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恋我的饲养员》我叫回南天

6、不是人

　　“小白——！”江瑜一声惊呼，只见那被撞飞的海豚在池中激起了半层楼高的浪花，随后坠入池中，周围几只海豚将它团团围了起来，迅速往后游到角落里。

　　而小白尖锐高亢的呐喊声一声比一声急促，竟是摆出了狩猎的姿势，在离那只海豚宽吻海豚不远的地方来回游动，像是被惹火了一般。

　　虎鲸社会化程度极高，智商更是卓越，加上体型和速度的优势，在海洋中可以说是横行霸道为所欲为，但是他们在海洋中居无定所，所以并没有领地意识。

　　那么小白此刻展现出来的愤怒就不是因为那只宽吻海豚的越界了……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能让它表现得如此激烈的情绪呢？那只宽吻海豚究竟是哪一点冒犯了小白？

　　自己或许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饲养员，他并不能做到和小白顺畅地沟通，也不能及时明白的小白的情绪，两天内，这已经是小白第二次有攻击别的海豚的意图了……

　　“小白，小白！”江瑜仍在不停地呼唤着小白的名字，而池中的生灵却没听到一般，依旧焦躁地摆尾威胁着那几只已经缩到了角落里，频频发出微弱的回应。

　　江瑜很快就跑到了小白旁边，不停呼唤着它的名字。

　　然而小白没有搭理他，仍自顾自地呐喊着，一声比一声暴躁。

　　场馆里一大一小的海豚呐喊声来回地飘荡着，江瑜脸色苍白，一脸担忧地紧盯着水池中央。

　　没多久，尖锐的叫喊声终于结束，小白瞬间游到了江瑜脚边，身躯不停地想要往岸上扑，连带着水花涌上岸。

　　江瑜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精神紧张地盯着想要扑过来的庞大生灵，生怕它余怒未消。

　　一人一鲸四目相望，只有虎鲸摆尾搅动的水声来回激荡，那虎鲸见江瑜往后退，没再动作，只是上半身立在水中。

　　这是……在讨好自己？江瑜绷紧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那虎鲸迅速地往前伸了伸，似乎是在示意江瑜快一些。

　　江瑜到了池边，池中的生灵瞬间头贴上了江瑜的腿，来回地蹭了几下，才落回池中。

　　他蹲了下来，伸出手缓缓地摸着虎鲸的脑袋，就在他错开手的间隙，那虎鲸竟是突然一跃，猛地挺直了上半身朝着江瑜凑过去！

　　江瑜顿时往后一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虎鲸的脑袋在严重逐渐放大，径直朝自己冲了过来！

　　脸上忽地传来了冰凉的触感，随后那生灵瞬间咚地一声落回池中，只露出半个脑袋看着江瑜。

　　……原来只是想亲自己吗？

　　江瑜跳到嗓子眼的心脏落回肚中，心情颇为复杂看着池中的眼睛。

　　是他想太多了。小白始终没有想要伤害他。

　　但是它这样暴躁易怒、起伏不定的情绪还是让江瑜忍不住多想，怕小白伤害别的海豚，也怕小白会伤害自己。然而事实是，这两件事情它都没做，更多的时候只是震慑。

　　可池中的生灵像是明白了自己吓到了江瑜，很快就在江瑜的视线中游远了，背影看着颇有些……落寞。

　　——

　　江瑜照例像往常一样从更衣室出来，他又看到了哪个男人站在那里，低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等到他走过去，男人才抬起头。

　　好像是特地在等自己一样。

　　“……啊，你还没走啊。”江瑜情绪不佳，客套地问候。

　　“嗯，你今天，”男人说话不是很流畅，“心情不好吗？”

　　“哈哈，你看出来了？”

　　男人点点头，又问：“为什么？”

　　“我是新来的饲养员，你之前没见过我吧？”看到男人又点头回应，江瑜才继续说下去，“馆里有一只新来的虎鲸，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个事情，它非常聪明，我是它的饲养员。”

　　“但是它，”江瑜顿了一下，“不，这应该是我的问题，我并不是那么了解它。它有时候心情很好，会乖乖配合我的训练。但是它有的时候会突然变得很，很暴躁。”

　　“它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动物，甚至能完全理解我的话，也就是说它能把像人类一样表达自己的想法，可是我却不能完全地了解它，而且馆里的直播还有十天这样，原来我是很有信心的，但是现在，”江瑜苦笑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男人神色又一瞬间的扭曲，但那股不自然很快就被掩盖过去，“……你说的那个直播，很重要吗？”

　　江瑜顿时有些吃惊地抬眼，“当然！馆里很重视这一次直播，而且给小白，也就是我饲养的那只虎鲸下了很重的任务，压轴表演。”

　　“虽然它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的训练，但它是馆里这么多年来第一只虎鲸，这次直播就用小白做了不少噱头，很多观众都很期待它的上场。”

　　直播是馆里这段时间以来最重要的工作，甚至这段时间特地停止营业，就是为了能让饲养员和动物们有更多的时间做准备，馆里应该是无人不知才对……怎么这个人看起来并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诶，你是哪个部门的啊？我上次问你，你都没回答我。”

　　“……你们隔壁部门的。”

　　“哦哦，这样啊，”江瑜才刚来没几天，并不知道隔壁部门是哪个部门，还以为是馆里的黑话，没再追问，“我叫江瑜，你叫什么啊？”

　　“……白渊，我叫白渊。”

　　江瑜微微一笑，看了两眼男人依旧裸着的上半身，原来不是饲养员吗……那究竟是哪个部门才会每天和他们一样下班前要换衣服啊……

　　“你平时下班也这么晚吗？”这已经是第三次碰到白渊了，时间都比正常下班时间晚得多。

　　白渊似乎是有些犹豫，最后只说了一句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白渊突然开口：“你今天，被吓到了吗？”

　　“什么？”江瑜没反应过来。

　　“在里面的时候。”白渊抬手一指水池的方向，“我听到声音了。”

　　江瑜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有一点吧，毕竟是虎鲸，而且我和它才刚开始磨合，并不指望它能对我有多深的感情，它情绪飘忽不定，有时我知道它只是想靠近我让我默默它，但有的时候，我很怕它会不会咬我？会不会攻击我？”

　　“实际上它并没有这么做，只是我多虑了。感觉还是挺对不起它的，这样随意揣测它，是我的失职。”

　　江瑜有些自责地说，看到男人怔了片刻。

　　“……抱歉，”白渊有些茫然，“其实我……”

　　其实我不应该总是横冲直撞，让你有这样的担忧。

　　“啊，抱歉什么？”江瑜面对男人突如其来的道歉，一瞬间发懵。

　　男人欲言又止，最后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其实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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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告急，今天短短嘟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