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止》七禾页呗

7、心悦

　　北川市的黄昏浸透人心。

　　江殊和慕心悦走出图书馆后，女孩本来想就此与他告别，毕竟已经很晚了，可江殊却先开口。

　　“饿吗？”

　　“啊？我……还好吧”慕心悦显然是没想到江殊会说出这句话。

　　但下一秒女孩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周围很安静，以至于旁边的男孩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咳，学得太久了，脑力用完，身体能量便透支了。

　　“真的不饿？”江殊笑了笑。

　　女孩尴尬地低下了头，她想了想，觉得还是直接告别的方法比较靠谱。

　　可不等女孩开口，男孩的声音就侵入她的耳朵。

　　“不远处有个便利店，去买点东西吃？”

　　“……那……那好吧”

　　听到这句话，慕心悦刚刚的想法瞬间抛之脑后。心不是这么想的，可身体不听话得立刻答应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就答应了呢？

　　男孩哼笑了一声“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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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女孩就跟着男孩来到了便利店。

　　一进门，慕心悦脚步一顿，瞬间想起来了，她没带钱。

　　完了完了，没钱还怎么买啊？又要尴尬了。

　　女孩身体反应就立马用手拉住男孩的衣角，察觉到女孩的动静，回头询问她怎么了。

　　女孩小声说道“我……我没带钱”

　　男孩愣了一下，下一秒笑了笑，也小声着回复她。

　　“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

　　“什么？”

　　不等她继续说，江殊就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哎”慕心悦急忙跟上。

　　走到货架旁，江殊转过身朝女孩开口道。

　　“你想吃什么？”

　　“这不太好吧。”女孩不知所措。

　　“一顿晚餐而已，我请你”

　　见女孩不好意思，江殊又开口道“来都来了，你不买点什么，你不觉得尴尬吗？”很显然，男孩用激将法说服她。

　　听到“尴尬”二字，慕心悦瞬间变了脸色，没再反抗。

　　货架前，原本满满当当的吃食，如今已经所剩无几。

　　因为是别人的钱，慕心悦很小心翼翼地看着商品的价格，逛了半天，硬是不敢拿起一个。

　　江殊看不下去了，想必她应该没有什么奇怪的喜好，就随便拿了两盒拌饭放在她面前，一个是叉烧味的，另一个是猪蹄味的。

　　女孩见状愣了一下。

　　“你要吃哪个口味的？”

　　慕心悦看着身前的两盒饭，尴尬笑了笑回复道。

　　“你想吃什么口味的？”

　　“我问你呢”

　　慕心悦闻言，没再推辞。

　　“就……那个叉烧的吧”

　　选好后，江殊又去拿了两瓶饮料，二人去到收银台，男孩结完账后，带着女孩来到便利店的客人食用区，饭盒在微波炉里加热了一下，二人便开始食用了。

　　两人吃饭都很安静，没有任何交流。最后是江殊先吃完了，他拿着饮料在那喝，像是在等她吃完。

　　慕心悦心一慌，看着还剩一大半的饭，立马加快了速度。

　　男孩边喝着饮料，边想了想。看到身旁的女孩五秒一口饭，顿时笑道。

　　“你吃那么快干什么？又没人抢你的”

　　女孩顿时减慢速度侧头望着他，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觉得气氛又尴尬了起来，慕心悦立马转过头，以正常的速度继续吃着饭盒里的饭。

　　但江殊却没有转头，他依然看着她，他又想了想，然后说道。

　　“慕心悦，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闻言，女孩顿住，转头对上了男孩的视线。

　　“刚相识的陌生人？”

　　听到女孩的回答，男孩露出不满的表情。

　　待在一起一下午了，就还只是陌生人？

　　慕心悦显然察觉到他对这个回答不满，又立马改口。

　　“啊不，我们现在……算不算是朋友？”

　　这就对了。

　　男孩嘴角勾起，“我与你见过那么多次，自然算朋友，可我对你这个朋友好像还不太了解啊，不熟又怎么算是朋友呢？”

　　“啊？那……”

　　没等女孩说完，男孩插口道。

　　“不如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闻言，慕心悦没心情吃饭了，盯着他。

　　“那……你想怎么认识？”

　　“我先来吧，我是理科一班的江殊，学习还行，比较喜欢运动，到你啦”

　　慕心悦听完就震惊了，什么？理科一班？就是那个学霸班吗？他竟然是学霸班的！竟然真的遇上了一个学霸！

　　女孩抑制不住此时此刻惊讶的心情。

　　“什么？你竟然是理科一班的？”慕心悦忍不住，清晰的声音呼之欲出。

　　“嗯”

　　听闻回复，女孩心里咯噔一下，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那个……我是文科七班的，学习也还行，平时没什么喜好”

　　女孩按照他的模式回复了一遍。

　　“文科七班的？”

　　“嗯，对”

　　“那你语文是不是很好？”江殊靠近她问道。

　　“还行吧”

　　江殊还想问什么，可下一秒，一个电话声打破了气氛。

　　是女孩妈妈的电话，慕心悦急忙拿出老旧的手机，示意眼前男孩自己接个电话，男孩点头后，就立马接下。

　　电话里是女孩妈妈不耐烦的喊叫声。

　　“慕心悦，你死哪去了！”

　　慕心悦抬头看了眼窗外，他们吃饭吃了很久，如今已是夜幕。

　　女孩吱声说道“哦”

　　下一秒挂断电话，女孩转眼撞上男孩的目光。

　　“家里人催你回去了？”

　　“嗯，我要走了”

　　女孩起身说道，男孩也立马起身。

　　“我送你”

　　慕心悦摆摆手道“不用了，我家离这也不是很远，我先走了”

　　说完就看见她转身离开的身影，没走几步又回头对上男孩的目光。

　　“那个，今天谢谢你，钱我下次会还你的”说完就真的走了。

　　江殊见她奔跑的背影，随手把桌上的垃圾扔到了垃圾桶后，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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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梧桐街70号，客厅里只有凌柒一人，显然，今晚男人不在家，要不然她也不敢一个人坐在这。

　　她独自坐在餐桌旁，桌上还摆着两盘留有余温的菜。

　　看见慕心悦回来，女人就立马朝她吼。

　　“去干啥了？不是叫你回家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女孩面对这连环提问，抬头看了她一眼，下午的那一巴掌还记忆犹新。

　　“写作业去了”她冷冷地回答道。

　　不过没有说是和谁去的。

　　坐在椅子上的凌柒愣了一下，“写作业？”

　　慕心悦看见桌上的饭菜，又把视线移到别处，就是没看桌旁的女人。

　　“写作业写入魔了？连饭都不吃？”这次凌柒降低了凌厉的语气。

　　她吃了的，但女人知道她并没有钱，说出实话指不定要追问下去。可是看女人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是完全忘了今天下午的事，在这装作没事人一样，打人的是她，丢脸的却是自己，她气，气女人总是无缘无故地把从男人那受得气全撒在她身上。

　　“为什么？”女孩朝她说道。

　　“什么？”女人疑惑。

　　“为什么你每次都这样！受那个人欺负的时候，对我又打又骂，他不在的时候又换下脸色，给我个迟来的关心”

　　慕心悦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瞬间眼眶湿透，大颗大颗的珍珠掉了下来。

　　她一边哽咽着，一边还继续诉说。

　　“我不是你用来发泄情绪的工具！你根本不在意我的感受，在办公室那样的公共场合…你连问都不问…就上来给我一巴掌，你的面子是面子，那我的尊严就不重要是吗？”

　　女孩大哭着说完，就立刻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凌柒听见女孩的这几句话，没有再对她吼，而是顿在那。

　　她本想等慕心悦回来吃完饭后再跟她谈下午的事情，可没想到这饭根本吃不下去。

　　女人在椅子上呆做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来到女孩房间门口。

　　她思来想去，回忆起以前，每次女人在被打完后，小女孩总是第一冲到她面前心疼她。可是女人都没有领情，反而觉得她烦，觉得她是在看自己的笑话，以至于慕心悦也遭受了凌柒不少的打骂。

　　这么看，女人今天下午确实给她带来了不少伤害。

　　凌柒敲了敲门，知道她不会开门，就在门前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

　　“心悦，今天下午妈妈对不起你，我当时情绪太激动了”

　　“下午本来是要去参加一个公司的面试的，可是被他发现了，他抢了我的手机，对我又打又骂，情急之下我想到了你班主任的消息，我就说他在催我去学校，才得以逃过一劫”

　　在房间里的女孩没有动静，女人双手摸在门上继续说道。

　　“原谅妈妈的无能，对不起慕心悦，你知道你的名字为什么叫心悦吗？因为妈妈想让你开开心心的，心中欢喜，不要像我一样”

　　女人哽咽着，虽然房内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但这些话慕心悦全都听到了，她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

　　“妈妈脾气是不好，还要天天受他的欺负，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抛下你，心悦，我不求什么，只希望你可以体谅一下妈妈的行为”

　　这么多年，这个名字的寓意又体现在哪里，她想让她笑，让她开心，可到头来不还是辜负她，甚至让她养成了泪失禁体质，从出生起就哭了至少万次以上。

　　但，慕心悦不还是活到了现在，仅凭女人迟来的关心和女孩对她一再的包容，母女之间有摩擦，但感情不是这么容易碎的。

　　女人说完，过了一会气氛就安静了下来，她没有等到女孩的回应，想必她这次是彻彻底底地不原谅她了，心口赫然刺痛，失落至极。

　　房内，慕心悦侧躺在床边，情绪也在这一句句话里渐渐稳定下来。

　　女人刚欲离开，门后传来哭过的嗓音，“早点睡”

　　这一声没有任何语气，只是单纯地督促门外的女人早点睡觉。

　　听到这句话，凌柒失落的心又恢复正常，反声回复道“知道，你也是”

　　随后，女人收拾好桌上没能下口的菜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慕心悦躺在床上，刚哭完，她此刻的心很累很累，身体告诉她今晚不能学习了，还是好好睡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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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慕心悦和凌柒母女关系终于得到缓解，也期待慕心悦和江殊下次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