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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谢师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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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案中间是阴阳太极图,左为阳,右为阴。
太极图四周均匀分布着卦字“乾”、“巽”、“坎”、“艮”、“坤”、“震”、“离”、“兑”,八个卦象从正北方向按照顺时针方向依次排列。
每个卦字上方还对应着由“--”和“—”组成的符号。
就当谢云慧想要进一步仔细观察时,整个八卦图随着白纸一起消失在了她眼前。
谢云慧也愣在了原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照小说里的描写,原主“谢云慧”无法吸收天地灵气,自然也难以聚气修行。
而吞贼之魄的残缺又造成她先天身体孱弱,易受邪毒侵体。
如此一来,她甚至无法达到最基本的练气期。
所以一直到去世,“谢云慧”都只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凡人。
而现在,谢云慧亲眼目睹了刚才的景象,这可不像是一个凡人身上能出现的东西。
难道“谢云慧”身上有什么他人不知的秘密?又或者是她的到来改变了这具身体?
谢云慧此刻也是一头雾水……
“谢云慧”的父亲是太吾山临霜峰峰主谢自乘,其母魏媛也是临霜峰名闻天下的器修。
而原主与谢云满是双生子,魏媛在生下“谢云慧”便撒手人寰。
可是,不同于先天灵淬剑骨的谢云满,“谢云慧”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流动。
后来谢自乘又发现“谢云慧”总是缠绵病榻,便请了岐黄药宗的人前来问诊。
原来,“谢云慧”的身子不仅吸收不了天地灵气,而且天生吞贼之魄有损,难以抵御邪气,连最基本的锻体都做不到。
为了养大这个娇弱的女儿,谢自乘给原主安排了一处偏僻寂静的居所,又每月请来药宗的人为她诊脉、炼药。
可是魏媛因生下“谢云慧”而死到底是谢自乘绕不开的心结,再加上“谢云慧”长大后性格懦弱,平日里唯唯诺诺。
谢自乘对这个女儿的关心也就日渐消磨殆尽。
虽然各种天材地宝、名贵法器一批一批地朝着“谢云慧”屋里送,可原主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了。
更何况有了谢云满“浮金剑”的名声在前,整个临霜峰也没有人喜欢这个总是谨小慎微、胆小怕事的“谢云慧”。
谢云慧想到这里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
母亲早逝,父亲对自己漠不关心,同龄的姐姐又因为天赋极高,从小生活在众人的追捧和宠爱中,恐怕也难以顾及这个妹妹的感受……
此刻,谢云慧对原主的经历心生怜悯。
可转念她又祈祷着原身不要有什么别的秘密,她不希望局面变得更加复杂。
直觉驱使着谢云慧,她必须尽快找到回去的方法,否则她会被卷入未知的灾难中……
谢云慧又思忖了一会儿,心中大致敲定了自己的行动计划后才回到床上躺下。
这具身体太虚弱了,她需要先睡一个饱觉……
翌日清晨。
约摸天光微亮,一阵悠扬的钟声传入谢云慧耳中吵醒了浅眠的她。
谢云慧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原身的记忆和自己的记忆交缠在一起,碎片似的在梦里闪现。
分明是休息了一夜,她反而觉得自己的头疼愈发厉害了。
谢云慧微眯着双眼,晨光透过窗户纸射入房中,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抬手用手背遮住双眼,慢慢地从手指缝里一点点适应天光。
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闭上了眼睛。
没有出现。
昨天的八卦图再也没有出现过。
谢云慧心中疑惑,却又找不到答案,只好暂且作罢……
屋外的钟声是太吾山的门规之一,无论狂风暴雨、烈日飞雪,所有门内弟子都要在太吾钟响起后开始一天的修炼。
原主虽然身体不好,也算不上正经修炼的弟子,却也日复一日坚持着早起。
她无法修炼,便每日起来诵读心经。
谢云慧起身找了一圈,果不其然在长案的夹层里找到了被撕扯得四分五裂的经书,她的眼神也染上了几分凉意。
这便是原主受伤的起因了。
外门有一个叫华从南的家伙,也不知怎么就盯上了“谢云慧”,总是过一阵子就来羞辱她一番。
而原主是个软柿子,她不想让自己的父亲和姐姐为自己的这些小事费心,竟然从未告知过他人自己受到的委屈。
昨日便是华从南在太吾钟响起后,到原主的住所来欺负她,还施法撕碎了她的经书。
这本经书是一年前谢云满送给原主的生辰礼物,即便只是一本给最初级的入门书籍,“谢云慧”也一直把这本经书当作自己的宝贝。
原主头上的伤口便是在挣扎保护经书的过程中摔伤的。
而那人眼瞧着“谢云慧”受伤流血,也心有余悸,当即就跑走了。
留下“谢云慧”一人又是手忙脚乱收集四散的经书,又是自己包扎伤口。
想到这里,谢云慧冷笑一声,面露轻蔑的神情。
向来只有实力低微者才需要欺负弱者来寻求存在感,这个华从南想必也是个修炼的废物了。
谢云慧看了看屋外的天光,眼看日头逐渐上来,她不再耽搁,在屋里翻找出门派统一的弟子服饰后麻利换上。
一身绛紫色的常服配上高束的马尾,谢云慧还给自己头部的伤口换了一次药,这才心满意足地上山去了。
太吾山的内门、外门弟子都生活在靠近太吾山山顶的地方,而这个小院却位于太吾山半山腰,原主身边也没有侍从,她现在只好一步步走上去。
一路走来,谢云慧连只飞禽走兽都没有看见,周围的景色是清一色的山壁和树木。
谢云慧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她这一走就走了一上午,太阳都高悬头顶了她才到达目的地。
滴水未进的她现在倚靠在树干边急促地喘着粗气,她差点儿觉得自己要累死在上山路上了。
这具身体实在是禁不起一点儿苦力。
一边暗自抱怨,她的目光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景象。
五十米开外有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镌刻着“太吾”两个大字,而石碑后面是零星几个与她身着相同服饰的门派弟子。
这里应该就是太吾山的本部了。
谢云慧缓了好一会儿,才分出精力来感受此处浓厚的气蕴,她猜测这些气息便是这个世界所说的灵气。
她的身体显然不太适应这样的环境,过于浓郁的灵气使她产生了些许醉氧的感觉。
这大概也是原主自己一个人住在半山腰的原因吧。
谢云慧一边想着,一边迈步朝着里面走去。
经过石碑时,谢云慧明显感受到了空气中产生了些许的波动。
这似乎是太吾山的“智能检测系统”,只有身怀太吾印的人才能自由进出石碑产生的结界,作为峰主的女儿,谢云慧也不例外地拥有太吾印。
谢云慧一路走着,此刻正是饭点,在外面游荡的人少之又少。
来之前谢云慧还担心被人群过度关注,好在此时人少,她也乐得清闲。
这样想着,她就走到了一处建筑前,悬着的匾额上写着——五谷堂。
这本来不在她的计划中,可是跋涉了一早上的谢云慧着实是有些饿了。
在弄清辟谷丹是否含有重金属之前,她不敢轻易摄入,现下只好先来饭堂解决一下了。
刚一走进五谷堂,她就看见了一大群弟子都在用餐,这些弟子大都是还未辟谷的外门弟子。
此外就是一些嘴馋的内门弟子,毕竟偌大的太吾山只有这一个饭堂……
一众弟子吃得正热闹,谢云慧见没人注意到她便迅速打了饭,挑了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坐下。
她一边吃饭,一边暗中观察着太吾山的弟子们。
有的人腰上挎着一个小背包,有的人身后背着一把长长的剑,还有的人手上挂着清脆作响的银铃……
除了剑修以外,别的人都是修炼什么的?
谢云慧暗自下决心,之后一定要找一本修行的科普书籍来读读才行。
谢云慧的目光四处打量着,却发现了一个熟人,她握着筷子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呵,她正担心找不到人呢。
来人是一个身佩长剑的弟子,一进五谷堂就贼眉鼠眼地四处张望着,当他的目光掠过谢云慧时,显然也是一愣。
他似乎是有些诧异,可转而脸上又挂起了得意的笑容朝着谢云慧走来。
“哟,这不是谢师姐吗?您怎么也纡尊降贵来五谷堂吃饭了?”
此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座的每一个人耳中。
几乎是瞬间,五谷堂里的人就沸腾了起来,有人发出疑问:“谢师姐?谢师姐不是跟着秋剑神云游去了吗?”
“是呀,我可是看着谢师姐走的,她什么时候回来啦?”
“谢师姐在哪儿?”
……
谢云慧心生嘲讽,他们口中的谢师姐可不是自己,而是谢云满。
而开口刁难她的人正是华从南。
就见华从南笑得更加放肆,一双充满狡黠的细眼紧紧盯着谢云慧道:“喏,谢师姐不就在这儿嘛。”
所有人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在看见谢云慧的瞬间,喧闹的人群立马噤了声。
原来是这个谢师姐啊……
刚刚开口说话的人不免都有些尴尬。
说来好笑,由于“谢云慧”和谢云满两人从小就在太吾山长大,她们的辈分自然也不小,按照规定谢云慧确实是他们大多数人的师姐。
可是这个师姐和“浮金剑”谢师姐比起来简直差太多了呀……
华从南却并没有因为人们的沉默而有所收敛,反而更加张狂:“怎么,大家是瞧不上我们谢小师姐吗?”
“你们还不知道谢小师姐平日里修行有多刻苦吧,太吾钟一响,师姐就会起来诵读《云水经》”
“师姐,今天你带你的经书了吗?”
“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我们大家都很乐意为你解答一二的。”
华从南边说还边往谢云慧那里走去,最后还吊儿郎当地将右手撑在谢云慧吃饭的桌子上。
然而不等他说下一句,众人就见电光火石之间,谢云慧从芥子囊里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朝着华从南的手背捅了下去。
刀尖刺破血肉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随之而来是低沉的女声:“你好吵啊,傻x。”
“没人教过你见到师姐要下跪请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