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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人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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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秦三响这一组缺人手,第二天他还是将安久缘拽了过去。“我跟你讲,今天你要是还骗不到钱,休怪我打死你。听到没有?”
“是是。”唯唯诺诺的样子,他现在已经信手捏来了。也不知等任务结束,这习惯还好不好改了。
季南伐将安久缘骗不到钱有可能有危险的顾虑告诉了周千盟。周千盟连夜面见了国主,请求调用一些银两以供使用。
国主大手一挥,没有二话,直接拨了一千两。“都到这一步了,朕也豁出去了。”
有了国主的支持,反骗司的配合,之后的日子里,安久缘的“业绩”蒸蒸日上,早已超过了秦三响,成为了小头头。
在仙外赌境的地位上升了,他接触吴耗子的时间便多了,也有了机会接触每日要分拨下去的对话晶石。
对话晶石发展这些年,留了一个弊病。这还是季南伐当初发觉的,对话晶石对应的号可以改,只要手艺精,控制力度够稳,就可以将之前的号磨掉,重新刻一个。
他和师姐小时候没少这么玩,多数废掉的晶石都被他俩拿来练手,可以说是大师级别了。如今却派上了大用场。
他借着跟吴耗子套近乎的时候,就会抓住机会重新改号,而重新刻的号若不仔细瞧,根本发现不了,仙外赌境更是预料不到这一块儿。
他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终于将对话晶石全部改成了当初约定好的号——七五四零二九六八。
在他又一次骗人的时候,接听对话石的是苏花阮。到了确认钱庄卡号的时候,安久缘假装听错了说:“劳驾你重新说一遍,钱庄卡号是七五四零二九六八吗?”此时他得到了仙外赌境里几个头子的信任,已经没人在一旁看着他了。
苏花阮明白了安久缘的示意,重新告诉他一遍正确的钱庄卡号,就立刻返回了飞宣阁。
“阁主!副阁主已完成任务,就看我们的了。”他风风火火地跑回阁中,差点儿撞到好几位同僚。
时隔一年,安久缘终于不负众望,完成了第一步。
“好!我这就告诉司主。”季南伐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终于能接他回来了。
周千盟一个对话石就被叫了上来,他抓着苏花阮再一次确认道:“你确定你没听错?真的是那个号?”
“我在心里默念了几百遍了司主,不会错的。”苏花阮拍着胸脯打着包票。
周千盟回身看了一眼季南伐,而季南伐也用通红的双眼看着他,眼角全是笑意。
“一年了!老夫等了一年了!可算是能出口恶气!”周千盟双手拄着桌子,仿佛郁结许久的气终于散开了。
“南伐,通过你们的这个平台,将消息告诉丰谷境内的百姓,遇见七五四零二九六八这个号,尽量跟对方多唠一会儿,不要给对方转钱,然后将对话石尽快交给当地的反骗司处理。我会解除境内心境石的控制功能,即刻反击!”
“是!”
记多个骗人的手段也许记不住,但只记一个骗人的号,那就好记多了。百姓们接收到消息,也开始提高起警惕来,一旦有人接到这个号,也是非常配合地送到了当地的反骗司。
陆九在消息散播出去的第二天就接待了一位一路小跑过来的大婶。
那大婶边跑进屋边说着:“诶诶!你稍等,我的钱都在我儿子手里,我让我儿子跟你说。”说完就直接将对话石递到了陆九的手里。
陆九的内心忍不住叫屈:“这便宜让你占的,明明比我岁数还小呢。”但手还是老老实实地将对话石接了过来,并启动了心境石。
“你现在有家不能回全是拜你们老大所赐,现在随便偷点儿什么出来,然后爬边界山逃走。”陆九的声音经过心境石的控制,变得好像是可以致幻的药。被控制的赌徒迷迷糊糊地去了赌场,趁别人不注意,偷了几个人的钱袋子就跑了。
他爬过边界山,被早早守在那里的陈仲仪抓住了。被抓的时候,头脑仍未清醒。
收到陈仲仪消息的陆九感叹着:“这心境石的力量可了不得啊!我当年就是这么被控制的?”
郭不凡正好在一旁,回忆起当年的场景,他的心还抽搐。“可别提了副司主,你昏迷的时候,我跟着你去死的心都有了。”
“瞧你那样儿。”陆九粗糙的手在郭不凡的头发上胡乱摸了一把,“我是那么脆弱的人嘛?”
“诶哟~躺在那一动不动的别提多脆弱了。”
周千盟正巧从飞宣阁上下来,进门听见两人的对话,表情严肃道:“心境石的力量可以说是恐怖的,我们只能用来控制仙外赌境的人,切不可再给丰谷境内百姓打过去了。”
正强调着,又有几人涌了进来,都是一边打着对话石,一边伸手招呼着需要人来接替。
周千盟接过离他最近的对话石回应,又打着手势让郭不凡多叫些人过来。
这样的日子其实过不了几天,仙外赌境的老大白福海其实早就发现不对劲儿了。他将吴耗子等人叫到身边,眼睛死死盯着每个人走了一遍。
“老夫自问平时待你们几个可不薄啊。最近有好几个人偷了东西就跑,那明显是被丰谷境内的心境石反过来控制了!究竟是你们谁把对话石的号给泄露出去了,等我查出来,定不能饶了他!”
吴耗子上前问道:“老大,那没查出来之前怎么办?骗人这事儿可没法再继续了。指不定还要丢几个人呢。”
白福海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吴耗子将头低得更低了点儿。白福海显然没法为难他,毕竟他说得很对。
“又不只他丰谷一个国家,合波离咱们近是近了点儿,但想要对咱们下手,还是嫩了点儿。或者其他境南地区的,也都不足为惧。等老子查它个水落石出的,就拿这个鬼祭旗!”
等吴耗子回到自己管辖地想找安久缘一起查的时候,却被人告知,“齐武也被控制跑了。”
吴耗子:“跑多久了?”
那下属说:“现在追也来不及了。”
吴耗子气得直接将桌子掀翻了个儿。用仅有的理智问:“那他拿走什么别的东西了吗?”
下属:“偷了响哥的钱。响哥这会儿正在他屋里骂呢。”
“嘿嘿!被控制了居然还挺聪明,知道秦三响的钱多是吧?”
安久缘连夜爬过边境山,就在浑身脱力栽倒的时候,一双温柔的手将他拥进了怀里。他闻着熟悉的味道昏睡了过去。
“季姑娘,久缘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了。你也去歇歇吧。”陈仲仪将一杯水递给了床前的季南伐,眼前的姑娘自从进了屋,眼神就没离开过安久缘。
“谢谢陈叔,我再守他一会儿。我不累。”
“开飞车开了这么远,周兄两个时辰之前给我的消息是你刚出发,结果这就到了,你开得该是有多急?别强撑着了,你倒了,我回头还得照顾两个人。”
“离开他,我反而不安心。就让我多待一会儿,我困了就爬这儿睡了。”
陈仲仪多少能看出季南伐的心思,于是也就不劝了。“桌子上有点心,饿了就吃。”
“嗯,好。”
目送陈仲仪走出去,季南伐这才轻轻摸着安久缘的额头说:“欢迎回家,我等你太久了。”
她摸着安久缘粗糙的手,也看见了他胸口上的几处旧伤。这些都是在去仙外赌境之前没有的。
季南伐将安久缘的手贴在她自己的脸上说:“我都干了什么呀,出得什么鬼主意。出主意也就算了,还派得你去。我就是个废人。”
“不要这么说自己。师姐很聪明,是该主持大局的。”
“你哪里有不舒服吗?”看到安久缘醒了,季南伐激动地站了起来,嘴唇颤抖着,鼻子一酸就哭了出来。
安久缘摇摇头嘿嘿笑着:“我皮实多了,都好着呢。”看着屋里点着蜡烛,外面听着也静,他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亥时了。是饿了吗?我给你拿点儿东西吃。”
“师姐也别照顾我了,快去休息吧。”
季南伐拿了一块儿软糯的点心塞到他嘴里说:“你还有心思管我呢?咱俩谁是病人?让我多看你一会儿,别赶我。”
安久缘吃着略带奶香的点心,胃里渐渐舒服了些。他刚潜入仙外赌境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一顿饱饭。伙食也是等后来才慢慢好的,但那时的胃已经伤着了。
看着安久缘手摸着胃,季南伐替他揉着:“肯定是在那也吃不饱饭,把胃弄坏了。他们是不是虐待你了?”
怕师姐担心,安久缘连忙摇头:“没有,我还能让别人欺负了?”
“我回头一定亲手杀了白福海。”
安久缘敞开的衣襟露出了更深的伤口,这一幕狠狠刺伤着季南伐的心:“他必须死。”
“都过去了师姐。我这不安全回来了嘛?别难受了,我可看不得你哭。”
季南伐赶紧抹掉眼泪说:“你再睡一会儿,等天亮了,我就带你回家。一年了,父亲也很想你。”
“嗯。”安久缘发誓,这一觉绝对是他这辈子睡得最香的一觉,身体的疲劳过度,再加上师姐在身旁守着,他可以完全的放松。
这一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仙外赌境已经是遥远的过去,师姐和自己也退出了反骗司。然后他们买下一块儿地,平时种种菜,浇浇花,偶尔还会有反骗司的同僚来蹭饭,一切都很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