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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温叙跟在谢谨泽的身后,镇定地打量着四周。

      阴暗湿冷的墙壁,忽明忽灭的烛火,偶尔跑过几只硕大的老鼠,这便是天牢的环境。

      不知走了多久,领路的狱使停下脚步,转身向谢谨泽和温叙行礼说道:“谢侯爷,永宁郡主,这便是关押赵锡的牢房,卑职先退下,若有什么事,尽管招呼卑职。”

      说完他又是一礼,朝着进来的方向出去。
      温叙微微点头,将目光转向被关在牢里的人。

      那人穿着牢服,坐在石凳上,是个身材结实的男子,听到动静后转过身,将那张脸露出来,太阳穴上的胎记尤为明显。

      他诚恳地看向温叙和谢谨泽,一双眼睛里满是乞求:“求谢侯爷救救我,求永宁郡主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呀!”

      温叙佯装同情,问道:“赵校尉有何冤屈?”

      “我只是下手重了一些,我不是故意要杀我的妻子的,我以为她只是晕过去了。求永宁郡主,求永宁郡主帮我!”

      “啊,看来只是失手杀妻,按大燕律法,并不构成死罪呀。”温叙抬手捂嘴,可惜道。

      见温叙这般好哄骗,赵锡内心闪过一丝鄙夷和得意,便跪在地上,向温叙爬了过来,双手合并:“确实如此啊。”

      一旁的谢谨泽冷冷地盯着赵锡,见他要上前靠近温叙,忙伸手将温叙护在身后。

      此时温叙缓缓地打开携带着的盒子,将那方绢帕拿了出来。
      她还是那副天真懵懂的表情,可话语却不再温柔:“若要我帮赵校尉自是可以,不如赵校尉告诉我,有关这方绢帕的事情如何?”

      赵锡立即变了脸色,戒备地盯着温叙:“我不知道这是谁的手帕,永宁郡主怕是问错了人。”

      温叙勾了勾嘴角,傲慢地打量着他:“我的耐心有限。赵锡,看清楚你现在的状况,我再问你一遍,有关这方绢帕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赵锡白了温叙一眼,站起身走到方才的位置坐下。

      “赵校尉这是不打算说。”温叙将帕子叠好,收进盒子:“我今日见令郎这般尊敬他的父亲,想来是很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她见赵锡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用愉快的语气说道:“你既不愿意说,自然是有人愿意求你说的。”

      赵锡不屑地回道:“你一个愚昧无知的女人能干什么,我奉劝你最好别动我儿子,否则自有人收拾你。”

      温叙听了这话,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头困兽,冷笑威胁道:“能干的事情太多了,比如让你的儿子明日暴尸荒野。”

      “让我想想是谁杀了他呢?啊,不如就用令妻死时的理由吧。”她作势欲走,赵锡再也按捺不住,竟然冲上来要抓温叙。

      他冲劲过猛,隔着牢房的柱子,两只手直直地伸向温叙的方向,面目狰狞,好似一只发狂的恶犬。

      温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连往后退步,脸色越发难看。
      “他可有伤到你?”谢谨泽连忙护住温叙,担心地看着她。

      温叙摇了摇头:“没事。”
      而谢谨泽再忍不住眼里的杀意,用剑柄击向赵锡伸出的手,将赵锡的手肘打断。

      他用看死人的眼神看向赵锡,冷笑道:“看来赵校尉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

      赵锡一阵吃痛,跪在地上双眼紧闭,冷汗涔涔,痛苦地□□着。

      因着双手被卸了力,赵锡的两条胳膊就这样垂在身侧,狼狈地挣扎着抬起来要去够温叙的裙摆。

      “谢侯爷,我们出去吧。”温叙对谢谨泽悄悄地使眼色,暗示他假意去抓赵临铭来诈赵锡。

      见温叙和谢谨泽正要走,赵锡唯恐他们真的将赵临铭抓起来,慌忙说道:“我说、我说。这方手帕是昌乐公主的,当时我和另外一人为那位大人善后,我并未杀昌乐公主,只负责将昌乐公主的尸体送回行宫,其他的我都不知道啊。”

      温叙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赵锡:“另外一人是谁?‘那位大人’又是谁?你是从何处将我母亲的尸首搬进行宫的?”

      见她这般着急,赵锡心里一阵痛快,他喘息着,缓慢地坐在地上,看向温叙。

      “你快说啊!”温叙皱紧了眉,迫切地催道。

      二更的梆声响起,赵锡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也逐渐变得青紫,看向一旁墙壁上的烛火,眼睛失焦,鼻孔和嘴角流出血液,就这样咽了气。

      “赵锡!你说话呀!你快回答我!”温叙气愤地要去拉他,却被谢谨泽抱进怀里:“叙娘,叙娘。你冷静一些,他现在已经死了。”

      “你别拦着我!他没死!”温叙的哭声越来越重,只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谢谨泽笨拙地拍着温叙的背,试图安抚她此刻的心情。

      “叙娘,你听我说。你刚刚听到二更的声音了吗,我怀疑他入狱以前就已经知道自己暴露了,方才的对话是他在拖延时间。”

      谢谨泽的话像警钟声,将温叙从悲愤中拉了出来,她快速地反应过来:“对!赵临铭,还有赵临铭,我们快去赵家,赵锡死了,但是赵家一定还有蛛丝马迹,快走!”

      温叙看向已经死去的赵锡,一股不详的预感席卷她的内心。

      她眼里透出警觉的目光,瞥了一眼听到动静往这边跑来的狱使,转身用帕子将眼泪擦了擦,调整了情绪,从荷包里掏出一两黄金,而后又转身对那狱使说道:“赵锡已然畏罪自杀,烦请大人处理其身后事,谢侯爷还有公务事要处理,我便先同他出去。”

      那狱使见那犯人赵锡死了正要摆出哭丧脸抱怨,听了温叙的话面色才稍稍缓和一些。
      温叙将黄金递给狱使,温和地笑道:“麻烦大人了,这些便拿去打些酒吃吧。”

      狱使接了钱对温叙行了一礼,赔笑道:“哪里哪里,卑职分内之事,卑职这就登记请仵作前来验尸记案。您与谢侯爷就放心吧。”
      温叙点了点头,对谢谨泽说道:“谢侯爷,我们走吧。”

      二更已过,街道空空荡荡。
      一车一骑正快速地赶往赵锡所住的政立坊。

      他们还未赶到政立坊,便听到坊内传出嘈杂声,混杂着“救火”“着火”之类的喊救话语。

      谢谨泽立即驾马赶往失火处。

      被火势吸引而来的金吾卫正守在坊门前,见有人在街道策马,连忙上前高声呵斥:“前方何人!宵禁时间!速速下马验查身份!”

      谢谨泽在坊前下马,上前将鱼符递给一名金吾卫:“我与永宁郡主发现前监门校尉被人下毒暗害,特前来赵府查看。”

      他抬头望着起火的方向,询问道:“不知是哪家着了火,又是何时被发现的?”

      那名金吾卫接过鱼符查看,便立马对谢谨泽行礼道:“卑职见过平成侯。回禀平成侯,东北角那处正是赵家住宅着火,是二更时,负责政立坊的打更人发现的。”

      谢谨泽心下不妙,此刻距离起火时间已经过去快半个时辰,瞧这火势之大,怕是已经将线索烧的没剩什么了。

      勒马声响,温叙迅速跳下马车,小跑着赶过来,见谢谨泽面色严肃,已然猜到是哪处起火。

      她与谢谨泽相视一眼,便一起赶往赵府。

      只见眼前的房屋火光冲天,坊正正着急地指挥着居民打水扑火。
      温叙不甘心地看着那已经被烧断了的“赵府”门匾,用披帛给自己绑了襻膊,跑到一旁的水井处取盆打水,加入了救火的队伍中。

      “叙娘小心伤着!”谢谨泽跑到水井处,作势要去夺过温叙手中的木盆。

      见他挡在面前,温叙端着木盆皱眉对他说道:“谢谨泽,你拦在这作什么?快去救火!这火势越来越大了,得快些扑灭!”

      说完她立刻跑向起火处,用力将那盆水泼到正熊熊烧起的木头上。

      谢谨泽看向火光。今晚起了西南风,只怕这火势会被带往其他坊去。
      他心下一凛,意识到事态严重性,随即也加入了救火队伍。

      第二日凌晨,这场火终于被扑灭。
      赵府已经被烧得只剩大块的横梁柱子,一片破败荒凉,四处都是木炭和未被融尽的铜铁物件。

      京兆府尹匆匆赶来,见到将近两条街被烧毁,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一旁的侍卫将他提溜起来,椅在自己身上,焦急地说道:“大人,这火是昨日二更时燃起,火源从赵府出发,好在及时扑灭,未能蔓延到其他街道。”

      京兆府尹又是双腿一软,两眼一翻要晕过去,被侍卫掐住人中:“大人醒醒!大人醒醒!”

      现已五更,距离火起已有三个时辰,可自己却没能及时赶来。那京兆府尹气得呵斥身边的下属:“为何不及时上报!”

      下属面露为难地行礼道:“卑职也是四更的时候接到消息,慌忙赶到府衙,记了案册便即刻往这来了。”

      京兆府尹嫌弃地闭眼挥手:“算了算了,现下纠结这个已经没甚用处。走走走,去看看伤员和被毁房屋的具体情况。”

      待他们赶到赵府时,温叙正在给谢谨泽包扎伤口。

      二人身上都有些擦伤。为了救火,温叙用剑将裙摆割短,看上去参差不齐,发髻松散;谢谨泽的衣袖被烟尘熏的发黑,细看衣袍还有几处被火星灼破了。

      此刻他们坐在一条粗糙的木凳上,温叙正拿起一条绷带,细心地往谢谨泽受伤的右手臂缠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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