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 溺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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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铭拎着三人的书包，站在体育馆门口。
“累死我了！”易文冲过去。
钟铭皱眉，“怎么了？罚你们干嘛了？”
方晗接过包，“啥也没干，打了会儿球。”
“都给我打饿了，我们去吃中心广场新开那家烤肉吧？”易文揉揉肚子。
钟铭无奈的笑了笑，“你也吃得下。”
“我就不去了，我今天去店里。”方晗在包里摸着车钥匙。
“啊，好吧。”易文说，“大钟你陪我去！”
方晗抬手挥了挥，“那我先走了啊。”
“老大白白～”
“路上小心。”
方晗刚把小电动停在门外，简冉就推门出来了。
“哎哟！小帅哥你终于来啦！你不在，店里的生意都清淡了好多啊。”
方晗透过玻璃窗瞄了一眼，座无虚席，连吧台旁的椅子都坐满了……
“是挺清淡哈。”方晗转着手里的车钥匙。
这是一家咖啡馆，名字叫简单，但店里面可一点都不简单。
推开木质边框的大玻璃门，迎面的墙上写有一句话：“生活着，而不是活着。”
进门左侧是操作台和吧台，吧台上的唱片机播放着轻缓舒服的音乐，方晗的主要工作区域就在这里。
右侧则是主要的用餐休息区，复古的墙纸衬着木质台面，配上简单舒适的沙发座椅。店里的位置总体并不多，每个卡座之间留有一定的距离，即使是坐满了人，店里面也不吵闹。
店内一角有面书橱，上面摆了杂志、小说、漫画……供客人随意翻阅，喜欢的话也可以带走，还不还全凭自觉，并不作强制要求。也有顾客带一些闲置书籍来，书架上的书向来只多不少，方晗在这里看过各种千奇百怪的书。
另一角则是一个小型演唱台，一把高脚凳，一个麦克风架，墙上挂着几把吉他，偶尔会有客人自弹自唱。
店里还养了四只小猫，分别取名柴、米、油、盐，不少小姑娘就是冲着撸猫来的。
在装逼这方面，方晗还是十分佩服简冉的。
简冉是和方晗一起长大的邻家姐姐，大方晗五岁。
小时候简冉天天骗他雪糕吃的样子，仿佛还历历在目，如今她已经成了这么一家咖啡店的店主，方晗每每都要感慨一番。
“发什么呆呢，快进来，店里没了你可真不行。”简冉推着方晗的后背，“快去换衣服了。”
方晗穿着白衬衫黑马甲和西装裤出来的时候，简冉啧啧两声，“哎，我们家小晗太帅了，姐就靠你这张脸挣钱呢。”
帅是真帅，热也是真热，要不是店里冷气开的够足，方晗就要联合其他几个店员起义造反了。
反抗霸权，从我做起。
简冉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一副金丝镜框，伸手戴在方晗脸上。
“果然适合你！”简冉打了个响指，然后拍拍方晗的屁股，“去吧，皮卡晗～”
方晗推了下镜框，无奈的去了操作台。
简冉看着穿的一身板正的少年，连手磨咖啡豆都是这么赏心悦目。
更别提他抱着猫咪往店里一站，妥妥的招财猫啊。
方晗背后一凉，回头看去，就见简冉嘿嘿的对着自己傻笑。
好熟悉的笑容……
好像在那个叫唐盈盈的副会长脸上见到过。
终于忙过高峰期，方晗坐在他最喜欢的位置上，翻开空白的点单本，用签字笔随手画着。
不多一会儿，一只正在伸懒腰的猫咪就活灵活现的跃然纸上，线条干净利落又细节满满。
余晖透过玻璃窗铺满桌面，米米懒洋洋的枕在方晗胳膊上，眼睛跟着方晗的笔尖滴溜溜的转。
这是最粘方晗的一只猫，虽然他是只漂亮的小公猫。
手机提示音响起，方晗滑开手机。
【J：在干嘛？】
方晗不打算回，正想熄屏，又有两条消息蹦了出来。
【J：怎么不回？】
【J：没遇到过我这样的帅哥搭讪吧？】
方晗太阳穴跳了跳，丫就是个不要脸的！
忍住骂人的冲动，方晗随手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季林揉了揉酸疼的脖颈，从书桌前起身。
一直坐着还没什么感觉，一站起来全身却像是散了架一样，四肢仿佛不是自己的。
季林向后仰倒在床上，干脆躺着不动了，迷迷糊糊的躺了几分钟，眼皮便像千斤石一样沉下来。
刺耳的铃声在空荡的房间响起，季林埋在枕头里选择无视。
但是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放弃，铃声一声接一声响的欢快。
季林把被子蒙过头顶，在床上扭了两下，幽怨的起身去够书桌上的手机。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那头的萧舒凡声音十分之洪亮。
“睡觉呢。”季林回得有气无力。
“怎么这个点儿睡？”萧舒凡惊讶，“最近又失眠了吗？”
“还行吧。”季林声调懒懒的，“一周两次。”
只是一次三天，一次四天。
“那就行。”萧舒凡放下心来，“吃饭了没？”
“还没。”
“那刚好！我妈整了一箱大闸蟹，喊你来呢！”
季林翻了个身，“算了，没胃口。”
萧舒凡在那边叨叨了半天，季林闭着眼睛听着。
终于挂断了电话，困意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季林睁眼瞪着天花板，黑乎乎的，没什么好看的。
他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厚重的遮光窗帘挡住了窗外的景象。
毫无征兆的，他突然感觉身下的不是床，而是一片海。
他正在快速的往海底沉去。
海水无边无际，仿佛永远没个尽头。
下坠感让他手脚冰凉，心脏也悬了起来，却久久未下落。
海水灌进口鼻，让他呼吸困难，每一次呼吸都让他感到痛苦。
他挣扎着想要游出海面。
可三秒后又跌了回去，反而呛进更多的水，身体像是被水撕开一样疼。
好疼。
好难过。
季林好想坐起来。
可是他做不到。
疼。
浑身都好疼。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蜷缩起来，生生忍受着那股要命的窒息感。
干脆不要呼吸好了。
这样就不会疼了。
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季林猛的睁开双眼，张嘴咬在了自己手腕内侧。
刺痛让他惊醒过来。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的呼吸着，胸口闷痛。
季林抬手擦掉脸上的泪痕。
他知道自己必须转移注意力了。
手机进来一条推送，亮起的屏幕是屋内唯一的光源。
季林拿过手机，漫无目的的滑着，指尖停留在了那人的头像上。
于是他点进对话框，在一番友好地交流后，收到了一张照片。
一只白色的猫咪枕在方晗臂弯里，猫咪的眼睛像颗玻璃珠子一样，透着清澈的蓝色，水灵灵的，非常漂亮。
方晗小臂的线条很好看，手指骨节分明、纤长白嫩，修剪的短短的的指甲透着微微的粉色，也非常漂亮。
季林看了这张照片很久。
他突然很好奇方晗在哪里，在干嘛。
看样子是在外面，书店？猫咖？餐厅？
季林放大了照片，能看到左侧玻璃窗外的对面街道，有家小花店，季林在地图里输入了花店的名字，推测方晗应该是在一家名叫“简单”的咖啡馆。
突然有了胃口，不如去吃个饭吧。
季林撑着床沿起身，换掉了身上皱成一团的衣服。
他没有打车，沿着地图指示的方向慢慢寻了过去。
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这件事，让他沉静了下来。
沿路的小店各有各的热闹，注意力被分散开，季林感觉自己正在慢慢脱离那股窒息感。
等看到“简单”的木质招牌时，他已经完全收拾好了自己的状态。
叮铃叮铃叮铃——
伴随着一阵清脆悦耳的风铃声，咖啡店的门被推开了。
“您好，欢迎光临……”正在吧台点单的方晗抬头，撞入视线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季林一身休闲打扮，露出同样惊讶的表情，因为没有戴眼镜，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就更是惹人注目。
“你好。”季林冲方晗笑笑。
方晗看着他，眼神中透露着些许打量。
原来他的眼镜是用来耍帅的？
“你怎么来了？”方晗推了一下自己脸上同样是用来耍帅的镜框。
季林走到吧台，“出来吃个饭，好巧。”
季林的确没想到，他一开始以为方晗只是来和朋友聚个餐。
但是当他看到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少年，他突然感觉胸口的闷痛彻底消散了个干净。
方晗虽然怀疑，但仍然被迫营业，嘴角挂着微笑问他，“请问点什么？”
季林看了眼菜单，“一份黑椒牛柳意面，一杯榛果拿铁，咖啡你来做吧。”
方晗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这么晚喝咖啡也不怕失眠？”
“那换成杨枝甘露，你做。”
“不会。”
“姜撞奶？”
“不会。”
“薄荷柠檬苏打水，这个你总会吧？就这个了，去冰。”
方晗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用力的戳着屏幕下单，却仍保持微笑，“好的呢，这边扫码付款。”
季林心满意足的扫了码，认真打量起这家店，然后挑了方晗之前的位子坐下。
“喵嗷～”
一只白猫迈着优雅的小碎步走过来，尾巴在身后竖成一只小棍儿，拿脑袋一下下蹭着他的小腿。
季林伸手把他捞到自己腿上，小猫蓝蓝的眼珠子泛着光，应该就是照片里的那只。
小猫乖乖的任他揉着脑袋，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季林也“喵喵”的回应着。
方晗看着一人一猫的亲密交流，把手里的柠檬片捶的七零八碎。
心里疯狂吐槽着米米：你个小叛徒！
作者有话说第9章 09. 溺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