦绕在废墟之间。
一路走来，我隐隐能嗅到一股檀香，顺着檀香味越走越急。最后，我停在了某间教室的门口，这里的檀香气味最为浓厚，但却又混合了其他的味道，变成了一种我最讨厌的寺庙焚香味。
我皱起眉头，对这股混合了檀香和寺庙焚香的气味感到不适。这种味道让我想起了那些沉闷、压抑的寺庙日子，那是我极力想要忘记的过去。
我站在那扇教室门口，门并未完全关闭，留有一道缝隙，从中泄露出了微弱的对话声。
“为什么不找夏油前辈标记。”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
“他现在心情不好，快一点。”紧接着，五条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不带一丝温度。
我突然失去了勇气，推门的手犹豫着悬在空中，最终选择了放下。
转身之际，我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现在不是探究这一切的时候，我急需找到那个能解开我心中重重迷雾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用咒力在手背上刻下“回溯”，这是一个可以让我回到之前位置的咒符，它的力量会带我回到教学楼前。
我站在教学楼前，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当我推开医务室的门，一股浓重的烟草味扑面而来。硝子站在窗边，手中的香烟袅袅升起，她的眼神在烟雾中显得有些迷离。看到我进来，她轻轻吐出一口烟雾，声音沙哑地说道：“你来了。”
我看着她眼下那明显的黑眼圈，心中一紧。“京都派我来回收禅院尸体。”
硝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简要概括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天与咒缚潜入高专，杀了五条悟和天理内子，重伤夏油杰，星浆体任务失败。最后，五条悟领悟反转术式，追杀伏黑甚尔。”
我沉默了片刻，艰难地开口：“夏油现在怎么样了？”
硝子将目光转向窗外，轻声道：“他昨天晚上刚醒，不过状态不是很好。”
无需再问五条，我转过身，咒力拨开手臂上的皮肉，伴随着血液流过图样，血液能让咒符的效果增强，它将带我回到更早之前的位置。
我猛地拉开教室门，一股更为浓烈的焚香味扑面而来，仿佛要将我整个人拆吞入腹。
教室里一片昏暗，仅有的几缕光线透过破碎的窗户洒在地上。而在教室的中央，他反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椅背，头微微低垂，没有看向我，平静地说：“你不是走了吗？”
他的剪影和我回忆中小孩逐渐重合，那天祭坛上熊熊的火焰包裹着同样浓烈的焚香味。
我一言不发地拨开他的手，坐在他和椅子之间，紧紧地抱住他。他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然后放松下来，任由我抱着。
他的心跳快速而有力。
血液和眼泪滴在他黑色的校服外套上，都消失不见。
没有人说话。
几日后，东京高专迎来了新的监督辅助：远山葵。
这个八月，五条悟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最强，能够独自出任务，于是我通常会和夏油、七海和灰原搭档。
“本次任务是祓除金峰山一带的二级咒灵，附近居民已经疏散。”
车轮碾碎碎石的声音在空寂的山谷中回响，一路伴随着我们深入群山。我专注地驾驶着车辆，同时从半开的车窗中向外观察，冷静地布置着接下来的任务。
“我去村落里确认情况。麻烦你们继续沿着咒力残秽在周边搜寻一下，有必要的话放[帐]”
灰原一如既往的高声应下，还是元气满满的样子。
在东京高专，特级咒术师耀眼的光芒常常掩盖了其他人的存在，然而，一年级的学生们所展现出的天分和实力却绝不容忽视。
毕竟，在如此年轻的年纪，便能够跻身二级咒术师的行列，这样的天赋和实力，不可多见。
咒术师和咒灵都可以根据强弱来分成不同等级，咒术师的等级从弱到强依次为四级、三级、二级、一级和特级。其中二级咒术师拥有独特的术式或者强大的咒力，可以轻松应对二级咒灵。
或者说本应该是轻松应对的，我在空无一人的村落正中，低声道：“观火”
咒力注入，加上语言，加强了咒符的范围效果，村落周围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这里确实疏散干净了。但我“看到”了灰原和七海脚下的巨型咒灵轮廓，那庞大的身形和散发出的强烈咒力波动。
这绝不可能是二级咒灵！
灰原雄似乎也察觉到了脚下的异常，他迅速将咒力附在双拳之上，正欲全力往地上重击。然而，就在他即将出手的刹那，一阵狂风骤然而至，将他整个人掀翻，重重地砸进了旁边的草屋之中。
七海反应迅速，紧随其后冲进了草屋：“没事吧？”他话音刚落，他们身后的地面上突然涌出一团深褐色的肥硕肉块，那肉块不断地蠕动着、膨胀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快跑！不要攻击！”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咒力在之前的图样上又刻一层，血肉翻卷起来。“避厄！”这是隐蔽气息的咒符，但我心知在一级咒灵面前，它的效力维持不了多久。
这段时间的默契，让他们无条件听从我的判断，我们三人迅速向村外狂奔。
那肉块覆盖着一层沙质的土壤，我能听到蠕动的沙沙声越来越远，但心中的紧张感却并未减轻，脚步不停，我念道：“观火！”，身后的视野变得再次清晰起来，只见那肉虫的咒力正在不断聚集。
我有些绝望地想：来不及了。
这种无聊的诅咒判定失误，根本不值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要冷静，我可以一个人先走，去求援，二年级可以抵挡一会。
“要理智地思考，葵，你要先爱自己。”
最后祭坛上被点燃的是我自己，我转身停住，直面远处的肉块。
“领域展开——星盘”我以脚下为起点，展开巨大的星盘，落为强圉。
前面的灰原和七海露出惊讶的神情，他们显然没想到监督辅助会拥有展开领域的能力，但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半点迟疑，他们必须迅速适应我，并全力配合我。
七海迅速将手伸向背后的刀把，“我的术式是将目标长度等份划分，在7：3处强行制造弱点。”
术式公开，可以通过束缚，以公开情报，换取术式提升的效果。
那肉块仿佛感受到了威胁，前端高速喷出长长的口器，咒力压迫感瞬间达到了顶峰。
灰原怀着感觉能做到的想法，已经从正面用拳头顶了上去。
必须要击中，我狠心地催动咒力加强了这一拳，“业风！”随着我的喝声，咒力在皮肤下乱窜，我的背后爆出一连串的血液。
灰原的拳头打歪了直击过来的肉条，肉条歪到一旁，从前端翻出长着钩子一样的四颗尖牙，那尖牙闪烁着寒光，看起来异常锋利，如果被咬中，必死无疑。
七海抓住机会，蹿升而起，用附有咒力的刀以7：3的比例精准切中了口器，但口器并没有断裂。
咒灵吃痛，收回了口器，随即钻入土中。完全不清楚对面的具体信息，只知道是土地相关的咒灵，最好的情况是缚地灵，跑出足够远的距离就能活下来。
我再次催动咒力，口中念出：“云水！”随着我的声音落下，星盘中涌动的咒力瞬间将我们三人紧紧链接在一起。
那咒灵在土里穿行，速度快得让人难以捕捉其咒力，突然，咒灵毫无预兆地破土而出，一口咬中了灰原的下半身。那一刹那，咒力链接瞬间破碎，我和七海同时跪地。
灰原被咬中后仍然毫不犹豫地再次出拳，星盘借给他力量，震碎了咒灵的一对尖牙，他摔落在地上，大概是咒灵的毒性发作了，我们下半身有麻痹的感觉。
我摊在地上，用咒力在腰腹上划出“重光”，这是我鲜少用到的再生型符咒，希望能为我们争取一线生机。
七海趁机从侧面切入，再次精准切中了咒灵的弱点，将翻出的口器钉在地上。与此同时，灰原术式发动，之前多次重击命中的点连成一片，产生了和口器位置一样的伤害。
面对远超自己能力的咒灵，逃跑是唯一的选择。力量差距之大，宛如天壤之别，绝非仅凭勇气和决心所能弥补。
灰原捡起瘫软在地的我，踉踉跄跄地朝着村落之外的方向奔去。七海也紧随其后，他没有再拿刀，而是全力推着灰原，试图让我们逃得更快一些。
身后，咒灵翻涌着，土地龟裂，已经看不出有村庄的存在了。
半日后，高专医务室里，七海狠狠甩开面前的凳子，硝子在旁边递给他热毛巾。
夏油杰背对着他，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先休息吧，七海，任务由悟接手了。”
七海用毛巾遮住眼睛，抬手放在额头上，剧烈喘息着：“干脆都交给他一个人不就好了吗。”
夏油杰垂首看着手术台上的两人沉默不语，术师和咒灵拉锯战的尽头会是同伴的尸山血海吗？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八章 急转直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