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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哭娇娥携子苦求药，俏名医带玉悄出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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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哭娇娥携子苦求药，俏名医带玉悄出山
“想你小时候几多好玩，越是长大越是不好玩，越是不好玩越是长大。出去出去，历练历练，给我带个小娃娃回来，要像你一样好玩哦！”
“哼哼，没有小娃娃，就莫回来！”
是的，就这样，我被师父赶出了门。
我是绝对不会承认刚才把我扫地出门的人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第一神医的，师父姓萧，单名一个笑字。有时我叫他师父，有时交他笑笑，生气起来也会叫“萧笑”或者“萧笑笑”，全凭心情。笑笑武功也算是入了三六九流吧，比医术差了那么一丢丢。我要是在江湖上摆出萧笑徒弟的名头，也能混吃混喝、不会饿死了。但是我要是这么做了，师父那个老妖精定是要拿这个事情笑我一辈子的，实在是吃亏，吃亏的事我不干。
山里一向只住着我和笑笑两人，五岁那年，一个漂亮姐姐带着一个约莫十岁的小男孩来到山里向师父求药。小男孩应该是有什么重病，不知从何处寻得门路，得知笑笑的住处，难为她一个弱女子，还带着个孩子，寻到了这鸡犬不升天的深山里。我难得见到生人，很是好奇，也是当时背《汤头歌》乏了，便偷偷朝窗外瞟。那漂亮姐姐生得真是好看，比师父屋子里那画上的美人还要美上几分，她旁边的小男孩年纪还小，只是普普通通好看的小孩，我便没怎么多看。
那女子来到师父的小院门前，略整了整自己的衣裳仪容，朗声道：“求神医萧笑赐药。”师父并不理会她，让我继续背《汤头歌》，说背不完“理气篇”，就负责洗碗，一直洗到我背下来为止。然后悠悠走回房间开始——睡觉。
他睡他的，我看我的。反正上次背“安神篇”师傅也是这么说的，明天再背，先看美人。
那女子见师父并未回应，便跪在院子前，就这样过了两天一夜。师父这两天该吃吃该喝喝，每天中午照旧使唤我搬出一个竹躺椅，在门口晒上一个时辰的太阳。对那女子，既不搭话，也不劝阻。我因年岁小，也因从未跪过，并不如何知道跪两天一夜是怎样一个感受。
第二天黄昏，师父和我瓜分了一个大西瓜，然后拉着我说要去山里走一走、消消食。刚出门，师父走到那二人面前，正着绕了一个圈，又反着绕了一个圈。
“乖徒弟，你看这里好像有两个人呀！”
“……”
“那个男孩子生得好俊，就是命不久矣啦，我把他治好给你当童养夫好不好？”
“……”
看我没有被逗乐的样子，师父一敛笑意，“衾儿，你是不是觉得我毫无仁爱之心，不配当个大夫？”
“大夫生来就是给病人当牛做马的吗？看到病人就得冲上去救？求着别人去救？她……她当年……大夫的命不是命？病人有家人，大夫就没有吗！哼！善良！狗屁不值！我不做大夫，只做商人。要救命，就拿命来换！”
“拿我的命来换，可否？”那女子道。
“不够。”师父答。
“先生的意思是？”
“你可知我除了神医，还有一个名号。”
“什么名号？”
“君不见。”
“何解？”
“我平生恨极姓君的人，因此我学医的时候就立誓，要想让我救一人，必须让那人杀一个姓‘君’的人来换！一命换一命。”
“小女子能力有限，我亦不愿牵累旁人。旁人的命难道不是命吗？安儿，我们走罢。”说罢那女子要起来准备离开。
“慢着，你们是白家的人？可是武安侯白家？”
“正是。”
“拿黄河玉来换，不管你是偷是抢，亦或是坑蒙拐骗，一手交玉，一手交命。”
那女子略一迟疑，似乎有些不解，不过她倒是很快下了决心，从男孩的脖子间扯出一根红绳，细细地把结解开，连绳子带着拴着地一块丑得不行的石头，递给笑笑。笑笑道：“这倒是巧了，省去许多麻烦。”于是顺手把药玉收在怀里，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金灿灿的盒子，递给那女子，“月圆之夜，取百滴荷叶上的露水送服。”那女子接过，俯身磕头道谢，笑笑转过身去，并不受她这一礼，淡淡道：“交易而已，不必。”女子准备起身告辞，却一个踉跄，昏了过去。
后面的事比较简单，我照笑笑的吩咐，喂了女子一些百花露，片刻她便幽幽转醒，向我道了声谢，又向笑笑告辞后，携了小男孩的手离开了。
我心道，笑笑又捉弄人呢，有用的不过是盒子里的丸药罢了，转头看着笑笑，“月圆之夜？荷叶上的露水？”
笑笑露出狡黠的神情，“我逗她们玩的。”说罢又向我做了个鬼脸。唉，也不知道谁是师父，谁是徒弟。
十年过去，那二人便成为我这些年除了笑笑以外见的为数不多的生人，不过好歹笑笑有一间堆满了书的屋子，我倒不至于“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现在的我背着一个小竹篓，里面是我为数不多的家当，好歹笑笑还有几颗良心，里面放了一罐我爱吃的蜜饯，一件去年冬天笑笑打了山里的雪狐狸做成的狐裘大衣，我嫌它不耐脏，胡乱用草药把它染黑了，二十来张银票，还抵不上王侯将相之家一个月的伙食费，一个红瓶子，一个黄瓶子，一个蓝瓶子，分别放的是十株红灵芝、黄灵芝、蓝灵芝磨成的粉末，一套我使惯了的银针，医书倒是一本没带，全在我脑子里了，笑笑也不乐意这些书传到外面去，我猜一定是怕那些狗爬一样的批注被人嘲笑，想到这里不禁笑笑，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啦！哦，不对，还有这个。
我从胸口扯出一根红绳，一块丑的不行的黄河玉。七岁那年和笑笑打赌，我输了，便依了笑笑将这块丑的我嫌弃的不行的玉戴上，还说什么三年之内不许取下来，现下早已过了三年，我却戴习惯了，一直也没摘，哪天要是没钱吃饭，不知道能换碎银几两？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没话说。给您拜个早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