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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温叙无意间猜测的话语,倒是成了压倒魏凝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日温叙和谢惊鸿二人在庄子吃饭时,温叙说起曾见魏凝身边的仆从频繁更换,倒是给了谢惊鸿一个调查思路。

      “叙娘,若是你真未记错,我猜魏凝可能有虐待下人的嫌疑。”谢惊鸿端起装有葡萄酒的白瓷杯,小口小口地抿着。

      见谢惊鸿又开始饮酒,温叙的脑袋开始抽抽地疼。

      她把执壶偷偷地挪到自己这边,说道:“既然怀疑,就去问问。”

      谢惊鸿挑眉:“这无凭无据的,我不可能无端去问啊。”

      “正巧。你如今把魏府那九个通房安置在庄子上,可以去敲打敲打。”温叙捧着酒杯沉思道。

      “啊我实在是不忍心去审问她们。这些通房也算可怜。”谢惊鸿猛地将剩下的酒灌下肚,惆怅道。

      温叙听了这话摇头:“若是没有便是最好的,万一真的是我们所猜的那般,难不成还要放魏凝一马,让他继续作恶吗?”

      “叙娘说得对。是我优柔寡断了。”谢惊鸿肯定道,推了推面前的酒杯示意温叙满上酒。

      见她已经开始迷糊了,温叙无奈地给她倒了一杯:“你少喝些吧,这都第三壶了。”

      谢惊鸿激起了该死的胜负欲,得瑟的笑道:“那也比我堂哥强多了!”

      她神神秘秘地凑近温叙,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他酒量比我还差呢。喝了一壶就开始在屋顶耍酒疯哩。”

      温叙抽着眼角,只觉得太阳穴隐隐约约地疼:“你今日差不多也是一壶的量啊,快别喝了,小心明日酒醒头疼。”

      “不打紧。明日再说。”谢惊鸿开心的笑道。

      还得是谢家伯伯,待六娘这般好,知道她喜欢跑马,便特地在城外买了块地修了山庄,这些装潢陈设无一不按六娘喜好建造。

      执壶里装的是乾和葡萄酒,桌上摆着的菜肴也是请有名的厨子做的。

      对于谢惊鸿这个女儿,谢翎可谓是无不费心宠爱的。

      若是谢翎知晓魏凝胆敢这般放肆,指不定要杀进京城,将魏凝削成面条腌作花肥。

      她将那半杯酒饮尽,眼底划过一丝孤寂。

      面前的谢惊鸿喝得有些醉了,正抱着从温叙那抢过去的执壶哼哼唧唧,嘴里嘟囔着要拿刀把魏凝给剁了,一会又说找人给他下了药,叫他再不能人道。

      一旁的温叙慢悠悠地喝着酒,偶尔把烛花给剪了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夜好梦。

      第二日谢惊鸿顶着乱糟糟的头发醒了过来,疼的要喊水喝。

      “阿刃,我头疼。早知道不喝了。”

      阿刃端了碗解酒汤过来给她喝下,过了好些会才缓过来。
      “叙娘可起了?有没有给她备着解酒汤?”谢惊鸿瘫在床上问道。

      “六娘放心吧,永宁郡主二刻前刚起,已经用过解酒汤了。”阿刃回道。

      谢惊鸿猛地坐了起来:“她已经起了一会了?快快,给我梳妆。”

      温叙站在门外听了好一会,这时才敲门进屋。

      “我可是都瞧见了。”她走了进来说道。

      谢惊鸿正下床要去梳妆台前洗脸,见温叙进来,忙说道:“叙娘且等等我,我立刻就好。”

      温叙笑道:“不急不急。方才知秋到了庄子,送来我前几日定做的新鲜玩意,你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月娘捧着一个盒子上前,打开以供谢惊鸿挑选。

      见那盒子里头都是些簪子钗环,想起儿时温叙做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谢惊鸿没敢碰,只望着盒子问道:“这里头可有什么玄机啊?”

      温叙拿起一只金镯子,摁下镯子内壁的开关,镯子脱口,一半外壁缩进壳子里,露出一把小弯刀。

      “你拿着防身。若是被搜身利器,应该不会注意到镯子。刀很锋利,割断粗绳不是问题。”

      “怎么可能有人会如此大胆,叙娘多虑了。”
      “你且戴着吧。”

      待谢惊鸿梳洗完,二人用了早饭后便去见魏府的通房娘子。

      她们被接到此处也不过两日,不知道买主是什么身份,更没见过买主的长相和秉性。

      这些人各怀鬼胎。想着要好好伺候新主的、害怕的、对魏府念旧的、还有想要逃出去的,都被人叫到同一间屋子里跪着等待新主人到来。

      她们低垂着头,行着叉手礼,瞧着很是恭敬,其中几个人却悄悄地打量着周围。

      一阵香风吹过,雪白色和银朱色的真丝破裙裙摆划过视线,移到众人所面向的一张罗汉塌停下。
      难道是位女主人?
      瞧着身形和使用衣裳的颜色花纹像是少女打扮。
      是贵小姐吗?可是为何要买我等奴婢呢。
      她们悄悄地猜测着,屏声静气,一动不动。

      “把门关上。”

      有人吩咐道。

      关门声传来,光线变暗。

      又沉默了半晌,跪在地上的奴婢只觉得越来越冷,脚也开始发麻。

      “你们站起来,不准抬头。”

      “把衣袖卷起来,露出胳膊。”

      一阵衣服摩擦声。

      众奴婢不解,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衣袖挽起来,露出胳膊。

      “再将裙子提起,最好是能看到大腿。”

      其中有个人听到这话,实在是不喜新主人刚见奴婢就要人脱衣裳的这般怪癖,忍不住抬头要反抗,却在看见谢惊鸿和温叙的脸时愣住了,话也生生地变了形:“你也太过分了——”

      “你有何意见?”温叙沉声问道。

      “奴婢不敢。”她垂下头,将裙摆提至腿间,露出裘裤。

      见这九名娘子身上都有着伤痕,特别是靠近大腿和肩膀的地方,新伤旧伤斑驳。

      “行了,放下吧。你们的来路我都一清二楚,如今你们的身契在我手中,必然是以我为主。接下来我会问你们问题,必须如实回答,可明白了?”

      见她们都整理好衣裳,谢惊鸿招了招手,让下人把门打开,阿刃拿着笔墨纸砚上来,放在一旁的桌上。

      “你们身上的伤痕是谁弄的?”

      有人小声地问道:“这和您有什么关系呢?”

      温叙严肃道:“你们如今可是被魏府抛弃了,是六娘好心将你们买了下来,不然你还能好好地站在这回话?只恐被卖去做暗娼了。”

      “我劝你们老实交代。若是有揭发魏凝罪证越多的人,得到的赏钱自然会越多。一个问题值一两银。若是有胆敢上公堂对证的,我谢惊鸿会护着你不被魏家迫害。如何?”谢惊鸿说着拿出装着碎银的盒子,放在桌上。

      其中有几个人受魏凝折磨最甚,几次差点活不下来。她们恨魏凝入骨,如今有把刀递到面前,不抓住机会报仇,才是真的被打傻了。
      “我说!就是魏凝!”

      那人好像回忆起什么可怕的事情,害怕地颤抖起来。

      她抱着头蹲在地上,断断续续地说道:“他在自己的院子里建了一个暗室,是专门用来虐待下人的。只要下人被关进去,就会被打的半死不活地出来。有好几次,他将人活活打死了。”

      温叙见她情绪不稳,递给月娘一个眼神。

      月娘点头,倒了一杯热茶递给那人,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不要害怕。没事了,现在你已经不是魏府的人了。”

      其他人听到‘暗室’和‘魏凝’,都忍不住颤抖,神色有变。

      谢惊鸿问道:“你们都进过那间暗室吗?”

      其中一个人回道:“魏凝原有十一个通房。其中有七人进过暗室,已经被打死了一个,另一个是出暗室发现流产了,伤的又重,没熬过去。”

      “那这样打死了人,又是如何处理的?”温叙问道。

      “假装是下人犯错,把尸体运到庄子上偷偷地埋了。再买进新的来填补。”

      谢惊鸿气道:“我真是走了眼。竟然会瞧上这等货色。你说,是哪处庄子,还有哪些人受了迫害?”

      那人摇头:“我不知道了。我也是新买进魏府没一年。”

      谢惊鸿拿起盒子,如约将银子赏给那些老实回答问题的人:“你们且好好地在此处,明日恐怕需要人上公堂对峙,不知是否有人有勇气随我去?”

      有四人上前,跪拜磕头道:“奴婢愿意前往公堂对峙。”

      眼下证词证人皆在,那九名奴婢已经被接到大理寺进行看管保护。

      晏舜之调了人来搜查魏凝虐待下人的罪证,果真找到了一处暗室,开门便有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涌了出来,刑具挂了半面墙壁,让人不寒而栗。

      晏舜之厌恶地皱眉:“找到证据了,来人,看管好此处,别叫心怀不轨之人毁坏屋子。把魏凝带走吧。”

      魏夫人激动地扑咬上来:“你不能带走凝儿,他只是、只是有笃疾,对是患有笃疾,笃疾可以被收赎的,我给你钱,你别把他带走!”

      听魏夫人这般说谎,晏舜之冷笑道:“魏夫人爱子心切,实在叫人心痛。您放心,待案件审清楚了,那时该是什么结果,魏夫人再操心也不迟。”

      两名侍卫粗鲁地将魏凝从床上拖了下来,魏凝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他疼醒了过来怒骂道:“大胆!这是魏家,你们怎么敢进来的!快把我放下!听到没有!”

      侍卫早已知晓魏凝是什么样的品行,皆轻蔑地看着他,用麻绳将他绑了结实,像牵着一条死狗般把他拉了出去。

      魏夫人见魏凝身上磕磕碰碰的伤口,心疼地迎上前:“我的凝儿啊,我的儿!我命令你们放下他,快放了他!”

      侍卫唯恐伤到命妇,慌忙躲闪着。

      魏夫人正要解绑了魏凝的麻绳,却被谢老夫人一杖打倒一旁:“你还要护着这个畜生!好啊!你魏家合起伙来骗我谢家的女儿,要把她推进这样恐怖的一个局里!”

      万一谢惊鸿真嫁进来,不知要被魏家算计欺负到什么程度。谢老夫人脊背发凉,他谢家人哪里受过这等羞辱。

      她气地又要再打一杖解恨,却被谢惊鸿给拦下:“祖母仔细气坏身子,不值得。魏家今日对我所为,我会告到皇后娘娘那儿去,让她替我作主。”

      谢惊鸿凉凉地低头看向哭抱在一处的魏家母子:“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 作者有话要说:  送走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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