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闻定情》宫珊珊

3、第三章 父与子

　　君岳集团副总办公室内，君敏敏想了会还是决定给她哥报个信。“大哥，你今晚几点回家？”
　　“怎么突然想起大哥了？你也好久没回老宅了吧。”君傲庭示意身边的助理查一下时间表，“晚上和苏黎的苏总有约，回家最早也要九点。”
　　“哥……，今天晚上小离回家看嫂子。但是，我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君傲庭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机，说话的声音里都有一丝轻颤，“好，我知道了。”随后，示意身边的助理先出去。
　　“哥，你……跟小离好好说，别总着急发脾气，你们两个的脾气太像了。有些事情急不得，还是慢慢来吧。”君敏敏还是忍不住劝慰自家哥哥，这对父子真的太让人头疼了，两头犟驴凑到一起简直就是灾难现场。
　　“还慢慢来，他都二十六岁了。我十六岁的时候，寒暑假就开始到公司实习了。二十六岁的时候，我都开始慢慢接手公司了。他这二十年都在干什么，一直在跟我唱反调。放着自己的责任不去承担，跑去搞什么音乐。”君傲庭抬手捏了捏眉心，“我不反对他把音乐当爱好玩，但是君岳他必须继承。”
　　“哥，爱屋及乌。小离的音乐天赋，是继承大嫂的。毕竟大嫂出事的时候，小离才六岁。这或许也是他爱大嫂的方式呢？”每次一提到小离，大哥商场上那份淡定就荡然无存，这哪是商场上的霸主，明明就是个炮仗。君敏敏有些无奈地赶紧安抚自己哥哥。
　　“如果他不是一念给我生的孩子，我还能这么纵容他？”君傲庭给自己点了一支香烟，“我有一百种方式收拾一个叛逆的小孩，但是我不能，就因为他是一念和我的爱情结晶。”
　　“哥，都过去二十年了，你就不能跟小离道个歉嘛？当年虽然是个误会，但在小离的观念里，就是你错了。”君敏敏恨死了当年让哥嫂产生误会的那个女人，原本该是幸福的一家，结果闹成今天的父子离心。“哥，这些年你偷偷跑去国外，偷看小离，不累吗？”
　　“好了，敏敏。我该道歉的是你嫂子和小离的外公，绝对不是小离。作为一个父亲，这些年看在你嫂子和小离外公的面子上，我对他的放纵，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说完，不等对面的回答，君傲庭直接挂断了电话。
　　“哥……，你……”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君敏敏挠人的心都有了。二十年了，每次聊到小离都是这个鬼样子。当年大嫂真是瞎了眼，才看上她家大哥的吧？明明之非哥比自己大哥好了不是一星半点，舍弃温文尔雅的青梅竹马不要，却选了大男子主义霸道的大哥。果然，爱情使人盲目。君敏敏决定一会就约个SPA，才不回家参与这两父子的战争。她真是疯了，昨天才想着帮忙调和，这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果然，真情还是喂了狗。
　　挂断电话的君傲庭，靠在办公椅上，他不禁想起，当时第一次抱起小离的情景。当时刚生完孩子的一念，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眼里满满都是幸福。他永远忘不掉，当时他心中浮起的喜悦和幸福。小离是承载了他和一念爱情的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一缕缕的懊恼从君傲庭的心底升起，一下一下抓挠着他的心，刺痛了他身体里的每一根痛觉神经。这或许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吧。一念我错了，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原谅我，愿意醒过来再看我一眼。
　　“君总，我可以进来吗？一会该开会了。”助理敲门的声音传了进来，打断了空气中肆意弥漫的忧伤。
　　“退掉今天下午和晚上的所有预约，马上安排车送我回家。”
　　诧异于老板突然的决定，但是专业的素养还是让助理及时做好了安排，“好的，君总。十分钟后，司机门口接您。”
　　墨白回到家之后，脑子还是时不时闪过，今天遇到的那个特别的女孩。墨白拿出手机，突然想发微博了：奇迹，真的会发生吗？今天我好像遇到了一个特别的人……
　　半个小时之后，坐在钢琴前一遍一遍谈着曲子的墨白，终于接起了震动好久的手机。“云杰，让你准备的花准备好了？你一会直接送过来就行。”
　　“老大，你刚发的微博已经被转发爆了。最近，咱们有新歌吗？”姜云杰被今天接二连三的突发状况，打的有点搓手不急。老大平时只有在宣传新歌的时候，才会发微博。这突然出现的微博是怎么回事？
　　“嗯，有想法。过几天把录好的曲子给你。”墨白放下手中的曲谱和笔，淡然地回答。
　　“现在全网都在热议，墨白是不是恋爱了。我正在联系公关，把热度压下去。”
　　“不用了，就当新歌的前期预热吧。”墨白看了看曲子，斟酌了半天，在曲子标题处最终落下歌曲的名字：真的是奇迹吧。
　　看了看腕表的时间，墨白还是决定在晚饭前回趟家，他突然觉得今天回家的决定有些仓促了。
　　下午四点半，墨白还是将车开进了君家庄园的大门。打开车窗，墨白慢吞吞地吸完一支香烟之后，才终于慢吞吞地捧起副驾驶的鲜花，从车里走了出来。
　　早在别墅门口观望情况的管家姜伯，一看到墨白下车赶紧跑过去，给等了一下午的君傲庭报信，“先生，少爷回来了。”
　　“嗯，给少爷榨杯橙汁，他以前最爱喝这个。”君傲庭佯装淡定地摆了摆手，头却下意识地向门口转去。
　　看到墨白捧着一束百合从门口走进来，君傲庭下意识地从沙发站了起来，随后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回……来了，坐吧。”
　　进门就看到在家的父亲，墨白下意识地看了眼腕表，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嗯，好久不见。”
　　“你妈妈最喜欢的花，就是百合了。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总是嫌弃百合的味道太冲……”突然想到什么，君傲庭突然止住了话头，目光下意识地移到墨白的鼻尖，“小离，我打听到劳伦斯博士的得意弟子回国了。你不愿意去国外，就在国内治疗。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把劳伦斯博士请回来。现在医学发达了，嗅觉丧失也是有机会治好的。”
　　“不用麻烦了，君先生。”墨白摆弄了一下放在手边的百合，“没有嗅觉的生活，我过了二十年，早就习惯了。”
　　“啪”一声，君傲庭重重地将手边的茶杯拿起砸在茶几上。“什么君先生？我是你爸！”
　　在边上观望的姜伯，一看情况不对，马上把早已准备好的榨橙汁给端了过来。“少爷，快来尝尝橙汁，先生特意让人准备的。你以前每天都嚷着要喝一杯呢！”
　　突然闯进的管家，将父子两之间似要升起的火药味给冲淡了一些。
　　墨白看着被放在茶几上橙汁，端起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又轻轻放回桌上。“小的时候，我特别喜欢闻橙子的清甜味。现在我喝到的橙汁，只剩枯燥的酸、甜和涩了。倒不如来一杯咖啡，苦的反而更纯粹一些。”说完，墨白捧起放在一边的百合，向楼上的卧室走去。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墨白回头看着管家姜伯，“姜伯，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墨先生。”
　　“混账！”君傲庭气得将茶几上的杯具全都扫落到地上，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
　　不理会楼下被自己气的跳脚的父亲，墨白轻轻推开母亲的房门，把桌上花瓶里的旧花换好之后，坐在床边的椅子里，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母亲。“妈，你都睡了这么久了，什么时候才能睡够啊？”说着拉起墨一念的手，“我今天遇到了一个特别的女孩，我从她身上闻到了……桂花香，就跟小时候外婆院子里的那棵桂花树一样香。真的，好香！妈，你说我该不该去找一下那个女孩？”
　　墨白在母亲的床前絮叨了很久，直到管家遣人来让他下楼吃饭，墨白才松开了母亲的手，起身为母亲掖了掖被角，“妈，我下次再来看你。”
　　君傲庭坐在餐桌边，眼睛却一直盯着楼梯口。看着从楼上下来的墨白，直接朝门口走去，赶紧出声叫住了他，“回都回来了，难道坐在一起吃顿饭都不敢吗？”
　　听到声音墨白停住身形，扯了扯嘴角，“激将法？”嘴上嘲笑着，身子却还是向餐桌走了过去，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听你姑姑说，你的工作室做的还不错。”君傲庭目不转睛地盯着墨白的脸，关注着他脸上每一丝表情的变化。“不过，产出率少的可怜。够生活吗？”
　　墨白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平复了下心情，淡淡地道：“不劳您老费心，我的需求不多。”
　　“哦？音乐工作室的投资不少吧！听说词曲家墨白先生随性的很，跟歌手约歌也很有一套，从来不看价格多少。”君傲庭晃了晃酒杯里的红酒，眼睛扫过墨白握着筷子有些泛白的手，“据我了解，你在国外的时候就把写歌的收益拿去做投资，挣了不少。回国之后，用这些本钱开了工作室。直到现在，你的工作室也是靠你投资的钱在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