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闻定情》宫珊珊

19、第十九章被迫见家长

　　考虑到林星月现在的情况，最好有个家庭医生在比较好。墨白就没有回他的住处，而是直接带着林星月回了他外公的住处。由于外公年龄大了，他担心他的身体，所以一直有请家庭医生随时上门看诊。
　　到了地方停好车，林星月还在熟睡。墨白不忍心吵醒她，从副驾驶座轻轻把人抱起，直接抱到了他的房间。为了防止他回来没地方住，他在外公家的房间，每天都有人在打扫。
　　坐在客厅的墨老爷子，看着外孙小心翼翼地抱着个女孩上楼，心里乐开了花，还忍不住跟住家保姆打趣道，“呦，我们家的‘犟疙瘩’也终于铁树开花了。看着还挺宝贝的。”
　　墨白把林星月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她没有想醒过来的迹象，才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一到楼下，墨白就看着有些老顽童的外公，有些戏谑地盯着他看，眼神还时不时往楼上瞟。墨白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外公，她是我女朋友林星月。”墨白调整了一下坐姿，才接着道，“本来想过段时间再带她回来见您。不过，今天她出了点小车祸。这边家庭医生离得近，就先带她过来住几天。”
　　“车祸？小丫头没事吧。”墨老爷子有些担忧地站了起来，想要上楼去探望林星月。
　　“已经在医院处理过了。外公，你先坐。”墨白扶着老爷子，再次在沙发坐下。“我已经联系王医生了，他一会就过来。”虽然医生说没有什么事，但是墨白还是想请王医生再看一下。王医生一直是他们家的家庭医生，王医生的意见也能让他更安心一些。
　　十分钟之后，接到电话的王医生就和助手赶了过来。随后，王医生接过林星月的病例和检查报告一张一张仔细地看了起来，“林小姐，伤的不重。在医院做的各项检查挺全面的，胳膊上只是擦伤，并没有伤到骨头。注意不要碰水、定时换药，好好休息就行。”
　　听了王医生的诊断，墨白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看着王大夫给老爷子做完常规检查离开之后，又安排保姆姜妈给炖上鸡汤，然后才心不在焉地陪着老爷子下棋。
　　看着时不时盯着楼梯口，心早就跑上楼的外孙，墨老爷子打趣道，“真是儿大不中留啊！”说完站起身往自己一楼的卧房走去，“人上了岁数就容易犯困，我去躺会。”
　　不知道睡了多久，林星月感觉自己浑身都酸疼的要命，仿佛被卡车碾过一般。特别是两条胳膊，疼得仿佛失去了直觉。林星月想要坐起来，突然又牵动了脚踝处的伤口，“嘶！”的一声叫出了声。
　　林星月一出声，惊醒了在旁边看着书睡着了的墨白。“醒了，还疼吗？”墨白上前轻轻扶起林星月，拿了个靠枕垫在身后，让她可以半靠在床上，坐着能舒服一点。
　　林星月环视了一下周围，明显不是她的房间。“我们这是在哪？”
　　“我外公家！这里有保姆和家庭医生，方便照顾你。”墨白怕林星月不自在赶紧解释，“我外公挺好相处的。我外公住楼下，你要是不自在，可以一直呆在楼上。”
　　“那样太没有礼貌了。”林星月马上拒绝，“你还是抱我下楼，我跟外公打个招呼。”
　　“好。这个点外公还没睡，我这就抱你下去。”说着，墨白就要去抱林星月。
　　“墨白老师，能先把我放到卫生间门口吗？”林星月纠结了一会，还是不好意思的开口了。说完，耳朵都红了。“我想上厕所，忍了有一会了。”
　　墨白不自在地一手握拳抵到唇边，轻轻清了下嗓子，“是我疏忽了。”说完，直接把林星月抱到了马桶旁边，然后轻轻把她放到地上。单手搀扶着林星月，墨白低头看了看林星月的裤子。“要不，还是我帮你脱吧。”
　　这话一出，吓得林星月差点咬到舌头。“不用，我只是手受伤了，又不是断了，我可以自己来。”
　　墨白不赞同地盯着林星月，“会疼的。我闭着眼，不看你。”
　　“不要，你先出去。”林星月急的直摇头，用那条没有受伤的腿向旁边蹦着远离墨白。
　　“好好，我先出去。你别乱动。”墨白怕她再牵扯到伤口，妥协地离开了卫生间。“我就守在外边，需要就叫我。”
　　“嘶……好，知道啦。”林星月在脱裤子的时候，手还是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伤口。重新裂开的伤口，一丝一丝拉扯着林星月的痛感神经，痛得她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墨白听出来林星月声音里的轻颤，他很想冲进去帮他，可又知道小姑娘脸皮薄，仓皇之下加大动作，反而对伤口的拉扯更大。所以，只能忍者性子，老实的等在外边。
　　等林星月好不容易整理完了自己，额头已经疼出了细密的汗珠。看着又渗出了血的纱布，林星月苦笑了一下，伤的也太不是地方了，明明不严重，看着是真吓人。
　　果然，墨白一看到纱布渗出的血，脸瞬间就黑了。一句话也不说，抱起林星月就往楼下去。林星月莫名有些心虚，窝在墨白怀里也静悄悄地不敢出声。
　　客厅里，墨老爷子在无聊地用自己的左手和右手下棋，一看到墨白抱着林星月下来了。棋也不玩了，立马关心地问，“月月是饿了吗？伤口还疼不疼了？”
　　墨老爷子的自来熟和热情，一下子把林星月的紧张一扫而空。“墨爷爷，给您添麻烦了。”
　　“叫外公。”墨白站在旁边，开口纠正。
　　“对对，叫外公！月月跟着这个臭小子一起叫外公。”墨白能领女朋友回来，墨老爷子打心眼里开心。
　　林星月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外公是在自己下棋吗？要不一会我陪你玩一盘？”
　　“手不想要了？”墨白没好气的道。
　　林星月赶紧举起右手，动了两根手指头，“下棋，两根手指够用了。”
　　“月月也会下棋吗？”说到棋，墨老爷子的兴趣一下就来了。
　　“会一点点！”说完，林星月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好好，等月月伤养好了，再陪外公玩。”墨老爷子还是挺喜欢林星月的，果然小姑娘要不臭小子贴心。
　　三人聊天的功夫，保姆姜妈已经把林星月的饭端了过来。鸡丝粥，配了几样小菜，都是清淡好消化的食物。一看就是特意准备的病号餐。
　　林星月伸长她缠着绷带的胳膊，用根手指去勾汤匙，就被墨白中途截胡了。墨白淡淡看了林星月一眼并未说话，但林星月还是一眼读懂了墨白眼中的不赞同，于是老老实实地坐着，像个乖宝宝一样，一口一口等着被投喂。
　　为了不打搅小两口，墨老爷子和姜妈，早早就回了各自的房间。等林星月吃饱了，墨白找来医药箱，轻轻扯开林星月手上的纱布换药。但是由于伤口再次裂开，纱布还是不可避免地和皮肉黏连在一起。墨白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了，但还是疼得林星月的手不自觉地颤抖。好容易扯下纱布，当喷洒的消毒药水，沾满双手的时候，疼的林星月脸都白了，后背也被激起了一层冷汗，腰也下意识地佝偻着，整个五官仿佛都被挤在了一起。
　　整个换药的过程，墨白都一声不发，他的心跟着一揪一揪的疼。他不知道该如何宣泄自己现在的情绪，他只觉得内心压抑的难受。二十几年了，他第一次出现这样复杂的情绪，以至于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好气，气林星月的任性、气自己没能保护好她；他又好无助，只能看看她独自忍着疼，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他也很害怕，害怕下一次林星月再出意外，更害怕这令人窒息的仿若局外人的无力感……
　　等身体慢慢适应了痛苦，林星月勉强挤出笑脸，“你看，其实伤口并不深，就是创面有些大罢了，等结了痂就没事了。”
　　“林星月，在我面前不用假装坚强。高兴了，就笑；疼了，就哭。”林星月勉强的笑脸，在墨白看来，比哭还难受。
　　听完墨白的话，林星月用手背抵着鼻尖，眼睛无意识地向上看去。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下一秒还是哗哗的流了出来，慢慢地从小声的啜泣变成呜呜大哭，“墨白，我太疼了……”
　　墨白避开林星月受伤的手臂和手掌，把她轻轻揽入怀中，“林星月，以后在我面前做个长不大的孩子就好，不需要成年人的伪装。”
　　爱情，是什么？或许，就是让你卸下成年人的伪装，把你慢慢变回一个小孩。没有成年人的故作坚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这一刻的林星月，在墨白的怀里哭的像个孩子。就在一瞬间，似乎有些微妙地变化，在他们之间悄悄地发生着……
　　听到哭声的墨老爷子和姜妈过来查看，看到客厅里相拥的两人，又很有默契地偷偷离开了，不曾打扰这独属于墨白和林星月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