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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02 ...

  •   所有人艳羡的目光都落在孟临殊的身上,羡慕他在如此轻的年纪,就达到了别人一辈子需要攀登的高度。

      孟临殊却冷笑一声,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而后平静地站起身来,随手将置顶联系人,拉进了黑名单。

      -

      最佳男演员奖给了孟临殊,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意料之外是因为现在网上腥风血雨,撕他撕的突破天际,金鼎组委会居然还一意孤行,毫不考虑舆论风暴。

      至于情理之中……圈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孟临殊这次是被人下绊子黑了,他的演技,实在是无需多言,那是多少个大导认证过的。

      别的不说,就说最近一个,去年刚拿了戛纳导演奖的曲驳出了名的挑剔,新电影为了等孟临殊的档期,硬生生往后推了一年时间开机。

      这个奖,孟临殊拿的一点都不心虚,可这不影响大家一起八卦。

      颁奖礼后的晚宴上,就有不少人过来打探消息,和孟临殊相熟的新晋小花旦邝思甜也问他:“这个奖你怎么弄到的?”

      别人还问得隐晦一点,他们之前一起出道拍的电视剧,关系不错,邝思甜就问得随意,见他不回答,拿手肘撞撞他:“说话啊。”

      孟临殊拿她没办法:“意外。”

      “什么意外。”他惜字如金,邝思甜只好挤牙膏一样问他,“我可是看到,宋影帝恨得眼都红了……”

      正说着,宋砚风也出现在了宴会上。

      刚刚当众失态后,宋砚风就匆匆离去,大家都以为今晚他不会出席,没想到居然又回来了。

      见他已经调整好状态,谈笑风生的样子,邝思甜啧道:“他拍电影演技有现在一半好,也不用使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和你抢奖项了。”

      孟临殊轻笑一声,宋砚风却已经举着酒过来:“我们的影帝怎么躲在这里?小孟,恭喜啊,我来敬你一杯。”

      他面上带笑,可仔细看,眼睛里却泛着红血丝。邝思甜看到,噗嗤一声笑了,小声说:“你看,他眼睛就是红的。”

      孟临殊唇边笑意也浓了一些,璀灿水晶灯下,竟有令人目眩神迷之感。

      邝思甜看得忍不住有些发呆,连过来的宋砚风都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慢了半拍才又举起了酒杯:“小孟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

      他搬出前辈的派头来,邝思甜担心孟临殊会和他硬碰硬,刚要救场,就听孟临殊礼貌道:“谢谢宋哥,可我出门前吃了头孢,实在没办法喝酒。”

      邝思甜:噗嗤——

      宋砚风再是前辈,也不能这样了还逼人喝酒,只好讪讪道:“倒是没看出来,你是带病来的,背靠裘家抢了一个影帝,还这么敬业?”

      此话一出,四周本来竖着耳朵偷听的,不约而同静了一下。

      圈中没有不知道裘家的,裘氏显贵,族谱最早可追溯到明清,祖上为官,民国时开始经商,产业遍布多个行当,旗下的影视公司是名副其实的圈内巨鳄,几乎涵盖了全部的主流媒体,捧出的天王天后更是不知凡几。

      宋砚风敢这么说,实在是……

      “宋哥这是喝多了。”

      孟临殊清冷的声音响起,围观群众忍不住都点了点头。

      宋砚风要不是喝多了,绝对不敢攀扯上裘家。

      可宋砚风实在是忍不下心里这口气。明明影帝已经触手可得,拿了之后不但能够将欠款还清,更是能令他的咖位更上一层。
      如今全毁了。

      孟临殊给他的台阶,他不但没下,反倒声音更大:“孟临殊,你好手段,能让裘总替你撑腰,在床上没少出力吧!”

      这话太过分,邝思甜也大声反驳道:“宋哥,我们尊敬你是前辈,但你也不能这么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孟临殊他自己心里清楚!”宋砚风越说越上头,把酒杯重重砸在地上,伸手去抓孟临殊,“孟临殊,你敢对天发誓没走歪门邪道拿到了这个影帝吗?”

      邝思甜被他狠毒的神情吓到,孟临殊冷静地将她护在身后,邝思甜尖叫:“临殊小心!”

      却见已经有两个高大的男人疾步冲来,一左一右,将宋砚风狠狠压在了地上。

      场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却又在看到来人时咽了回去。

      身后高高的回转楼梯上,正站着一众人,眼尖的人已经认出来,那里站着的全是圈中大佬。这些人走出去,一个个都是要被捧上天的角色,现在却落后了半步,簇拥着最前的一个男人。

      男人身量极高,大概一米九多,穿着剪裁妥帖的三件套西服,显出宽肩窄腰,头顶的水晶吊顶落下一层层繁复的光影,他站在那里,背后是无数面目模糊的显贵,唯独他,因为五官极度立体,越发有一种不似真人般的冰冷英俊。

      此刻,他正微微垂下眼来,视线落在宋砚风身上时不过稍纵即逝,最深的目光,却落在了孟临殊身上。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孟临殊戴着尾戒的手指僵硬了一下,似乎还能感知到戒指被强制地套入指尖时,那种冰冷强硬的质感。

      身后的邝思甜问他:“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顺势转开了视线。男人不以为忤,反倒唇角微微翘起一点弧度,像是看到他的反应,心情不错的样子。

      金鼎主席谈岳已经七十多岁,身为圈内巨擘,早就得了无数的电影终身成就奖,这一刻却在心里微微叫苦。

      今天的颁奖典礼因为裘桓一句话,提前了半个多小时,这样也就算了,大家刚刚本来在上面的包厢里相谈甚欢,又是裘桓一句话,就全都乌央乌央地出来了。

      结果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这个孟临殊,谈岳也有所耳闻,为了最佳男演员奖,宋砚风还找人游说到了他这里,他只是个名誉主席,不管这种事情,但也看了一眼两人的电影。

      平心而论,宋砚风这个年纪,天天只顾着争名逐利,不磨练自己的演技,演出来全是中年男人的油腻,孟临殊却是浑然天成,参赛电影里演的是一个小混混,自然得让谈岳以为,他就是这种底层出身。

      可见面才知道,孟临殊竟然是这样一副冰雪模样,在街上遇到,更像是那种大学里那种目下无尘不擅交际的高知人群。

      这样和他本人反差极大的角色他都能演得这么好,若是一直保持下去,往后的成就注定不可估量。

      更何况他的背后……

      谈岳又看了一眼裘桓,清清嗓子问:“这是怎么了?”

      场上本来鸦雀无声,只有宋砚风被按在地上呼痛的声音,闻言宋砚风挣扎一下,哭诉道:“谈主席!你要为我做主啊!这个孟临殊他仗着有人撑腰,就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抢我的奖!”

      邝思甜原本要被宋砚风这种指鹿为马的行为气死了,旁边助理突然把手机递给了她,她看了一眼就瞪大眼睛,旋即呵呵一声笑了:“有的人真是好笑,就喜欢把自己做的事安在别人身上,说别人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抢奖,是不是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了?”

      宋砚风早就没了高高在上的优雅从容——
      任谁被当众狠狠按在地上,都不可能再优雅得起来。

      他厉声道:“我能做什么!我不过是用心拍好我的每部电影!难道还比不上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邝思甜手机里发出的声音打断了。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给他点教训。”

      “多放点他的黑料出来……什么?没有?怎么可能!没有你不会编?还用我教你做事?”

      “……脏水泼下去……金鼎之前真想把奖给他,也要考虑一下舆论……”

      这声音,正是宋砚风和他的经纪人。

      宋砚风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用力之大竟然两个人都没有按住,他一把夺过了手机,顾不上微博里被人放出的自己的音频,一眼就看见热搜上,第一的词条赫然是#宋砚风买黑料抢影帝#。

      这还不算什么,第二的关键词是更可怕的#宋砚风偷税漏税#。

      宋砚风手一抖,手机便重重落在了地上,连带着他和经纪人的音频,还在播放着:“圈子就是这样,有实力又能怎么样?他没有后台没有背景,算是个屁,影帝不给我们宋哥,难道给他?宋哥,上次辉迈的小少爷又来约您了,今晚还是老地方?”

      “辉迈集团的小少爷,宋哥,您可真是男女通吃,生冷不忌啊。”邝思甜将手机捡起来,阴阳怪气道,“谁不知道,辉迈赞助了今年的金鼎,怪不得您这么气急败坏的,原来是人也送了,奖没拿到啊。”

      宋砚风已经说不出话来,一张脸上全是灰败。

      完了,全完了。
      偷税漏输的事情一爆出来,往后还有谁敢用他?

      场中议论纷纷,还有八卦的已经拿出手机迫不及待和朋友分享这样劲爆的消息。只有孟临殊,仍旧神情淡漠,明明身处风暴眼正中,却丝毫没有被抹黑后沉冤得雪的激动。

      就像是,别人费心抢夺,亦或是甘心奉上的一切,他都毫不稀罕。

      这样的人,和娱乐圈简直是背道而驰,可偏偏却陷入了名利场之中,令人忍不住想去探求,现在的他,究竟心里在想什么。
      又或者,当他那副冷淡的面具被当众扯下时,他会露出什么表情来?

      “没有后台没有背景?”裘桓唇边笑意加深,有些不怀好意问,“临殊,你没有告诉他们,该叫我什么?”

      他本就是万众瞩目,哪怕一直没有开口,可所有大佬分明为他而来,谁又能够忽视他的一言一行?

      此言一出,所有人看孟临殊的视线又有不同。

      好奇有之,羡慕亦有——
      能和裘家扯上关系,哪怕真是被包养,那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孟临殊是那样一种长相,因为脸色略显苍白,越发显得眉眼都是一水的漆黑,第一眼就给人极强的视觉冲击力,美人原本就是浓墨重彩的,可他的气质偏偏极为冷淡,杂糅出一种复杂矛盾,却又引人遐思的微妙滋味。

      因为裘桓的话,难免就有人看他的表情复杂起来。

      孟临殊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抬眼看向裘桓。高高的回转楼梯之上,裘桓被人簇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似乎当众这样为难他,是一种很有意思的事情。

      尾戒冰冷,金属材质贴在肌肤上,无论如何也无法温暖,是宣誓,亦是禁锢。

      见孟临殊不回答,裘桓已经走下台阶,到了他的面前。随着裘桓的靠近,孟临殊下意识想要后退,可裘桓已经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将他拉入怀中,两人并肩而立。

      这是一个格外亲昵的举动,裘桓的手劲极大,修长手指落在孟临殊的肩上,根本不容许他的逃离。

      孟临殊没想到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皱眉低声说:“别发神经。”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裘桓侧首,他比孟临殊高,微微低了头,唇瓣几乎贴在孟临殊耳后,说话时呵出温热的气流,一下一下撞在耳后那块娇嫩敏感的肌肤上,“还没消气呢。”

      孟临殊面上难以遏制地浮现出淡淡的薄红:“放开我!”

      “你还没回答我,该叫我什么?”

      两人的声音极低,外人只能看到裘桓揽着孟临殊耳语。这样的行为举动太敏感暧昧,如果孟临殊不按照裘桓想要的做,势必坐实了自己被包养的传闻。

      裘桓这个人……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处境,他只会用最简单明了的手段,拿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而他现在,还不能和他翻脸。

      孟临殊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顺着裘桓的力度,抬起眼睛看向了他。

      裘桓并不催促,只是好整以暇地等着孟临殊,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他低头。却见孟临殊忽然对着他露齿一笑,而后自然而亲切地向着他的方向靠了过去,也揽住了他的肩膀。

      两人都是长身玉立,又都是如出一辙的好看英俊,这样并肩站在一起格外养眼。只是孟临殊态度自然大方,竟然把刚刚那种旖旎暧昧的气氛都给打破了,两人反倒更像是朋友之间相处。

      孟临殊主动靠近的一瞬间,裘桓的呼吸为之一顿,他能闻得到孟临殊身上那种清冷淡漠的味道,像是大雪中的松木,是一种洁净、肃穆却又无端让人觉得甜美的滋味。

      只是一瞬间,裘桓就有些后悔,后悔不该在这种地方多费口舌,他应该直接把孟临殊带走,带到没有人看得到的地方,然后……

      “哥哥。”
      他听到孟临殊这样喊他,语气温和,眉目含笑。

      握在孟临殊肩头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都几乎有些发白。

      裘桓感觉到,自己硬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是裘桓:谁让你叫我哥哥的?
    还是裘桓:略略一硬,以示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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