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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   城外义庄。
      “娘子,此处便是道成县的义庄。三年前家主的尸身身份就是由道成县令仵作登记核验的。”
      马车停在义庄门前,温叙三人下了车,叩响义庄的门。

      门内的令仵作正在洒扫庭院,听到有人叩门便上前应道:“来了来了,等一下。”
      他拔下插捎,打开门瞧在门外等候的温叙等人,微微惊讶,然后退到一旁,说道:“请进。”

      温叙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异样,进门之后颔首道:“某为温常之女,见过令仵作,多谢您为家父核验身份,整理遗容。”
      令仵作拱手道:“不敢当。温娘子来找老夫是有何事?”
      见他这般回答,温叙凝眉问道:“请问令仵作可还记得,当年家父等人尸身被寻回时,身上都有些什么伤痕?”

      那令仵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回道:“温侍郎等人的尸身被寻回的时候,是老夫负责为其更衣的。那年洪灾严重,被洪灾所害的百姓数不胜数,短短几日,我便是验了数十具尸体。多是溺死的,少数是在洪流挣扎中被断枝石块等砸死的。”
      “只是。”令仵作顿了顿,皱眉看向温叙:“令尊等人的尸体,似乎在双手、腰间有绳索的勒痕。根据尸体的情况来看,尸身发白,带有尸斑,都有不同程度的浮肿,倒是与寻常溺死的尸体状况无异。”

      “或许是为了救人,才往腰间绑绳索留下的痕迹呢?”月娘问道。
      令仵作摇头:“大概率不会如此做。因为山洪暴发之时,会将大量的泥沙石块裹挟其中,造成的冲力之大,绝非几根绳子可以承受的。”

      “那您既然已经验出尸体有可疑的伤痕,为何不上报给县衙?”
      “报过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县衙像是对此毫不在意,就这样把温侍郎等人的尸身接走了。我只是一个负责验尸的仵作,人微言轻,哪能管的了那么多呢。”令仵作垂头叹气道。

      恐怕有人故意将那些痕迹抹去,不让人知晓。当年送往长安的验尸格目果真有猫腻。万幸温叙亲自到道成县询问了令仵作。
      温叙安慰道:“您已经尽了您的本职,不必自责。只是既然当年您所报的消息没能引起注目,您是否方便再写一份书证作为证据,助我重新调查真凶呢?”
      令仵作点头道:“是该如此。”
      知秋拿了纸笔来,令仵作写书证后签字画押,如此又拿到了份证据。
      “多谢令仵作。”温叙接过那张纸,向令仵作行礼道谢。

      一道暗箭射来,知秋反应迅速,拔剑劈下:“是谁!”
      林间树梢晃动,有人往远处逃去。
      另外两名暗卫及时赶到,温叙下令道:“一人协助知秋前去跟踪捉拿,一人在此保护令仵作。”
      “是。

      温叙暗暗惊疑竟然有人武功高强至此,连知秋和暗卫都没能察觉出来他的行踪与气息。
      可他为何只是射了一箭便走了?难道是调虎离山么?
      温叙看向知秋追去的方向,冷静地想道。
      一道人影从草丛间闪过,她却看仔细了那人就是前些时日逃走的何祁。好你个何祁,竟然还敢露面?
      温叙心中清楚是计,却还是不甘心。
      “令仵作,柴刀借我一用,过后定还。”说罢温叙便提了门后的柴刀往何祁方向追去。
      月娘被温叙这一举动吓得不轻,慌忙追了上去:“娘子危险!”

      何祁受了伤走得慢,温叙追在身后,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腿犹如针扎,有汩汩热流往外渗,肯定是伤口又裂开了,天杀的普宁!
      他匆忙往后看了一眼,吓得脚下慢下去的步子又快了些。
      温叙不是京中贵女典范,最是端庄温柔吗?怎得此刻像个夜叉一般提着柴刀追过来呢?

      如此跑了近四里路,何祁跑到一处有桥的河边,气喘吁吁地回头说道:“郡主您别再追了。”
      温叙提着柴刀往前逼近,何祁一退再退,直到河边不能再退,他跌坐在地求饶道:“郡主饶命!”
      “饶命?”温叙将那柴刀架在何祁的脖颈上:“你不配。”

      “娘子小心!”匆匆赶来的月娘见远处有一黑衣人在草丛中朝温叙放箭,急忙扑上前。
      那只箭扎进了月娘的手臂,她痛苦地叫了一声,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正流血的伤口:“血……流血了……”
      温叙睁大双眼,紧张地回头喊道:“月娘!”
      月娘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趁温叙分神之际,何祁立刻将那柴刀卸下,架到温叙的脖子上:“郡主,这般优柔寡断可是成不了大事的。”

      温叙看着何祁不断外渗血的伤口,冷笑道:“总比何大人强。”
      草丛中的黑衣人见大势已定,便准备收了武器撤离,却听见有马蹄声朝此处贴近,他冷笑一声,施展了轻功撤走。

      “你!哼,过慧易夭啊温叙,就算你察觉到温常和容婉死因有疑,识破我的计划那又如何?如今不也小命难保?”何祁得意道。
      “我真是失察,应该早些查到你的。像何大人这般身世的人,又怎会甘心为朝廷效忠呢。”

      那柴刀割破了温叙的皮,何祁怒笑道:“是他们欠我的!我阿娘是辽人又如何?我阿耶不过是娶了我阿娘,就被有心之人参奏通敌叛国,即便后来能平冤昭雪,可我阿耶阿娘再也回不来了!”

      “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皇亲贵戚,将世人的性命视作草芥。这样的人,怎配我效忠?”
      温叙只觉好笑:“可你投敌卖国更是十恶不赦。”
      何祁被温叙的话气地半死,他不愿去回想自己做下的恶事,狰狞着面目:“你也就只能逞口舌之快了。”
      血顺着脖子不断地往下流着,温叙冷静地褪下弯刀镯,正要自救,突然又一箭射过来,扎在何祁的左后肩。

      何祁吃疼,温叙趁机把那柴刀打到一旁,可何祁好似发疯一般,将温叙扑倒,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温叙被这力道掐得喘不过气来,她拼命挣扎着,脸色发青,逐渐体力不支。
      “你今日必须得死!”何祁见她反抗的力气越来越弱,而他也早是强弩之末,就从怀里掏出普宁交给他的毒药,要给温叙灌下去。
      又一箭射过来,正中何祁心脏,他刚拔下封住药瓶的木塞,瞬间卸了力气,倒在一旁。那药不慎洒向温叙的面颊,她迅速地闭起双眼,却只觉得双目犹如火烧。

      我的眼睛。她想起身后是清河,于是摸索着地倒了进去。
      水流缓解了许多灼痛,可温叙已再无多余力气,她往下坠着,在意识消失之前,好像感觉到有人跳进水中朝她游来。

      是谁?
      视线逐渐模糊,她感到一丝害怕和茫然。
      那人抱住她的腰往岸上游着。

      好温暖的怀抱。
      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他的气息却让她无比熟悉。

      她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谢璟泽顾不得肩上的疼痛,将温叙从水里捞起来将她倒背在背后跑着。如此颠簸下,温叙终于醒了过来,她吐出河水,晕乎乎地说道:“停下。我醒了。”
      谢璟泽小心翼翼地将温叙放了下来,担心地看着她。
      明明睁着双眼,温叙的眼前却一片漆黑。她有些茫然地试探道:“这是哪?”

      “叙娘,我们还在刚刚你落水的河边。何祁已经被我射杀了,月娘也得到了及时的包扎。”他目光下移,见到温叙的脖子上还有伤口正不断地流血,他轻声道:“你等等,我去拿金疮药给你上药。”
      他起身正要走,却被温叙拉住手:“账本……还有书证……”她着急地从怀里拿出用羊皮袋装着的账本和书证,放到面前。
      “都好好的,只是沾了一点水,没事的。”谢璟泽安抚道。

      温叙垂下眼眸:“幸好幸好。”
      她松开拉着谢璟泽的手,淡定地抚摸着书证和账本,将它们顺着折痕摊开风干。

      谢璟泽却盯着她的眼睛好一会。
      “你不是要给我拿金疮药包扎么?”温叙害怕自己的异常被谢璟泽察觉,强装淡定道。

      “好。”谢璟泽回道,去坐骑那拿了药和绷带过来给。
      温叙原以为没什么,只不过是包扎。可她现下失明,没了视线,其他感官尤其敏锐。
      擦拭,上药,缠绷带。
      谢璟泽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混在药味里,他的气息靠得很近,温叙不知道二人此刻距离,她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动。

      “我要给你的伤口上药了,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下。”他说道。
      温叙有些紧张,捏着手心回道:“好。”

      谢璟泽将药粉轻轻地敷上伤口,温叙吃疼,咽了咽唾沫,喉间微动。
      修长的指尖在脖间游动,偶尔触碰到温叙的皮肤。
      温叙感受着他忽远忽近的呼吸,耳尖悄悄地红了。

      “包扎好绷带了。”谢璟泽将药瓶和绷带收好,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温叙。
      “多谢。”温叙慢慢地睁眼,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叙娘。”谢璟泽突然贴近温叙,二人面容之间仅隔了两指距离。
      温叙不知他已经发现自己的不对劲,淡然地问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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