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轮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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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战告捷，柯雨桐心情很好。更让人高兴的是，叶落在今年的全国物理竞赛中获得了一等奖，学校的公告栏里贴出了大红喜报。这对师院附中来说绝对是实力的体现，祁老师这几天兴奋得脚底带风，比叶落这个获奖本尊还激动，一下子把叶落在他心中的地位提得比柯雨桐还要高一些。如果叶落能够再接再厉，明年继续获奖的话，就有可能保送京都大学了。
适逢天降瑞雪，西海冰场也开了，同学们再次在年末出游。
西海冰场地处皇城根脚下，北面是旗胜门箭楼，箭楼旁是著名的钟鼓楼，以西海晨钟闻名遐迩。西海的南面和南湖以水道相连，远远望去可以看到南湖的琼岛白塔，也是京都名胜之一。
瑞雪初晴，午后暖阳照在远处积雪未消的白塔金顶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阳光漫射在新浇注的西海冰面上，营造出一个清透明净的冰雪世界。
柯雨桐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羽绒服，头戴绿底黑白花纹的毛线帽，在冰场上像一片彩色的云朵，风一样地掠过，眼看就要向叶落的方向冲过来，只是到了离他十几步远的距离，堪堪刹住了脚。
叶落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脸颊因为运动而染上了一抹嫣红，双眼亮如星子，让人不仅想看进她的眼里去，沉溺其中再也出不来。
“你怎么不滑了，这么冷的天，眼睫毛都挂霜了。”柯雨桐看着叶落湿漉漉的眼睛，笑着说道。
“一起滑吧，绕大圈。”
两个人沿着冰场的边缘慢慢绕着圈，边滑边聊天。
“我爸上周又来了。”叶落口气冷清，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
“你妈让他进门了？”
“我妈做了个小手术，在家休息，我让他进的门。”
柯雨桐安静地听他讲述，她知道叶落不需要她回应什么，他只是想把事情说出来。
“他和我妈说，他和小三断了，以后也不会再找了。希望我妈给她一个机会，让他能弥补过去的错误和亏欠。”
“我妈虽然还是冷着他，不过这次没赶他走。”叶落似是有些烦恼地说，“我觉得我妈是因为我，不想做得太绝。”
“你是不是想多了？或许你妈就是因为生病，需要安慰呢？”
柯雨桐觉得叶落总是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真是心累。父母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你一个未成年操心太多能有什么用？
再说了，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男未婚，女单身，以前有感情基础，现在有舔狗精神，说不定就像久别的人盼重逢，重逢只怕日匆匆。叶落你没准就是个电灯泡呢。
“我爷爷以前住的玉芙胡同的房子要拆迁了，他说补偿的那套房子是给我的。我妈没拒绝。”叶落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他们当初急急忙忙结婚就是为了单位分房，现在想重归于好还是为了房子，还真是奇妙的轮回呢。”
“你这就太偏激了，你爸难道会因为你妈不同意复合就不给你房子吗？我更偏向于你爸是诚心想复合，房子什么的就是个说辞。”
柯雨桐觉得叶落平时看事情清楚明白，遇到父母的事就脑子犯抽。
“可我妈听到房子的事真的好像挺高兴的，对叶清扬的口气都温和了。”
“这太好理解了，你妈肯定觉得你将来不用努力挣钱还房贷了，天底下的妈妈都会高兴的。”
柯雨桐心想，我妈也一样啊，就算自己不去住，收租金它不香吗？
“我才不想要他的东西呢，无论是钱还是房子，我要凭自己的能力去争取一切。雨桐，你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你以后无论在哪个位置上都会惊才绝艳、大放异彩的。”
柯雨桐心想，上一世叶落只读了个二本，后来还在投行做得风生水起，这一世只会更好，说不定高考之前就能被保送京大了。
叶落看着柯雨桐，听着她不停地夸自己，一颗心砰砰直跳，他有一点羞涩，更多的是说不出的欢喜。
“不过，你还别说，叶清扬现在工作挺拼的，据说也开始业务转型了，做什么供应链融资，成天不是跑港口就是跑银行，似乎干得不错。我妈都觉得他现在的确不是混日子，踏实多了。”
“他想让你妈接纳他，自然要好好表现。哎，你说他做什么业务？供应链融资？”
这个业务柯雨桐前世听柯妈妈说过，她们公司也有做，但是后来出了不少问题，牵连了不少人出了事。可具体是为什么出的事，她不记得了，只知道这个业务风险挺大的。
“我听我妈说起过这类业务，你告诉你爸仔细点，这业务环节中的风险不好控制，挺容易出事的。”
叶落心不在焉地点头同意。心想，谁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再遇见叶清扬。就算遇到了，他也是很不情愿和他说话的，规劝什么的那就更诡异了，他该用哪种态度提出来呢？
冰场的另一头也有两个人在聊父母，是丁晓雪和张弛。
“什么？你爸妈要离婚？那你还这么高兴？”
“干吗不高兴？他们早该离，这都晚了，伤害我整个青春期了。不过我要严肃地更正，是我妈和我后爸，迟白石不是我爸。”
“可我觉得你后爸其实对你不错，上次在派出所他维护你的样子可不比亲爸差。”
“他哪是为了我？他是要显示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他又不工作，全靠我妈养着，软饭硬吃呢。”
张弛以前在家里对迟白石深恶痛绝，老盼着哪天能把迟白石狠狠地打一顿，让他也尝尝屈辱的滋味。
可是上次马修对他说，他妈可能有点受虐人格，还说她是这种病态关系的主导者。他当时真有点接受无能。
后来考虑再三，他还是陪着他妈去看了心理医生，在那里做了各种检查，最后确诊他妈是受虐型人格障碍，一种心理疾病，其表现就是在生活中否定自我，不愿意过得愉快，过分地自我牺牲，并且拒绝改变。这种病继续发展下去会有自杀的危险。
后来，他妈妈就开始接受药物治疗和心理干预，到现在也好几个月了，眼看着她越来越开朗，也更喜欢参加社交活动。
与此相对应的是他妈妈和迟白石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她不再故意惹迟白石生气，也不接受迟白石对她发脾气，搞得迟白石不知道该怎样对待她。而且她时常和客户出去谈业务，经常晚归，让迟白石有了浓浓的危机感。
“我后爸这样一个横行霸道的人居然会低声下气，真是天道好轮回啊。”张弛轻蔑地笑着说。
“说不定还会上演一出追妻火葬场呢。不管怎么说，正常的家庭关系都是有益健康的，对你们仨都是一件好事。”
“唉，晓雪，我其实不在乎他们俩离不离婚，反正现在迟白石也欺负不了我妈。我担心的是我会不会也遗传我妈这种病啊？你如果发现我有这种苗头，可一定要尽早带我去看医生，可不能不管我死活。”
张弛有一种浓浓的危机感，他妈有他来照管，那自己呢？他要防患于未然，得事先找个人关照自己。
“不用‘如果’，你已经病得不轻了，现在就去医院，还等什么？”
丁晓雪白了他一眼，故意地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优雅地从他前面滑走了。
“嘿，嘿，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要不要点廉耻?”范阳从后面滑过来，想给张弛一个突然袭击，张弛一个侧身躲开了。
“怎么？眼热啦。诚心给你个忠告，好好学习遗传学，没准三代以后就有艳遇的机会啦！”
“小样，看爷追上怎么收拾你!”
“来啊，来啊，爷只需闲庭信步，你小短腿使劲捯饬吧。”
作者有话说第46章 轮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