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龙鳞之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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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算有心想帮你找五彩斑斓的黑，也出不去。若是能出去，我们也不会进到这里叨扰您老人家安眠了不是？”林醒冲它狡黠地眨眨眼睛，“要不然，你告诉我们该如何出去？”
“我不知道。”
“不可能吧，外头有个结界，不是你做的？”
黑龙：“……”
这个‘……’是什么意思？
看来它的确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意说。林醒和燕行止对视一眼。
燕行止开口问道：“既然要我们帮你，那前辈不妨讲讲，这枚鳞片是如何丢失的，多少提供些线索，我们才好寻觅。”
过了一会它才开口道：“那是我的逆鳞。” 黑龙的吐息很重，卷起的气流吹动人们的衣襟，“我与人争斗时受了伤，在此处修养。鳞片就是这时候丢的。”
它在黑泥中无规律地搅动着龙爪，看得出它有些烦躁：“谁知道怎么丢的？没准是这个洞太小，蹭掉了，也没准被水冲跑了！”
林醒很想问一句，你那逆鳞是亲生的吗，这么容易就能掉？
而且，说是在此修养——破地方这么窄，连进个人都困难，这么大条的龙，确定是主动修养，而不是被打下来的？
但好在他忍住了。龙也是要面子的，都说逆鳞碰不得，那对于逆鳞的质疑也最好不要提及。
上官彻思忖后说道：“逆鳞是龙身上最重要的一枚鳞片，没了它受伤恢复的速度也会大大减慢。敢问前辈在此地修养了多久？”
燕行止管黑龙叫前辈，是因为它与月神剑有旧，而燕行止又是月神剑的传承者，这样叫自然无可厚非。可上官彻与黑龙无关无故的，也与燕行止一同称叫前辈，就好像这两人要同进同退一般，听得林醒莫名有些……膈应。
明明一直以来，与燕行止共同进退的一直是他才对。
林醒虽然心里不爽，但确实没有反驳的立场，只能寄希望于燕行止，可他转头却见那人于昏暗中肃立静听的身影。燕行止听得正专注，丝毫没觉得不妥，甚至目光温和地逡巡在上官彻与黑龙之间。
林醒抬头望天，只望见了黑黢黢的石块，不觉有几分凄切。他怪声怪气地长叹一声，换回燕行止不近人情的一瞥。
黑龙将沾满了泥水的龙爪在石块上蹭干：“很久了，用你们人族的计算方法，已接近百年了吧。”
“这么久？”身后不知是谁问出声。
黑龙的眼球朝着说话之人转动半圈：“是啊，已经百年没有见到过这么多人了。”吓得说话那人登时噤声。
林醒将两手啪地交握在一处，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所以前辈把我们困在这，是太无聊了想让我们陪你唠嗑。”
燕行止白他一眼，奇道：“百十年，就算没有逆鳞，伤也该养好了吧，前辈怎么不自己出去找？”
“养懒了，不想动。”那双赤金色的竖瞳瞠大，“不行吗？”
燕行止不太能理解，因为懒而困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忍受着黑暗、潮湿甚至是污泥恶臭。难不成，勤勉用功比这些还令人难以忍受？
林醒却道：“行啊，怎么不行？我比你可懒多了。在家里能躺着绝不坐着。”
燕行止对于这个说法嗤之以鼻，黑龙却甚是满意。它点点龙头，轻轻翕动鼻子，像是在嗅空气中林醒的味道：“你和这里的其他人不一样。”然后龙头低下来，又凑近了燕行止，“你也不一样。”
燕行止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
原本他与林醒并肩站立，他退了一步，林醒就暴露在前面，看起来好像是特意站出来一样。黑龙又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人族小子，我看这里头就你最机灵，你说该怎么办？”
林醒也不惧它，大大方方迎上黑龙的目光：“我还真想好了——同为躺平一族，我和前辈投缘，这龙鳞我们替你找了。不过作为交换，前辈得帮我们离开这里。”
林醒突然上前，趟过泥水，凑到黑龙身边。
黑龙比它高出太多，林醒够不到，就冲它招招手。那颗硕大的龙头低垂下来，林醒趴在它耳边，说了一句话。
不知道林醒用了什么术法，即便暗道幽静，即便有人内功深厚，仍然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看见黑龙在那一瞬间瞳孔紧缩成了一道细线，然后又慢慢放松下来。
随之松开的，还有燕行止倏忽握紧月神的手。
林醒又退回到燕行止身边，对黑龙说道：“那便与前辈约好了，我去替你找鳞片，前辈放我们几人离开，剩下的可以压作为人质压在这里，陪你解闷。如果我们没回来，这些人就随你处置，如何？”
身后众人发出一阵唏嘘，谁都不想留下来以身饲龙。
黑龙的话第一次带上了点点笑音：“那你说说，你要带谁走，又要让谁留下？”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林醒随手指了几个一路上看着还算顺眼的，又点了几个主要门派的长老弟子出来，林醒猜测这几个人后续可能会有关键剧情。
他当然也没忘记男主角，“上官兄肯定不能留下来陪你，也是要和我一道走的。”
林醒选了一多半的人出来，特意没提燕行止，他想看看，如果自己真的不选他，这人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感到意外感到气愤。
说完了要带走的人，林醒又指了几个留下来作为人质陪玩的人，其中就包括赵元生和他的好跟班。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燕行止的脸色，那人从他开口就站在那，既不像其他人一样交头接耳，也不看他，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敛目站着。直到林醒说完，他仍是那副模样，自始至终从未变过。
他看不出燕行止的笑里有几分真切几分虚伪，只是觉得，那笑容并不好看。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试探没什么意思。太没意思了。
黑龙玩味地说：“那你没选的人，也都留下来陪我了？”
林醒没有马上回答，他舔了下干燥的嘴唇，走到燕行止面前。
燕行止终于抬起头，和他短暂地对视。
他直视着燕行止的眼睛，像是要将这个人看尽看透，又好像在隔着他看什么虚空缥缈的存在。
他看着燕行止，对黑龙说道：“这个人，不能留下来，他得和我一起。”语气郑重，掷地有回声。
燕行止没说话，须臾后目光又垂了下去。
林醒不甘心，仍然等着他，仿佛只要他不撤开目光，这人就会再次抬起头与他对视。
就算是打酱油的NPC们，也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同寻常，一时无人出言打扰。
林醒脖子有些僵硬，却没想着这么轻易放过他，但也没指望真能听这人说出什么讨喜的话。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僵持着是想要听到什么。只是在听见这人终于开口说出的话时，还是难免失望。
过了半晌，燕行止复又抬眸，眸中带着真切的笑，对他说：“那便要仰仗不眠兄，这一路上多多照拂了。”
林醒咬下后槽牙，扯出一个笑：“应该是燕兄关照我才对。”
黑龙看得有趣，哈哈笑了，龙息喷洒在地道中，吹乱了人们的衣襟束发。
林醒的心却定了。其实说完那句话他便真的释然了，他和一个NPC较什么劲呢？没必要，真没必要。
本以为黑龙会按照林醒选定的那样，留下一些人，放其余的人离开。却没成想，它龙爪一挥，放他们走了。当然，只除了最一开始压下的那个倒霉蛋。
“我留你们这么多人也没用，解闷一个人就够了，多了我嫌烦。”黑龙说着又把那人抓回来压在爪下，爪上尖利的指甲去钩他的头发。利爪太锐利，发丝断了。
倒霉蛋吓得闭眼大哭。
“小子，你得按照约定，把鳞片送回来。”
“击掌为誓，说到做到。”林醒再次近到身前，对着黑龙竖起手掌。
黑龙将它大出两圈的龙爪贴上去。似乎是觉得这样新鲜好玩，他又扯着倒霉蛋的手，非要和这人击掌。
倒霉蛋躲避不得，满脸生无可恋。林醒他们已经往来处走去。他冲着背影大喊：“上官公子！上官公子！那个什么不眠，不眠兄！你们回来哇！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带我一起走！带我一起走吧！！”
人群越走越远，他仍不死心地喊道：“再留几个人陪我也行啊！”
“呜呜呜……”人群彻底消失在实现里，他看着意兴阑珊的怪龙，抽噎声越来越小，喃喃道：“至少……给我家里带个话……就说……就说千时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龙鳞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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