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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消逝 ...

  •   这是新年结束的第一天,所有人都沉浸在昨天的元宵节当中,千千万万家也还沉溺于节日的欢乐中无法自拔,有的甚至还在与好友饮酒作乐,雪夜里的灯笼也未熄灭,灯火通明,烟火也还如璀璨的繁星一般在天空中不断绽放、滑落孩童还在追逐打闹,一切还跟过年一样热闹,但唯独只有我在这场欢乐里永远失去了我最爱的那个人……
      先生37岁,我36岁,我们在最美的年纪相爱,本该一生璀璨、幸福的我们却也在彼此最相爱的时候永别,先生不愧是影帝,用自己精湛的演技上演了一出狗血剧里男主对女主掩瞒自己病入膏肓,即将死亡的戏码,若不是我偶然见发现,他估计会瞒到死,然后告诉我他变心了,让我放弃他吧……
      他那时曾说,他想过把我推开,想过要把我拱手让人,可他不舍得,他说他真的很自私,明知道自己会成为我的累赘,会让我痛苦不堪,他还要留在我身边,迫不得已以这种方式陪着我,哪怕只有一秒……我真的恨他,恨他对我隐瞒,恨他不敢让我跟他一起面对,恨他明明可以让我陪他久一点,却只让我拥有了他生命里如雪花般美好却短暂的一刹,可当我问过自己的心后,我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反而恨透了自己,恨自己没能早点察觉,恨自己面对他痛苦的样子自己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无助的流泪。
      当时我发现他对我隐瞒了病情之时,医生给他预测的时间也只剩下了短短的20天,我们错过了过年的烟火,错过了那顿团圆饭,只因那天他骗我在加班拍剧,可当我在无聊刷微博的时候才看见狗仔给他拍的照片,他并不在片场,而是在医院,我以为是他拍戏出来事,结果当我闯进去医生却告诉我他已经到了肝癌晚期了,并且已经开始扩散,来不及了,随后说他估计只有不到20天的时间了,当他从病床上看见了我,眼神里泛起了惶恐,我问医生他是什么时候确诊的,而医生却跟我说在一个月前,我拿着他的检查单,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我气愤又心酸的跑出了病房外,到医院一楼找了个位置痛苦了出来,他不放心的也追了下来,尽管手上还扎着针,他却直接拔掉了。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气愤的吼他,质问他。
      “对不起崽崽,我本来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是我太胆小,太害怕了,我怕你难过,怕我成为你的累赘,我本来想先陪着你,最后找个理由推开你……对不起……”他把我抱在怀里,死死的抱着,害怕我跑掉,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哭腔与自责。
      “我恨你,你把我当什么了!什么困难我们不能一起面对,一起承担,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我靠在他肩膀上,眼泪打湿了他的肩膀,我本来想锤他,可想着他还生着病,我只好强忍着。
      “帮我把我的工作都推掉,让我们在剩下的这些时间里好好的像以前一样好吗?”他松开了抱着我的手,擦拭去我脸上的眼泪,眼睛泛起了红润。
      “好,但是说好了,你不能再瞒着我任何事了,不然我跟你没完。”我嘟囔着嘴,一副小孩模样同他撒娇。
      “好,我保证。”他又将我抱进了怀里,我心里仍有怒气,可是此刻我知道我该收起来了。
      我将他送回了病房,护士重新给她扎了针,我让顾泽先回去了,留下我照顾他,当他吊完药水时已经到快到晚上了,我跟他一起去买了菜,回到家时已经快到饭点了,我匆匆忙忙去厨房做菜,他在后面抱着我,我怎么赶也赶不走,只好任由他像个挂件一样挂在我身上,之前为了不让我觉得反常他只好像从前一样我在做饭他在外面对剧本,而这次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他才能光明正大的来抱我,我们也有好多年没这样了,自从他从拍一部剧爆火之后他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对不完的剧本,就连饭桌上的谈话也变成了聊工作,彼此间亲密的举动也少了,这次终于回到了属于我们俩的世界了。
      吃过饭后,他将我逼到墙上肆意的吻着,等到他吻到我喘不过气他才肯罢休,我的嘴唇也破了,但我觉得这才是应该属于我们俩的幸福,我将餐具收到洗碗机里,随后讲他硬拉着出了门,外面还在下着大雪,路边的小摊贩还在卖着各式各样的玩具还有其他的小物件,情侣们在雪地里点燃仙女棒拍照,顺着天空上绽放的烟火做背景,我跟他也去买了两支,随机找了个路人拍照,大家都看出了我和陆炎,而由于他曾经在采访中说过自己做讨厌在路上被围观,特别是自己跟爱人走在街上的时候,他也是在那次采访种官宣的我,还拿出来我跟他的结婚证,
      正因如此,他的粉丝们看见我们在街上时才不会围观,只是静静的看着,而给我俩拍照的粉丝路人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但也偷偷拍了我俩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和微博上炫耀,看着照片里被雪染白来头发的我们,以及拿着仙女棒在烟火下接吻的我们,记忆一下子被拉回了过去最甜的时光里。
      路边的糖炒栗子还有烤红薯都透着甜腻腻的香气,他顺手都给我买了一些,只因我曾经说过在寒冷的冬季里能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吃炒板栗和烤红薯是一件令人感到幸福的事,红薯他挑的是最大最甜的,板栗是没有壳的,我顺手用签子扎了一些板栗喂到他嘴里,又将红薯掰开分了一半给他,他把皮剥好了递给我,又将我没剥完的那半换了过去,在一起这些年他的爱里全是细节,她看着天空上落下的雪花,不由得伸手接了一片,他本想看清,可雪花早已经在他来不及看清楚的时候就已经化成了一滴水,躺在他手心里。
      “真遗憾,这么美的雪花没看清却化了。”他惋惜的看着手里那片已经融化的雪花。
      是啊,真遗憾,我懂他话里的深意,可此刻我只能假装不知道。
      周围的小孩在堆着雪人,打着雪仗,一切都是那么和谐,我曾经也想过堆雪人可是雪的寒冷让我望而却步,而他却觉得太过幼稚,而今天却不同,他也陪我堆起了雪人,我也将雪的寒冷抛到了脑后,好在之前因为忙没有领养过小孩,如今才成就了这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二人世界,我承认是我们有眼无珠,原来冰天雪地里的这些看似幼稚又寒冷的雪才是这个季节里最令人放松和开心的场所。即使冬天里也依然有玫瑰,他也像往常一样给我买了一束花,广场上有人在打着铁花,当那些如繁星般金灿灿的花火一点点散落,周围的黑也被火光映射成了金色,煞是好看,我依靠在他肩膀上,站在人群中,路人也从拍铁花转到了拍我们,即使在闪光灯下我也如常态一般静静得靠在他肩膀上,有人拍也好,总有人会放假到网上,这样我跟他的回忆又将多了一些。
      看完了街道到繁华,吃完了曾经一起吃过的美食,我们也回到了我们的家里,一起洗了澡,他不能喝酒,我却因为今晚的美好小酌了几杯,他以茶代酒陪我喝了一点,我不胜酒力,喝了几杯便已然醉了,滚烫的眼泪顺着酒劲夺眶而出,我也顺着酒劲抱住了他。
      “这么爱喝又爱哭,以后没……”我趁着他没把话说完就将食指抵在了他嘴上,示意他别说了,他也只能无奈的看着我,醉倒在他怀里的模样。
      “不许你这样说,你才不会离开我呢,阿炎会一直一直陪着我的,我不许你走。”我言语里夹杂着哭腔,还带着点撒娇的语气在他耳边说,随后我就直接醉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多了,他躺在我身边,紧紧的抱着,他的体温顺着我的肌肤传递到我的每一处神经,我在他怀里转过身,他顺着形势在我唇瓣上深深落下了一吻,我抬眸朝他温柔的笑笑,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他静静看着怀里洋溢着幸福的我,即使病入膏肓他的身上仍散发着我年少时喜欢的独特的味道。
      窗外雪已经停了,街道上的行人开始变得熙熙攘攘起来,暖阳透过窗户射入房间里打在正在我正在换衣服的先生身上,雪白的肌肤被暖阳渡上了一层金色,入我年少时初见他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时他还没有这么结实,即使由于患癌后身体消瘦了许多,但仍然风韵犹存,我就在窗台上看着楼下城市的风景,再看看即将逝去的他,我真的害怕记不住他的样子,想多看几眼,想到这些我的眼泪失控的向外流淌,我怕他看见伤神,将头转回了窗台外看风景,可惜他还是察觉到了。
      “我的阿尘还像以前一样爱哭,要是以后我不在了估计能把整个家都淹了吧。”他从桌上扯了一张纸巾,温柔的擦掉我眼角的泪,我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哭得更大声了。
      “不可以,我不要你离开我,你要是敢走,等我找到你我跟你没完,让你眼睁睁看着我跟别人好。”眼泪清透了他肩膀上那一块,湿掉的那一块白衬衫紧紧贴在他皮肤上,他也哭了,只是没有出声,轻轻拍了我的背,像哄着一直哭闹不停的小孩。
      “阿尘,我们领养个孩子吧,这样还能有个人照顾你……我不想看着你一个人,我心疼!”他的脸颊被泪水打湿了,说出后半句时语气里全是哭腔,我学着他的样子用我的衣袖轻轻拂去了他脸上的泪;这是他这些年主动提要领养孩子,可现在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孩子已经不重要了,我想要的只有你啊!哪怕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我发疯似的强吻上他的唇,用舌尖霸道地撬开他的牙关,肆意的侵略着,他随后拿回主权,将我死死的按在飘窗上,肆意狂吻……
      我给我们做了粥,我给他盛了一碗,他却将粥用调羹绞了绞,随后吹了吹,喂到我嘴里,他以前也总这样,不管吃什么第一口都会先给我,随后我也给自己盛了一碗喂了他;吃过早餐后我们去拍了写真,当照片冲洗出来时我紧紧抱在怀里,随后才将它们收到包里,他带我去坐了热气球,风吹扬起了我们头顶的发,热气球下面雪白一片,但也有了一丝丝绿意,他趁我不备,一把把我拉入怀里,紧接着又是一吻落下,就像是想把这些年没亲够的吻全补给我一般……
      这些天里我们有多甜我现在就有多无助,我还在厨房里像以往一样做着饭,在后面抱着我的他却毫无征兆的晕了过去,我赶忙关掉了火,惊慌失措的看着这一幕,发不出一点声音,我紧急的从他口袋里翻出药,按要求给他吃了下去,可他还是没醒,我赶紧慌忙的拿出手机,额头上的汗还未来得及擦,颤抖着手拨打了120,打完之后我像被封闭了泪腺一样,抱着他怎么样都流不出一滴眼泪,直到医生来之时听到他说他只是昏迷了过去,我才松了一口气,赶紧配合着医生一起将他送到了医院,我在医院里一直守在他旁边,我怕他醒来找不到我,困了就趴在病床上睡,醒了就给他擦擦身体,看着我眼前这个面色有些惨白的他我真的好无助,好心酸,可怕他担心我只能压在心底。
      当我还在趴着他身边熟睡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在摸我的头,我梦猛的从梦中醒来,看着昏迷了三天的人重新在我眼前恢复了生机我激动地抱着他哭了起来,随后才告诉医生他已经醒了,医生本来想留下他做化疗,可是他怕自己要是一直待在医院就没有时间陪我,他只好让医生给自己开药,医生拗不过他,我也一样,就只好依着他了,而医生却说他可能距离死亡已经很近了,预测只剩8天时间了。
      “对不起崽崽,都怪我,我应该早点醒的,要是早点醒来我们就不会错过这三天时间了。”他语气里带着自责,眼睛也早已流下了滚烫的泪珠,眼睛红了,为他苍白的脸增添了一丝血色,我只能无奈的朝他温柔的笑笑,一遍又一遍安慰他没关系。
      出院后我们去吃了曾经一起吃过的店,放了念叨了好久的纸鸢,看了曾经一起看过的夕阳……今天真的一下子补回来了这些天的遗憾,之后他带我去了玫瑰花田,让他先进去,我只能蒙着眼在原地等着,等了许久,终于有人给我松开了蒙眼布,给了我一个气球,让我朝他指的方向走,之后有人让我换了一套衣服,是一件白色的西装礼服,一看就是定制款,我很喜欢,但我仍然猜不透他要做什么,之后接连不断有人给我送气球指路,不多时我手上已经抓满了气球,我也在终点找到了策划这些的主角,他穿着华丽的黑色西服在那里等我,周围围满了人,他就站在红毯尽头的花廊下,背对着我,周围的人在放着礼炮,撒着花,当我快靠近他时一块白色头纱从空中落下,不偏不倚的盖在我的头上,我的气球也被换成了捧花,我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了,当我走到他后面拍了他的背时,他才缓缓转过身来,牵着我的手一起面向了台下的人们,司仪开始宣告,路过的媒体开始拍摄,台下的粉丝一边拍照一边在议论,我说过我想要一场被繁花包围,人声鼎沸的婚礼,现在终于实现了。
      “这一路上有过欣喜,有过坎坷,有过欢乐,有过悲伤……不过还好有你陪我一起度过,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司仪还是遵循着传统的主持念着词,只为等待听见我俩彼此对对方大声的说出“我愿意”三个字,说完之后他将戒指从盒里打开,拿出了那枚他特意找人定制的戒指,缓缓戴到我左手无名指上,随后吻了我,我们脸上都挂着泪水,可此刻谁也没有管它们,我们只顾着拥抱,亲吻,无视周围的人,至身于只有我俩的世界里……
      这天本该是他生命结束的倒数第五天,正好是元宵节,早上他给我煮了粥,当我早上起床没看见他时,我便着急着下床找他,而他却正在厨房里煮着粥,他看着已经熬好的粥迫不及待的给我盛了一碗,我拿勺子盛起一勺往嘴里送,虽然如往常一样难喝,但现在却是让我觉得最好喝的粥。
      “怎么样,好喝吗?”他单手撑着头满怀期待的看着我。
      “好喝,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粥了,怎么,我的大明星现在居然会主动给我做吃的了?”他确实不会做饭,甚至就算做出来了卖相好看的东西,也都是徒有其表,很难吃。
      “想着好久没有给你做东西吃了,想着给你做些粥尝尝。”他温柔的笑着,随后用手揉了我的头发。
      “行吧,晚上我们趁着元宵把错过的春节也补回来,怎么样?”我好奇的问。
      “好,都依你。”他温柔的答。
      晚上我高高兴兴的做了一桌子的菜,包着元宵,打开电视看春节晚会的回放,补回我们错过的春节,顺带庆祝一下元宵节,我正哼着曲包着元宵,包好后刚想下锅煮,而这时正在看着晚会的他突然摔到了地毯上,一手捂着肚子,一边往大口大口外吐着黑红色的血液,我将药拿给他吃了,可是却不见好转,反而却更重了,他让我抱着他,我照做了,他用尽力气将手放到我的脸颊上,我早已泣不成声,泪水滴落在他脸上,他嘴角还在留着血,洁白的地毯上全是他的血染红的一朵朵血花,我将头抵在他额头上。
      “崽崽,对不起……你辛辛苦苦做的菜还有元宵我可能……可能吃……不到了,我不能陪你了,以后一定……一定要……一直开……开心笑下去,让我……看……”他的手突然从我脸上掉了下去,他没说完的话我没猜到他到底要说的是什么,我慌忙的给医生打了电话,他赶来时却跟我说他已经走了,可我不信,我一遍遍在嘴上,在心里否认他已经离开了的这件事实,静静的将他楼在怀里,任凭眼泪落下,却怎么也无法出声,医生只是跟我说了句节哀顺变就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冰冷的他和我,早上的粥也成了这个世界上我再也吃不到了的东西,我小心翼翼的给他擦干净身上的血迹,将他放在我给他偷偷定制的水晶冰棺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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