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系统，但诡异剧本[无限]》沈橘柚

16、第 16 章

　　这栋楼她还没来过。
　　不过只是刚才上来时，在一楼校史室门口看见两个值班保安。
　　正是早操的时间，宁知渺又听见从背后开着的窗户里传来高一高二的声音。

　　至于三楼，几乎全都是学生社团的牌子。
　　自然科学社的左边写着“经济上涨研究所”，另一边写着“我们热爱历史并学习考古文学社”。

　　这两个社团和名字相当朴素的自然科学社都只隔着一道薄墙，估计连人声都不能完全遮挡。
　　光是想象一下就觉得，挺不靠谱的。

　　姬临完全没注意到宁知渺的神情，“嗯”了声，推开了门。
　　房间的陈设很简单，只是几张桌子和一台电脑。

　　令宁知渺意外的是，里面还坐了一名成年女人。
　　她背着窗口坐在电脑前，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滑动鼠标，见门打开，才显得精神了一点。
　　“她来了。”姬临在宁知渺进来之后关上门，对女人说道。

　　女人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走到门口：“就是你，害我和总部吵了一晚上架的人？”
　　宁知渺疑惑地偏头看姬临，女人轻笑一声，抬了抬下巴：“我是叶十月，这个社团的指导老师，也是怪谈治理办雪湖高中支部的负责人。”

　　“哦……你好。”宁知渺也朝她点头，“宁知渺。”
　　叶十月见她神色平静，挑了挑眉，转身坐回窗口的座位：“你对姬临说，你是误闯的？意思就是，你们一行人看见了封锁带，看见了警示牌，但仍旧打开了游戏厅的门，进去干嘛？探险吗？”

　　一连串的质问，宁知渺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怀疑。
　　但这件事又很难回答。

　　宁知渺沉吟了片刻，决定如实以告：“我们进去时，那里看起来就是个很正常的游戏厅，是发现没人之后才觉得奇怪，但那时候游戏厅的门已经打不开了。”
　　“正常……？”叶十月的嘴角抿了起来，严肃地问道：“那你复述一下，进门之前看见了什么。”

　　“公平点，总不能都是你问我。”宁知渺放松了坐姿，“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们正好在门口？”
　　姬临收到眼神示意，回答道：“我们原本就有维护游戏厅的计划，到门口时却发现入口封闭了，一般只有怪谈机制已经在运行中时才会封闭。担心是有人误闯，叶老师让我留在那里等人出来。”

　　和宁知渺猜测的差不多。
　　她并不是非要问这些问题，只是如果什么都不问，显得太了解这个组织，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平房，整体是水泥色的，大门口是雪湖游戏厅的灯条，下面挂着海报。两边是民居，进门之前左边的民居前种了一棵树……嗯……好像是桂花，还有一点香味，旁边摆了两辆电瓶车。”宁知渺回忆了一下，“没了，就记得这些。”
　　叶十月翻了翻档案，大约确实和旧照对上了，她陷入了沉思。

　　宁知渺知道自己的信息可能会误导对方。
　　但毕竟都只是刚认识的，只能先让她们先去思考，等到互相摸清底细，世界叠加什么的，倒也不是不能说。
　　毕竟都怪谈世界了。

　　宁知渺安静了一会儿，给了叶十月足够的时间分析。
　　叶十月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又想起什么，换了一副和缓的表情：“我愿意相信你的话，记录这些是组织要求的例行公事，还请你谅解。”
　　她像记录笔录一样，将宁知渺的话都敲入档案，然后问：“进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也麻烦你仔细描述一下，毕竟这是一年来第一次发生误闯事件。”

　　“可以。”宁知渺了然，简单将游戏厅里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
　　这部分她没必要隐瞒，说完之后，又问道：“我的两个同伴失去了这部分记忆，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叶十月记录得很认真，随口回答：“正常的，这也是我们让你第二天联系的原因。大部分人误闯离开后，都会失去那部分记忆。”
　　她似是安慰地停下手，看向宁知渺：“你也不要太伤心，对你的朋友来说，无知是一种幸运。”

　　将刚才的记录完毕之后，叶十月站了起来，走向宁知渺，仔细地看了一圈后，坐在对面：“你受的伤，说是乐萌那台游戏机里，能化身成你朋友的女鬼造成的，对吗？”
　　“嗯。”
　　叶十月用食指抵住眉心，微微闭眼：“根据我们上个月的维护记录，乐萌所产生的鬼是触碰不到人的，而且，你说的游戏厅老板和教导主任，我们维护时也从来没有遇见过。”

　　宁知渺皱眉：“我没必要在这一点上骗你。”
　　“对，就算是撒谎，也不会撒得这么离谱。”叶十月看向姬临，见对方微微点头示意，便恢复了笑意：“我也推测是怪谈世界又产生了新的问题，所以才想了解得清楚一些。”
　　她将一张纸放在桌上。

　　是一张红色抬头的文件纸。
　　抬头上写的是“雪湖游戏厅怪谈规则手册”，里面写了几条有关游戏机的规则。
　　例如“力量测试是安全的”，或者“使用跳舞机时请保证自己站在高处”，其中，宁知渺看见一条规则有关自己选过的机器。

　　“使用乐萌机器时，请捂住耳朵，闭上眼睛。”
　　如果按照叶十月刚才的说法，这样做确实是安全的。

　　但在宁知渺所经历的怪谈中，乐萌游戏机生成了可以直接对人造成伤害的女鬼。
　　再按照这条规则，就很有可能会受伤。

　　“这张纸，我们贴在了兑换机的机身上，原本是用来提醒误闯者的，但如今看来，还好你们没有注意到。”叶十月说道。
　　当时兑换机吐币卡住之后，没多久就融化了，宁知渺几人都完全没能注意到这张纸。

　　这点，刚才她也对叶十月说了。
　　她猜测，叶十月也是因此倒推出她并没有说谎的。

　　毕竟不管有什么目的，没道理进去之后特地不按照更加安全的规则纸行动。
　　除非兑换机是真的融化了。

　　叶十月叹了口气：“总之，还是很感谢你带来了新的消息。这个怪谈生成的原因是一年前一场倒塌意外，伤亡者中，确实有你所说的游戏厅老板和教导主任。”
　　她点开一则新闻报道，将手机递给宁知渺。

　　新闻中，这场高中旁发生的黑游戏厅倒塌事故导致了二十几人的死亡，引起了官方的震怒。
　　其中，大半人都因为大门只能开到一半，很难挤出去，试图从后门离开。
　　等穿过大厅，却发现后门被反锁，被埋在了员工通道那条小路上。

　　新闻图片上做了三维模拟图，狭窄的通道挤进去二十人的情形几乎和地狱无异。
　　宁知渺往后看，看见了教导主任相关的消息。

　　“事发当时，老师甲正好前来游戏厅检查，将三十名学生堵在游戏厅内，进行训话。倒塌之后，学生试图前往后门自救，但当时的后门，早已被老师甲提前关闭。原本是为了督促学生学习而做的‘瓮中捉鳖’，却成了埋葬学生性命的噩梦。值得一提的是，老师甲虽然在事发时尽力将学生护在身下，但终究还是没抵挡住钢筋和砖头的威力。”

　　宁知渺看完，总算理解了副本中教导主任的怪异行为。
　　难怪她一提关后门就发飙了。

　　不过这条新闻里，并没有提到游戏厅老板。
　　看出她的好奇，叶十月拿回手机后滑了滑，挑出了另一条新闻。

　　“游戏厅倒塌事故两小时后！新增当场死亡案例一名！
　　据悉，此次死者为前日倒塌的游戏厅老板甲，原本已安全脱逃，但甲某妻子称，甲不放心办公室里留下的现金，担心挖掘期间被人偷走，故在半夜返回倒塌现场，试图回到办公室，不幸引发二次倒塌，当场死亡。
　　此举不仅增加了救援难度，也让困在废墟下的孩子们更加危险。
　　官方特此通告：请勿靠近雪湖游戏厅附近！干扰施救最高可获刑期……”

　　宁知渺皱眉：“原来是这样……”
　　她这下全都明白了。

　　“那之后，经常有人说在附近见到教导主任样子的鬼魂，所以我们索性把附近全都封锁了。”叶十月解释，“现在看来，怪谈的力量大约是因为他们回到游戏厅而增强了，竟然能引诱别人进去。”

　　宁知渺随口敷衍了一声，略过这个问题，又问道：“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把怪谈关闭呢？这不是更加一劳永逸吗？”
　　叶十月挑了挑眉好像是觉得这话荒谬，紧接着轻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们不想？怪谈降临的数年来，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如何关闭怪谈，但怪谈区域没有科学逻辑可依，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寻找其中规律，尽量减少伤亡。”
　　“像你这样，误闯后还能全员存活的案例几乎为零。”姬临补充。

　　宁知渺震惊的同时，也感到有些失望。
　　她需要关闭怪谈，才能阻止两个世界联结得更深，但怎么关闭这件事，竟然连官方组织都不清楚。
　　方法还非得自己来找不可。

　　这事需要从长计议，宁知渺决定回家再考虑，先回应姬临。
　　“并不是全员存活。”

　　她刚才有意暂时没提起柯修维的事情，主要还是担心叶十月不足以信任。
　　但现在看来，她和姬临对自己都还算诚恳。
　　而且大家的目标是同样的，都很想关闭怪谈。

　　“我有一个同伴，他中途抢走了我的太阳币，当我们离开怪谈时，他却遭遇了车祸。”宁知渺知道这句话听起来没头没尾的，又很快补充：“总之，看起来并不是意外。而且死之前，他对我说了一句话。”
　　“别得意，你也不过只是填料。”

　　叶十月的瞳孔震动，手紧紧地扒住了桌面。
　　姬临不解地看向她，叶十月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我明白了。你的这位同学……”
　　她皱起眉。

　　“我们误闯游戏厅，和他有关，对吗？”宁知渺直截了当道。
　　叶十月顾虑说的太直接让年轻人无法接受，见状重重点了点头：“是的。他……应该是与怪谈背后那位存在有关。”

　　叶十月叹了口气：“原本还不想这么早对你说，但既然提到。想必你也知道，游戏厅一轮结束后，会出现一枚太阳币，对吧。那枚太阳币上的花纹，几乎在每个怪谈中都存在。只要能接触到和花纹有关的物件，每每就能安全离开。”

　　“一开始，我们以为是某个更高存在的保护。”
　　“我们接触的怪谈越多，使用太阳纹的频率也就越高，甚至有些怪谈，我们进去之后就直接找到了太阳纹，将它的外形和位置形容一下，就能当成员工规则书。”

　　“直到后来，那些最热衷于进入怪谈的人，都……失去了神志，莫名闯进怪谈送了命。我们逐步排查，才排查到太阳纹上面。”
　　“也是因此，我们发现了让当时所有人都难以接受的一点。”

　　“怪谈的存在本身就与那位太阳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