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还阳第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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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啥不要衣服啊，总穿着这身校服？”
路长水一直穿着学校的校服，北方的校服分为三套，冬季一套棉衣，春秋的普通薄外套，还有夏季的短袖，三中的校服要比其他学校的好看一点，红黑白的配色，很适合他们。
路长水这时正飘在旁边，听罗轻寒这话，低头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我爸给我烧衣服了，但还是校服穿起来有感觉，说了你也不懂，穿校服去网吧和穿常服去网吧是两个概念！”
说实话，罗轻寒真的不是很懂路长水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那你为啥不让叔叔给你烧纸啊，托个梦就得了呗。”
“这你就不懂了吧，且听我给你细细道来！那是一个很冷很冷的冬天······诶呦！别灭别灭！没烧完呢！”
眼看着罗轻寒作势要把火灭掉，路长水赶紧认错。
“长话短说！我长话短说行了吧。我有意识之后跟的人就是你，旁人看不到也听不到，所以我给他托梦也没用。谁让你被我赖上了呢，你得负责！”
罗轻寒呵呵一笑：“是嘛，那我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你呗。”
路长水看着一脸和善的罗轻寒，冒出一身冷汗：
“啊哈哈，那倒也是不用，不用。咱俩谁跟谁呀，别跟我客气。”
“哦，我就客气客气。”
……
路长水：你开心就好。
罗轻寒盯着最后一沓纸钱被火舌吞没，见火星灭掉，起身和管理员打了招呼，然后拍拍手上沾到的纸灰，扭头看着路长水
“好了，你现在也算是小有资产了，不去逛逛你的大别野？”
“不去，别墅冷冰冰的，还是跟着你更有意思一点。”
哄人的话路长水是张嘴就来，罗轻寒也吃这一套。
“切，等着，姐让你鬼仗人势，撸狗去。”
“得嘞！娘娘起驾！闲人避！”
路长水狗腿的飘在罗轻寒前面，两个胳膊摆的虎虎生威，要帮罗轻寒请路。
“得了，”看着路长水在无人的小道上“忙碌”，罗轻寒乐了，招呼路长水：“少在那里发疯，好好走，阿不，好好飘。”
“嗻！”路长水飘回罗轻寒身边，恭敬地在半空中行一礼，等着罗轻寒走。
罗轻寒看他这狗腿样，心里暗爽，戏瘾也上来了，轻轻嗓子伸手向上一抬：
“平身！”
“谢娘娘！”
路长水配合抬起。
这条路上人和车都很少，两边的矮草显得路更加空旷狭长。
阳光正好升到半挂在天边的位置，天气不是很冷，只是有些微凉，深吸一口混着积雪和远处村庄特有的烟火气息，仔细听，还能听到远处的犬吠和小孩子的打闹声。
环境已经烘托到这了，罗轻寒心里的某处又在躁动。
她开始在这条被阳光照着的小路上狂奔，在浮了一层薄雪的道上打出溜滑，从陡坡一路坐着滑下去。
路长水也和她一起疯，一人一鬼，边跑边喊，还见到破就翻，看到没被人踩过的新雪也要上去滚一圈，这俩人这会兴致上来了，专挑小路走，一路就几乎是在雪里滚到了罗奶奶家。
开门后，罗奶奶看着头上插满干草，围巾上挂的全是芦苇毛，身上还沾着雪，整个人都灰头土脸还呲着大牙傻乐的罗轻寒愣了，有些好笑的看着罗轻寒：
“小疯丫头，又上后山打滚去了？敢紧进来，也不嫌冷！”
路长水又在旁边抱着膀，听罗奶奶这话也跟着笑。戳戳罗轻寒，俯身在她耳边压低了嗓音说：“嗨，小疯丫头？”
罗轻寒不能当着罗奶奶的面发疯，只能忍气吞声。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见自己拿捏住罗轻寒，路长水简直不要太开心，
他毫不客气的盘在罗奶奶家的吊灯上，像荡秋千一样，弄的吊灯微微摇晃。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罗奶奶面前显得格外乖巧的罗轻寒。
真是稀奇，罗轻寒在罗妈面前都没有这么听话。
路长水又飘到里门口近一点的沙发上，想要近距离的观察。
罗奶奶听到了屋里吊灯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但是没有理会，她年纪大了，再加上早些年的针线活让她眼睛多多少少有些小毛病，现在做什么细致活都要带上老花镜，现在把罗轻寒按在门口的椅子上，一点一点给她把头上的干草叶摘下来。
一边摘，一边嘴里还在絮絮叨叨的念着：“诶呀，这灯也有些年头了，还是你爷走那年按的呢，这都三四年了，也该换换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现在也不敢上凳子，你爸你妈也忙，就那么先放着了。哎，老咯，不中用了啊…”
罗轻寒偷偷瞪了一眼路长水，然后转头跟罗奶奶笑：“说什么呢，从我家到这也就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我走着都能来，我爸我妈你就叫他们呗有事，没事也找他们呗，主要可能最近我高三了嘛，他们可能光顾着我了，回去我就训他们！你没事儿也上街里逛逛街，坐公交下去也没多久。”
罗奶奶连连应着好。
罗轻寒挠了挠头，又见罗奶奶投来询问的目光，解释道：“不疼，就是奶你动作太轻了，好痒。”
哈哈哈。
罗奶奶抱着罗轻寒揉了揉，回忆着家里的菜。
“家里还有点排骨，豆角丝，中午给你炖排骨？”
“好！我还想吃莜面猫耳朵！”
“莜面猫耳朵不也是汤了吗，要不做炒莜子吧，干饭配排骨？”
罗轻寒连连应和，她从小就爱吃奶奶家做的莜面，怎么做都香。
“哎，奶奶，咋没看见小狗呢？”
罗轻寒发现从进屋开始，就没听见小狗的动静。
“啊，都跟隔壁小狗跑出去玩了，饭点自己就回来了。”
“奥。”
被奶奶轻轻拍了下乱动的脑瓜，罗轻寒继续低下头，乖乖任罗奶奶摆愣。
祖孙俩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终于把头上的草叶还有身上的毛毛收拾感觉。
“好了，奶奶做饭去了，你玩去吧。”
罗奶奶慢悠悠的起身，又慢悠悠的走进仓房那东西。
罗轻寒看奶奶进到仓房里，才转身到了客厅。
路长水从刚才被瞪了之后就非常老实，乖巧的飘在客厅的沙发上。
罗轻寒一屁股坐下去，仰躺到沙发侧边上，古早的布艺沙发被深深压出个坑，路长水却是一点也不敢出声吐槽。
刚刚内个氛围，确实不像罗轻寒平时的风格，毕竟她之前可是表面温柔大方，实际上就是一个拥有滔天怨气的高三牲，天天唯恐天下不乱，恨不得明天世界末日大家一起狗带的。
刚才短短几分钟里，罗轻寒和奶奶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和奶奶笑得特别开心，听奶奶讲可能从小到的听过无数次的陈年旧事也不觉得腻，眼里满溢的都是兴奋和一些说不清的情绪。
是爱？
路长水觉得应该是，虽然他爷爷那辈的长辈都走的早，他几乎没什么印象，但他也记得小时候面孔模糊的爷爷总是牵着他的手，以想当年你爷爷我上学要翻多少多少座大山为引子，引出自己前半生波澜壮阔的精力，那时候印象里第一次听的自己也是慢慢的兴趣和崇拜，但是后来因为爷爷总提，也就不愿意去回应了。
刚刚罗奶奶和罗轻寒让路长水想起了小时候，
想想的，他就乐了。
嘶，感觉像是要被净化了一样。今日份的怨气都少了呢。
罗轻寒倒在旁边，闭上眼睛感受到周围熟悉的味道，她突然想起了路长水身上是什么味道了。
洗衣粉和香火的味道，和在公墓烧的不一样，是一种像是焚香的。
这种香感觉很常见，很多老人身上都有这种味道，淡淡的，好像是烧给神仙的香的味道，有种莫名的禅意。
罗轻寒爷爷以前信佛，家里请了佛像，爷爷就经常烧香祭拜。爷爷走后，奶奶虽然不信佛，但还是会给神像上香。
不知道路长水身上为什么有这股味道，不过倒是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反正有没有路长水身上的味道都很好闻。
嘿嘿。咳，不好意思，有点暴露本性了。
罗轻寒收起脸上猥琐的笑容，睁眼就看到一旁欲言又止的路长水。
路长水明显有事，满脸写着快问我快问我。
哼哼，我要是看不着你，你不得憋死。
罗轻寒想着，又看了一眼厨房，确认奶奶的情况后，起身来到大门口。
大门口还摆着两个小板凳。
罗轻寒挑了一个坐上去，一手支起下巴，半瞥这路长水：
“曰吧，快曰。”
路长水不说，还接着装。
“什么啊？你来外面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吗，怎么又成我有话了？”
罗轻寒瞧着路长水看天看地就是不说，摆摆手：
“好啊，你要是不说我就回去了啊。”
“唉唉唉，别啊。”
路长水也是服了罗轻寒，哪次都能抓住他的软肋。
人其实不只是在窝粑的时候脆弱，有口难言的时候其实也挺脆弱的。
虽然想要说什么，但路长水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怎么措辞才妥帖，一向能言善辩的他总是在罗轻寒这里犹豫不决。
“那个……”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还阳第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