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我看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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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后的清理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半长发的青年站在原地没了颜色，面色苍白的看着不远处的摩天轮。
怎么就这么炸了呢……
但萩原研二知道，即使是那上面的人是自己，也会义无反顾的做出相同的选择。
不知多少无辜市民的生命，和自己相比。
太重了，是生命难以承受之重。
“警部！松田队长的尸体找到了！”
现场仅有少量的警员在搜寻，同时也是在灭火，预防可能发生的二次爆炸。
小警员紧张的声音响起：“面部很清楚，可以完全确认……”
忽然，一道黑色的影子从萩原研二跟那个小警员之间的空隙窜了过去。
“借过！”长发的少年凭借着纤细灵巧的身型溜进了爆炸现场。
现场静了一瞬，萩原研二的声音几乎已经破音：“你们在干什么！拦住他！”
后藤久不是没有看见萩原研二，只是时间就是生命，他不能把松田阵平的生命浪费在无意义的寒暄上。
相信研二哥可以理解。
后藤久几乎把他这四年学过的体术全部都用在了这几秒的冲刺上，喉腔里泛上一股腥甜的血腥味。
鼻腔里刮过的寒风像针尖一样划过，当后藤久站到摩天轮车厢旁时，只能靠着身子本能去动作。
打开车厢门的一瞬间，扑面而来的腥气和灼烧感逼得少年眯了眯眼。
从空袖中拎出随身携带的保命药品，颤抖着指尖摸上已经昏迷的松田阵平的肩膀。
冷静。
后藤久告诉自己。
你不能颤抖着手给阵平哥注射，对吧？
深吸一口气，咽下口中几乎要溢出的血腥味。
强迫一直颤抖的手指稳定下来，后藤久浅灰色眼眸闪过一丝坚决。
撕开针剂，手指稳稳的按住皮肤下的血管。
静脉注射，指尖按在松田阵平的脖颈边上。
后藤久几乎是一边祈祷一边推入针剂中的液体。
系统帮忙护住了关键部位，没有受到真正无可挽救的伤害，但四肢上层层叠叠的爆炸伤和灼伤几乎看不清个数，白骨和血红色的皮肉凝在一起，散发着浓厚的血腥味和皮肉灼烧的焦味。
药剂开始发挥作用，细胞开始疯狂的重生，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愈合。
后藤久带好本是用来掩盖指纹和DNA的硅胶手套，开始给慢慢复原的骨骼正位。
微弱的心跳渐起，后藤久似乎看见了松田阵平睁开眼的样子。
“阵平哥……”后藤久抿紧唇瓣，压根没发现自己的脸白的毫无血色，长发散乱，沾满了鲜血，看起来像是凄惨的受害者。
松田阵平艰难的动了动唇，眼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
少年的身型在逐渐减小的火光中越来越清晰，松田阵平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别怕。”后藤久喉结微动，“相信我，阵平哥。”
药剂的作用正在消退，松田阵平身上的伤虽然没有完全愈合，但至少吊住了命，给坏死的四肢重新激发出了活力。
虽然后藤久也想给松田阵平再来一针，但这玩意毕竟是组织的违禁药物，副作用不是松田这种普通人可以完全忽略的。
这一针下去，至少折寿两年。
况且松田阵平是在众目睽睽下炸的，总不能还他们一个活蹦乱跳的松田阵平。
后藤久这一系列动作虽然精细，但并不复杂，全程没有几分钟。
有脚步声逐渐接近，后藤久站起身，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了。
现在还不是正大光明回来的时候。
在boss面前没法解释，只会连累他们变成拖累自己的筹码。
自己承受不起这样的后果，阵平哥他们……怕是也会自责于这种情况。
后藤久最后看了眼黑色卷毛，用手肘打破车厢的玻璃，翻身跳了出去。
身后的火光稍微灼伤了衣摆和发尾，就像是烧掉了他曾经来过的痕迹。
“小阵平！”萩原研二的喊声几乎和后藤久的身影擦肩而过。
中长发青年看到松田阵平的惨状，心底先是凉了一瞬。
萩原研二立刻试探对方的呼吸，确认还有呼吸后，进行简单的抢救措施。
同时，淡淡的疑惑从萩原研二心头腾生。
那种程度的爆炸，小阵平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而且，刚才那个人……哪里去了？
……
警察医院内，抢救室的灯忽然灭了。
白色的病床被推出来，护士们推着紧闭双眼的松田阵平进入病房内。
一直守在手术室前的萩原研二立刻走到医生面前：“小阵平他情况怎么样？”
医生的声音很轻松：“情况已经稳定住了，除去左腿腿骨的骨折还要时间愈合以外，其余地方都是没什么大问题的骨裂和皮肉伤，就连伤到筋脉的地方都很少，真是大幸运啊。”
萩原研二瞬间觉得心底的石头落了地。
“不过……”医生挠了挠头，“这位警部身上检查出了很奇怪的试剂成分……”
“是毒素？”萩原研二刚放下的心再次提起来。
“不是，更像是一种促进细胞活性的药剂……”医生解释了一通专业名词，在萩原研二越来越迷茫的眼神下改口到，“就是这种药剂强行吊住了松田警部的命啊，他体内甚至有类似人为接骨的痕迹，真是奇迹啊。”
萩原研二的脑中忽然出现那个，突然出现在现场，有莫名其妙消失的长发身影。
不是很高挑，但又十足的灵活纤细，应该是个女生？
萩原研二怀揣着满心疑问回到松田阵平的病房，安静的陪床。
那个人到底是谁？
总感觉有些莫名的熟悉。
……
后藤久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别墅，浑身的灼烧痕迹和血腥味着实吓了苏格兰一跳。
少年束缚长发的发带已经不见，散乱的长发边缘有着些许焦痕，沾染着黏腻和干涸的血迹，看起来狼狈不堪。
“后藤大人！？”苏格兰连忙上前扶住脚步虚浮的少年，“您是去哪里了？怎么伤成这样？”
“强闯了一个爆炸现场罢了。”后藤久在苏格兰的搀扶下慢慢躺在沙发上，“完全没问题的。”
少年沙哑的尾调依旧懒洋洋的：“只是被余火稍微燎燎一下头发和衣服，身上的血也都是别人的，去看了个热闹而已。”
苏格兰没说话。
他当然是不信的，但奥罗索这个态度，也明显是不希望自己再多问的。
“这样啊。”苏格兰温柔的笑笑，“您之前突然就跑出去了，真的是吓我一跳。”
后藤久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总之是完全不用担心的，根本没有受伤。”
“那真是太好了呢。”苏格兰轻笑。
……
松田阵平是次日醒来的。
黑色卷发的青年，醒来后异常的沉默。
一旁陪床的萩原研二勉强勾了勾嘴角：“小阵平，等你好起来，一定要狠狠揍你一顿！”
萩原研二念叨着，双手紧紧握着松田阵平没有输液的那只手：“要告诉班长他们……等小降谷他们回来，也要狠狠宣扬你的英雄事迹……”
“hagi。”松田沙哑的声音虽然小，但还是打断了萩原研二的念叨。
萩原研二住嘴，抬头看着他：“是渴了？还是哪里痛……”
“我看见了，长发的小久。”松田阵平说出这句话时牵动了嘴角的伤，呲牙咧嘴的嘶了一声。
长发的……小久？
萩原研二脑子里忽得出现那个绑着长马尾的身影。
“……是么？”
“是你和那个小鬼约好的吧？”松田阵平撇撇嘴，“我都知道啊，你跟那个小鬼，说好了要看他一次长发的样子。”
“啊。”萩原研二脸上的肌肉僵住了，“所以小阵平幻想出了长发的久酱么？久酱现在应该还在美国吧……也不知道是什么研究，居然完全没有消息……”
“不。”松田阵平态度很坚决，“绝对不会是幻想，我有听见他叫我‘阵平哥’这样。”
最后还和四年前救下hagi那样，从窗户再次跳下去了。
hagi没有抓住，他也没有。
萩原研二的话堵在了嗓子里，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很久，萩原研二才艰难的说：“不可能的吧？那只是个玩笑啊，久酱怎么会当真，还真的留了长发……”
但萩原研二的脑子里，却不断回放那天的惊鸿一瞥。
长马尾的少年，眼眶通红，不顾一切跑向不知道会不会二次爆炸的现场。
看医生所述的那些痕迹，对方那时出现，似乎就是为了救下松田阵平。
救下小阵平后，就又很不负责任的消失了。
松田阵平看着萩原研二的表情，嘴角扯开一个笑：“你果然也看见了吧？”
“啊。”萩原研二意味不明的回了一个音节。
脑中浮现的是四年前，也是这样的医院里，视线已经没有聚焦的少年，笑着抱怨要看长发的研二哥。
原来他真的当真了啊。
要看长发的研二酱，就要先给他看长发的自己那种话。
“既然回来了，应该很快就要联系我们了吧？”萩原研二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是么？”
松田阵平心中却有种直觉。
还不是时候，他们可能暂时还是见不到那个孩子。
“希望如此吧，那个小鬼……等我逮住他，一定要狠狠教训他啊，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我看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