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星随笔》岑揽星

1、《祭》一

　　寒冬料峭，大雪纷飞，此时，苑村的悬崖边上正举行着一场祭祀大典。苑村每年有两次祭祀大典，一场春祭一场冬祭。由于去年老祭司退位，所以经过大家商议，决定由老祭司的徒弟之中年长些的云祭来完成这一次的春祭大典。
　　但由于祭司的更换，在春祭大典之前，需要先举行一场继任大典，这才有了今日的场景。随着乐声的起落，此次的大典也便就此告一段落。
　　这边，云祭刚走下祭台，面前就突然递过来了一件披风。
　　“披上”一道声音传来。云祭抬头望去，那人眉眼凛冽，一身银白色的衣裳似是要融进雪里，就像深冬夜里的寒风，浑身都散发着冷意。
　　“那就多谢小师弟啦”云祭笑着接过披风披上，两人便朝着住处走去。
　　递披风给云祭的这人叫风祀，是云祭的师弟，也是老祭司的二徒弟。与风祀相比，云祭的五官要较为柔和些，平日里有种潇潇洒洒，春风入酒的意味，但因为今天要举行大典，所以今日便穿了一身红白色的礼服，倒衬着云祭比平日要庄重了些。
　　两人漫步走了回屋里，风祀替云祭将披风取下放好，将早已准备好的热水递给云祭。
　　''拿着暖暖手，我去烧点水，别着凉了''
　　''嗯嗯好''云祭一边喝着水，一边点着头含糊不清地应道。
　　说着风祀便转身要去烧水，忽然''咚咚咚''，门口传来了几声敲门声，一阵微弱的声音透过门板穿来：''云祭司...''
　　风祀的眉头微不可及皱了皱，转身拿起披风，又给云祭披上了。颇有些不耐烦道:又来了，一天哪那么多事…″
　　"好啦，一会就回来了”云祭踮起脚靠近风祀，水雾随着云祭的声音一同升起：“等一等好不好？”
　　听着云祭的声音，风祀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这时云祭也正松开了手，转头就向门外走去。
　　来人叫凌扬，也算是村里的人，不过他和他妹妹是村里的人从外面买回来的。不过将他们俩人带回来可不是用来干农活的。他们两个明面上是给祭司的徒弟，也就是给云祭和风祀做陪读和侍从一类的事，但实际上，他们在每任新祭司上任之初的第一个春祭大典上会被当作祭品献祭。换句话说，他们只有仅剩几个月活了，虽然有着微乎其微的机率可以活，但是那代价也令人难以接受。
　　所以，对于将死的凌家兄妹，云祭一直都很宽容，对于他们的一些动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了，你又有什么事找我？”云祭颇有些无奈。
　　“我...我...”凌扬支支吾吾，一旁攥着的衣角也皱了起来。
　　云祭见他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转身便想走，凌扬慌得一下抓住了云祭，开口道：“我...我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凛冽的风似乎刺入人的骨骼，树枝也吱呀吱呀个不停，雪又纷纷扬下了起来，把本来刚冒出的一点春意都湮灭了去。
　　云祭自回到屋内就没怎么说话，只盯着屋外的雪。风祀一连喊了好几遍云祭都没缓过神来。
　　“云祭！”风祀有些不悦，一把将云祭拽入怀中。两人双目对视，云祭有些发蒙，不知所以。
　　“怎么了？”
　　“我还要问你呢，人都走好一会了，你还想着呢？”
　　听到风祀的话，云祭有点发笑，抿了抿嘴，刚准备开口却被风祀堵住了话语。
　　“我一定是疯了。”云祭想着。是什么时候开始动情的呢？或许这场戏从开头就是假戏真做吧...云祭想不清了，也不想在想了。
　　屋外的风还在吹着，一层雾气爬上窗沿，屋外与屋内被分割成两个世界，把虚假与寒冷暂时挡在窗外，可当温暖散去，依旧是冬天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