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闻定情》宫珊珊

17、第十七章你做不到的事情，我帮你

　　江夜寒带着林星月到了一家火锅店，点了她最爱吃的麻辣火锅。一边给她往锅里涮肉，一边淡淡的开口，“我猜林阿姨她们应该都不知道吧！准备什么时候说？”
　　林星月眼睛盯着锅里冒着泡泡翻滚的浓汤，就好像她此时翻江倒海的内心。“还……还没想好。”
　　江夜寒有些无奈地看着林星月，“小星星，你不是一直都想成为医务工作者吗？你费了那么大的劲考进医学院，实习表现又很优秀。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就放弃了呢？”江夜寒其实更想问，从高中开始就一直粘着自己的小姑娘，为什么从一年前开始突然就冷了下来。但他不知道如何开口，怕一开口就把小姑娘给吓跑了。
　　“就是……突然发现不适合我。”林星月越说越小声，低着头不敢看江夜寒。
　　“不适合？不适合还可以做的那么优秀？我听说你们这批人，医院只给了两个正式护士的名额。”江夜寒给林星月夹了一筷子的肉，“小星星，你的优秀和努力是被认可。”你也是突然发现我也不适合你，所以才对我冷淡了吗？江夜寒的心里突然有些酸胀。他的小姑娘，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变得不一样了。
　　江夜寒想像小时候一样牵起她的手，但还是忍住了。“小星星，我不想勉强你。但是你答应我，再好好考虑一下，好吗？你努力了那么久，就这么简单放弃了，真的太可惜了。”看着林星月低着头没作声，江夜寒继续道，“阿姨那边，我会帮你先隐瞒着。至于医院那边你也不用担心，等你想回来了，我可以帮你协调。”
　　林星月想说不用了，医院她真的不会回去了。但是看着江夜寒认真盯着她的眼神，她又不争气地点了点头。
　　看出了林星月的不开心，江夜寒安慰道，“你喜欢做咖啡，以后在家里也可以做。喜欢书店安静的氛围，休班的时候我可以陪你一起在书吧泡一整天。”
　　“不是这个原因。”斟酌了一下，林星月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清楚。“科室里的病人和家属，眼神多数都是哀婉和痛苦的，有的甚至是绝望……看多了这样的眼神，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帮不了她们。”
　　“小星星，你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感性。”江夜寒还是忍不住牵起林星月的手，“小时候，夜寒哥哥就跟你保证过：你做不到的事情，我帮你。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帮助那些病人，最大可能的把他们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林星月一下想起来，她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有一次，家里人有事不能来接她放学，是当时五年级的江夜寒来接的她。她那天因为小朋友的爷爷生病去世了，就跟着伤心的一直哭，一直哭到放学。
　　她还记得她看到江夜寒的第一句话就是，“夜寒哥哥，人为什么会生病，为什么会死啊？小朋友的爷爷生病死掉了，小星星一点也帮不上忙。小朋友好惨啊！”
　　当时的江夜寒赶紧安慰林星月，“小星星不哭，等小星星长大了，可以医生。就能帮到像小朋友爷爷一样的病人了。”
　　“小星星不想当医生，小星星看见打针就害怕，小星星好没用啊！”当时小小的林星月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只知道一个劲的哭。
　　“小星星听话，哥哥给你糖吃，吃颗糖就会忘掉不开心了。”看着一边吃糖一边打着哭嗝的林星月，江夜寒摸了摸小丫头的羊角辫，“小星星做不到的事，哥哥帮你做到。我们小星星乖乖吃糖，在旁边给哥哥加油，好不好？”
　　“嗯！哥哥最棒了！”小小的林星月一遍舔着棒棒糖，还不忘用自己黏糊糊的嘴巴，“吧唧”一口亲了下小江夜寒的脸。
　　从回忆中抽回神，林星月有些难为情，小时候的自己太爱哭了，确实让人很头痛。“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还记得你当时给我的棒棒糖，是草莓味的。”
　　江夜寒也想起来那时候的事情，忍不住笑了。“你小时候总爱哭，我那会兜里总爱装几支草莓味的棒棒糖，就怕遇到哭唧唧的你。”江夜寒又试探地说，“你不喜欢这些压抑的氛围。其实，你也可以去产科。产科，迎接新生命的地方，应该适合你。”
　　“夜寒哥哥，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想清楚。”林星月赶紧转移话题，“上次你来，怕穿帮。都没有好好带你出去玩，今天我做东，带你去海洋馆转转吧。”
　　看着林星月终于不再像上次那样，总是催着他离开。江夜寒心里也算舒了口气，有突破口就好，总能找到小丫头突然对自己冷淡了的原因。
　　“今天是没机会了。明天还有会诊。我下午就赶回去，晚上需要好好休息。”江夜寒有些以后，以后如果两人这样两地分居见面太不方便了。不论，小星星回不回医院，还是要先想办法让她回南城。
　　接到牧野消息的墨白，此时早已焦躁地跑来了“视之野”书店。一看到信息，他就第一时间给林星月打电话，之后才知道林星月把手机落到书店了。找不到林星月的行踪，墨白只能采取守株待兔的方法，来书店等人。
　　墨白已经书店，就看到牧野摆好了外卖在店里等着他。
　　“边吃边等吧，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牧野指了指面前的午饭，“别撑着了，这两天都没吃好睡好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追人。”
　　不安地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墨白还是妥协地坐了下来，心不在焉地吃着饭。
　　“我要是你，一会就老老实实的道歉。”牧野瞥了一眼，假装在专心致志吃饭的人，“只要铲子轮的快，什么样的墙角都能挖透，更何况是本来就有窟窿的土墙。”
　　墨白继续低着头扒拉着嘴里的饭，没有吭声。等饭都扒拉完了，才闷闷地说了声，“谢啦！”
　　还在慢条斯理吃着饭的牧野，听到这一声谢，直接就乐了。“真是难得，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你说谢谢。”墨白果真是栽倒林星月手里了，以后看他服软的场面应该多的很。
　　吃完饭之后，墨白就一直盯着门口，手指无意识地玩着打火机。突然，看到林星月从车上下来，笑着跟车里的人寒暄。当时就想推开店门冲过去，却被眼疾手快的牧野拦住了。“墨白，冷静！手里的沙子攥的越紧越攥不住，这样的道理不用我来提醒你。”
　　于是，墨白就像被试了定身咒一样，定在了那里。手紧紧地攥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外边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林星月下车之后原本打个招呼就想走了，但车内的江夜寒却叫住了她，然后打开车门到后备箱里给她拿来了一大袋零食。
　　“这是从国外给你带回来的零食，有你爱吃的巧克力。”江夜寒把零食袋子递了过去，“本来上次就要给你的。结果上次，老是被你往外撵，就给忘记了。”
　　林星月不好意思地撩了下耳边的头发，接过零食袋子，“以后不会了。”
　　“以后有事第一时间给我电话，现在我回来了，可以好好照顾你了。”江夜寒说完宠溺地笑了，“进去吧！”
　　林星月跟江夜寒告别完，就开心地拎着零食往店里走。心里轻松了不少，警报解除！老妈那边，以后总有机会解决的。
　　林星月一推开店门，就看到一脸严肃站在那里的墨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般，想了想自己又没做错什么。然后吸了口气，主动上前打招呼。
　　“墨白老师，也来买书啊。”
　　“哦，墨白是我的朋友。”看着墨白没有搭腔，只是一眼不错地看着人家姑娘。牧野赶紧上前打圆场，用手拍了下墨白，冲他打着眼色，让他沉住气。
　　“我来找你的。”墨白伸手拉住林星月，“咱们谈谈。”
　　“墨白老师，现在是上班时间。”林星月挣脱墨白，“你如果找我谈公事的话，咱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公事可谈的。如果是谈私事，不好意思我是公私分明的人，工作时间不聊私事。”
　　“我……点杯咖啡。”墨白跟着林星月来到水吧。
　　“好，请稍等。”林星月迅速地把咖啡做好之后，把咖啡递了过去，“墨白老师，您的咖啡。”
　　墨白想说什么又忍了下去，老实地找了个卡座坐下，然后坐在卡座里一直盯着林星月忙碌，一坐就是一下午。
　　牧野秉着尊重他人的原则，并不过多参与两人之间的互动。只是在工作的空挡，瞄一眼这边仿佛变成了“望妻石”的人。然后和另一边前台的小天遥遥相望，再无奈地叹息一声。试问世间何物最伤人，唯情爱尔。
　　终于等到林星月下班的墨白，赶紧堵住了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的林星月。“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吧。”
　　“我和墨白老师，理念不和。没什么好说的。”林星月并不想多说，只想早点回家。
　　“你说过，你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墨白把自己胳膊递了过去，指了指手腕的手表，“现在是你为我工作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