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咒术高专做政委》仰望初心

6、准特级试炼

　　月退泉来到咒术高专的时候还是十月初，眨眼间，竟也过去了一个半月。这段时间里，月退泉的主要工作就是教授体术和带着硝子出任务。原本硝子是一点攻击技巧也不会的，现在竟也能毫不费力地运用咒具杀死弱小的咒灵了。月退泉对此很满意：一个合格的政委，首先要有自保能力。
　　除此之外，月退泉也在悄悄观察并记录学生们的性格特点。其中记录最详细的，就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准确来说，五条悟是捎带的，夏油杰才是月退泉关注的主体。月退泉的咒灵照对人的情绪变化极度敏感，这也影响了月退泉本人。她发现，夏油杰每次出任务回来，情绪波动都很大，不过，如果是和五条悟的双人任务，这种波动就会小很多。
　　“夏油杰，重点关注对象。”月退泉在本子上画了个圈，以示重视。又在旁边写下“五条悟”三个字，打了个问号。
　　“月退老师！”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拉开，被打问号的对象倒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五条同学，你可以不用这么大声。”月退泉无奈地合上本子，转头道。
　　“老师，终于轮到我和你一起出任务喽！”五条悟大喇喇地拉过椅子，一屁股坐下，声量略微小了一些。
　　“悟，你是把我给忘了么？”重点关注对象也出现在了门口，他走进来，敲了五条悟一个爆栗，朝月退泉微微颔首，“月退老师。”
　　月退泉微笑点头，以示回应。她站起身，目光在五条悟和夏油杰之间扫了一圈，声音轻快：“完成这次任务，你们就是准特级了。先提前恭喜你们。”
　　“老师对我们很有信心啊？”五条悟也站起来，双手插兜，语气戏谑，“老师你真有眼光！”
　　夏油杰从后面薅了一把五条悟的领子，低声道：“悟，收敛点。”他上前一步，直直看向月退泉，目光沉寂如古井，“老师，据我所知，您应该只负责引导，不会出手。”
　　“是的。”月退泉理了理衣服上因坐下而产生的褶皱，严肃道：“这是为了保证咒术师的实力与级别绝对相称。”
　　“相称？我和杰的实力只会超过！对吧，杰？”五条悟顺着夏油杰的动作，一把揽住了对方的脖子，笑得嚣张。
　　夏油杰面露无奈，然而眼中也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当然。”

　　青阪医院。
　　“这次的任务对象是一只准特级咒灵。目前我们的‘窗’已经尽力疏散了相关人员，但重症监护室还有人员没有撤离。”辅助监督冥冥把任务情况简述完毕后，微微笑道，“那就麻烦三位了。”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帐缓缓放下，把三人和冥冥里外隔离开来。
　　月退泉轻声呼道：“照！”少女的腰间立刻黑雾涌动，雾气散去，一把横刀赫然出现。五条悟和夏油杰互相对视了一眼，瞬间明白这就是硝子所说的“障刀”——一把由咒灵储存的威力巨大的特级咒具。
　　月退泉左手摁在刀把上，一副警戒姿态，面上却并不紧张。她对二人笑道：“我去救助ICU里的受困者，五条和夏油负责寻找并消灭咒灵，可以吗？”
　　这次任务的主角本就是五条悟和夏油杰，所以他们对这一安排并无异议。ICU在二楼中心，三人在楼梯口分别，并约好在医院一楼大厅处汇合。
　　可能是因为太平间在负一的原因，二楼的咒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月退泉的主要目标是寻找受困者，所以对于那些在四周窥探的弱小咒灵，她直接选择了无视。
　　在挥刀劈开一只挡路的咒灵后，月退泉看了看ICU沉重的大门，选择用同样的方法开门。
　　于是，门板瞬间裂成两半，向内轰然倒塌。月退泉站在门口观望，正对着她的是一个狭长的过道，过道左侧是玻璃窗和各个工作间的入口，右侧是许多相连的淡黄色帘子，隐约透出其后病床的轮廓。
　　月退泉用刀挑开离自己最近的帘子，露出空空如也的病床。她微微皱眉，上前走了两步，正要挑开第二道帘子，就感到背后一阵敌意袭来。她下意识侧过身去，一个铁盒一样的东西擦着她的脸颊飞了出去，里面的东西洒出，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月退泉左手一甩，刀刃就架在了袭击者的脖子上——是一个男生，比她高一个头左右，穿着病服，此刻正脸色煞白地看着她。
　　“你，你是谁？你和那些怪物也是一伙的么？”男生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道。
　　“你看得见咒灵？”，月退泉默默打量着男生，确定对方是人类后，她收回了刀，低声问道：“这里还有其他人么？”
　　“没有了……他们，他们都被吃了！”男生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场景，一下子抱头缩在了地上，“我也，我也差点……别杀我！别杀我！”
　　月退泉有些头疼地看着对方，她挨个查看了病床，包括工作间，确实没有人。更奇怪的是，连血迹都没有，仿佛那些人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她回到ICU门口，男生还蹲在原地，紧闭着眼喃喃自语：“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病！我没病……”
　　“哎。”月退泉长叹一口气，把刀收回刀鞘，在裤子上蹭了蹭手，才伸出左手道，“你好，我是月退泉。我也能看见那些怪物，我的工作就是杀了它们。”
　　男生猛地抬起头来，语气惊喜中带着几分怀疑：“你也能看见？”
　　“对。”月退泉见对方依然惊恐万分的样子，只好收回手，蹲下身子，抱膝与对方平视道，“你能看见那些怪物，是因为你有咒力，你可以把这理解为一种普通人没有的特殊能力。所以，你确实没病，恰恰相反，你是天赋者。”
　　“咒……力？天……赋？”男生喃喃重复着，失焦的双眼渐渐有了神采，他仔细看向面前的少女，白皙的脸庞上有一道短小的红痕——那是刚才铁盒飞过刮出的伤痕，一双黑眸正以一种温和的目光回视着他，让他莫名感到安心。他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上面有很多细密的伤口，是他在情绪失控的时候，自己用刀片反复刮伤造成的。他又想起刚才ICU大门轰然倒塌的时候，自己躲在工作间的玻璃窗后面，少女的身影蓦然出现在窗外：身姿挺拔，仿佛冬日里的一棵青松。
　　“那我能变得像你一样厉害吗？”男生握紧双手，抬眸直视少女道。
　　“可以。”月退泉没有丝毫犹豫，她站起身来，再次伸出干净的右手，微笑道：“首先，我们先走出这里。”

　　“啊，这些家伙完全不够看啊。”医院三楼，五条悟踹了一脚咒灵扭曲的残肢，打了个哈欠道，“杰，你觉得呢？”
　　夏油杰看着手中墨色的球体，张嘴把它吞了下去。啧，一如既往的难吃啊。他表情扭曲了一瞬，随即恢复了常态，淡淡回复道：“嗯。不过，一个医院居然会出现两只准特级。悟，你不觉得奇怪吗？”
　　“也许这个医院该被查查了。”五条悟掏出墨镜戴上，嬉笑道，“这种事就让校长他们头疼去吧。走吧，月退应该在一楼等我们了。”
　　夏油杰点头，把擦手的手绢朝身后一扔，跟五条悟一前一后下了楼。
　　“咦？”五条悟先看见了和月退泉并肩站在大厅的男生，高声问道，语气抑扬顿挫：“不会ICU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吧？”
　　“五条，”月退泉不赞成地看了五条悟一眼，她眼神安抚地看向身旁的男生，开口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伴兼学生，”她指向在笑嘻嘻站在自己身前的白发男生，“这是五条悟，”然后又指向五条悟身后有着奇怪“一字形”刘海的男生，“这是夏油杰。”
　　“你……你们好。我是羽生云洛。”男生看着这两个怪人，结巴道。真的很怪，他心想，尤其是那个白发墨镜男，好像自己印象中的，呃，江湖骗子。
　　“哦，你有咒力啊。”五条悟摸着下巴，凑近观察道，“哎呦，看起来还挺充盈的。”
　　“悟，”夏油杰伸手拽住五条悟的领子，把他拖了回来，冲男生微笑道：“不好意思，他这个人就这样。”
　　羽生云洛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实际上正在内心里疯狂吐槽白发男的没边界感和刘海男笑容的虚假。
　　月退泉看向面前完好无损的两人，轻笑道，“看来根本没有反转术式的用武之地啊。”
　　五条悟指了指月退泉身旁灰头土脸的男生，笑嘻嘻道：“有啊老师，这不就是吗？”
　　羽生云洛尴尬一笑，他根本不知道两人口中的“反转术式”是什么东西，但他能听出来自己成了被调侃的对象。
　　“月退老师，”夏油杰伸手，递出了一张干净的手绢，“你的脸。”
　　“啊，”月退泉伸手一摸，嘶了一声，她垂眸一看，手指上是一道血迹。她接过那张手绢，笑着感谢道：“你不说我都没发现，谢谢你啊，夏油同学。”
　　“老师回去最好让硝子帮忙治疗一下。”夏油杰顿了顿，补充道，“避免留疤。”
　　“好。”月退泉将手绢叠得方正，装进口袋，打算回去洗干净再还给对方。
　　一旁的五条悟难得没有大咋呼小叫唤着打趣两人。他沉默着看着夏油杰和月退泉的互动，余光之中，是羽生云洛满是歉意的神色。果然是这小子，五条悟心想，一个根本不会使用咒术的人，却能伤到月退，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