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3号别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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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轻巧的身形和干脆利落的动作，战斗时坚韧冷峻的神色，就算遭到攻击也不声不吭，出招手段和落地姿势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就像是动作片里行动行云流水的忍者武士。
碍于1006的身份，司珈晔真的很想鼓掌叫好，顺便问对方要个联系方式，日后切磋一二。
地下室里的空气很是闷热，女孩的脸掩藏在凌乱的黑发下，冰冷的视线穿透黏湿的发丝鄙屑地扫过那群鬼。
司珈晔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女孩显然也知道，并没有理会，自顾自地蹲在原来的角落里，没一会儿，时断时续的低泣自地下室传出，为这栋别墅增添了几分魔幻色彩。
怎么又哭了？
还有，以她的身手轻而易举离开这里就是转眼间的事，为什么不跑？
司珈晔摘掉手套，绕过那群鬼来到女孩身边，用干净的手递上一张面纸：“擦擦眼泪，手上的伤如果太疼，我会帮你处理。”
女孩抱着膝盖蜷缩在阴影里，一条腿布满鲜血，手因受伤带来的疼痛而颤抖着，她整张脸埋在臂弯里，任司珈晔说什么都不作回应。
不得不说樊居树的心态真是出奇的好，能不懈地安慰人家几个小时，换做司珈晔，几分钟都忍不了。
司珈晔还有要事在身，没时间充当心灵理疗师，她想抓起女孩的手撑开五指，再撒上随身携带的外伤药粉，才刚触碰到皮肤，女孩的手就缩回去了。
她看穿了司珈晔的意图，捡起放在脚边防卫的瓷片，用另一头没有染过其他鬼血的尖端去刺自己的膝盖，她扎得很深，鲜血顺着几近开裂的创口流到地板的缝隙里。
血腥味的散发引来两只鬼，他们畏惧女孩，只敢跪伏在女孩脚下吸吮那摊血，女孩没有穿鞋，在不小心触犯到她的脚趾时，鬼会停下来诚惶诚恐地上调眼珠窥探神色。
见证了前两位异能者的才艺展示，司珈晔明白了她的用意，果不其然，不过几秒，血口里流出的液体逐渐变少直至凝固，伤口肉眼可见的缩窄愈合，形成一道细长的疤痕，那条疤的消失过程就像点燃一根仙女棒，最后无影无踪。
那只受伤的手停止抖动时，疤痕也已经痊愈。
通过观察，女孩身手不凡，跟司珈晔一样属于近战型，而且她还有治愈自身和免死的能力。就是心灵有点脆弱，从初见到现在，几乎没有止过哭声。
到底为什么哭，司珈晔暂时没有心情去细究，多一个帮手胜算更大，如果能达成合作，事半功倍的不是问题。
想到这，司珈晔调整好面对面蹲姿，学着女孩的动作把自己的身体缩的像只鹌鹑，嘴一咧，跟捡到宝似的笑嘻嘻地说：“你要不……”
刚开口还没说完整句话，女孩冷不防地转了个身面相另一边，在司珈晔的梗塞中继续哭泣。
司珈晔：“……”
也对，这件事风险挺大，未知因素太多，她们只是萍水相逢的过客，又不是什么生死之交，司珈晔也没有权利硬要对方跟自己合作，对方预料到自己的举动做出回避行为也是她的自由，没必要觉得对方自私自利没有大局观。
看她哭的如此悲痛长久，也许心里受到的伤极端到能够忽视外界的所有变动，就这样吧，如果她的选择能让自己好受一点，那就继续像现在这样，保持原样。
临行前，司珈晔蹲在女孩身边戳了戳对方的手臂：“喂，照顾好自己，尽早离开这栋别墅，深夜鬼少，方便行动。我还要出去救其他人，这粒薄荷奶糖给你吃。”
她把一颗绿色包装的糖球放在女孩脚边，慰藉不假，也有些托人办事先送礼的意味：“今天到明晚我都会在这栋别墅里活动，我的需求你应该也明白，方便的话请随意。”
司珈晔说完，又在她脚边放下一颗糖球，之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地下室。
关上门，隔绝掉身后的芜杂与腥秽，司珈晔紧闭双目靠在墙壁上缓神顺气。
脏乱差，铺天盖地的血迹，糜烂腐臭的碎肉，层层叠叠的窒息感围堵着快要死亡。
她站在门边用掌底揉搓眼睛，巨大的冲击力主动为她清除脑内的混乱，再含住两颗冰凉的薄荷糖，下线已久的状态终于找回。
“哒、哒、哒……”
听到走下楼的声音，司珈晔迅速拉上口罩戴好手套，主动上前迎接，脚下弄出的动静不比对方小。
“里面那个被吃的人，不久前猝死在安全屋里，被清理人员发现送来这里，人类生命还真是脆弱啊……”
“这种天气，不新鲜的食材是没有资格端上长桌的，那块肉也不健康，味道还难闻，除了年轻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不过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肉质鲜嫩的人，这种低等货色只能施舍给这群没用的小鬼了。”
管家的絮语从空旷走向低闷，他站在司珈晔面前时，此刻的站位，让她觉得很不爽，想了想，目前的条件不允许有任何异议，也就暂时忍下了，不过她也没有以仰视的姿态回望对方。
“你还真是幸运呢，看来我的眼光还不错，”管家停下脚步，转过身以引领的姿态走在前面，“不久之后我就能晋升，到时候我的位子就由你接替吧。”
“多谢提拔。”司珈晔只闷声回应了几个字，少说话，打造不易接近的形象，就能有效避免关系上的拉近和不必要的提问，减少麻烦。
管家继续自言自语：“像你我这样能坚持到现在不为人肉左右的鬼，别墅里所剩不多了，新来的这群小鬼总是把持不住，吃过一次肉后食髓知味，无视规定自作主张，下场嘛，就由三楼的高阶员工处理。”
看来猜想的没错，小鬼不经允许擅自吃人，那么就会被以同样的方式被更上一层的鬼吃掉。司珈晔静静地听着，最好能再获得些更深层的信息。
“嘘，这是我们的秘密哦，”脚步声停，管家回身做出噤声的手势，“三层以下的员工里，只有我们知道真相，过几天别墅还会扩招，由你安排，目标群体就选择那些没有吃过肉的家伙吧，鬼街上的也可以纳入考虑范围。”
“嗯，交给我。”
司珈晔忍住想要踹对方屁股的冲动跟管家在后面，看到地面上恰巧有根粗树枝，眨眼之间又想到千年杀也不是不可以。
“还有一件事，”管家突然增大音量，提醒道，“今天刚好来了一位新员工呢，你忙完明早把他带下去跟那群鬼一起吃肉，明天好一锅端上餐桌。”
司珈晔想到别墅里编号1000往后的员工只剩下她一个，如果所有事都交给自己来做，那么最终目的就会因这些琐事耽搁，这个新来的员工也许还能短暂地分担点重担。
细想过后司珈晔只能选择应允，新来的员工势必不熟悉工作内容，管家那里恐怕没那个胆量打扰，只能时刻跟在她身后问东问西，这样一来身边就多了一条眼线，行动起来更不方便。
要到明天早上才能甩脱，看来得尽早解决隐患。
司珈晔再次为冯骋默哀了一分钟。
猝死，至少过程只有短暂的痛苦，避开了承受未知带来的忐忑和死亡威胁下的恐惧，不用在刀刃切割下凄苦哀嚎，无须在意识涣然前体会血液的流失和温度的消减。
“对了，事先通知你一声。”踏上最后一节阶梯时，管家顿住身形，黑色燕尾服下的肩膀耸动着，弯曲的后颈几乎呈直角，在司珈晔的视角里，是看不到头颅的。
他在吸气，疯狂地吞吐着空气。
“滴答滴答——”
曜黑色的石砖上因液体的滴落而折射出光点，管家抖动多时的身体倏地停住，他猩红着双眼回望司珈晔，擦去嘴角的两道涎液，哑声道：
“你千万不要以为跟1020相熟就能行使优先享用权，她脖子上的肉我已经觊觎了很久，她是我的，她的肉也只能是我的！”
他越说越癫狂，怒目切齿地把脸凑到近前，一开一合的嘴巴里有腥臭味，牙缝之间还残留着血渍：“你，听清楚了没有？”
为打造确实被威慑到的假象，司珈晔的身体挺直得像块木桩，她颔首：“嗯，明白。”
“明白就好，”管家的脸色变换的速度如同软件里猝不及防的广告跳转，他恢复原来的形象，再次吩咐，“明天上午10点理发，等地下室那群小鬼吃饱喝足后，把他们控制住，记得保证食材的新鲜度。”
“磨好刀，明天我要亲手切割亲爱的1020。”燕尾服和黑色皮鞋，还有纯白色的手套，配上这身行头，管家的这句话正式的如同诗朗诵。
新来的鬼编号1021，是司珈晔当时在鬼街巷子里堵到的男鬼，他正呲着个大牙跟在身边。
离得太近容易捕捉到细节，司珈晔让他走在自己前面。
通往地下室的幽长石梯上，男鬼说笑着如何向往别墅的生活，如果这里是自己的该多好之类的话，突然，他放出一句令司珈晔无语的疑问：“组长，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儿见过？”
“见过，”司珈晔淡淡地吐出两个字，“门口。”
男鬼摇头否认：“不是，别的地方，我们肯定见过。”
闻言，她放慢脚步。
“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套近乎就能不劳而获？”渐入佳境的司珈晔展现的姿态成功劝退男鬼。
他没有放弃，走在前面依旧在回忆，记忆里寻到一些苗头时他堆笑着回头确认，司珈晔眼疾手快，将男鬼的脖子往反方向一扭，不过须臾，对方失去意识跪倒在地。
司珈晔把地下室包括这只男鬼在内的所有鬼堵上嘴捆成粽子撂到一边，女孩还在角落哭泣，谁也不理睬，脚边的奶糖连位置也没移动过。
已经临近黄昏，是时候趁职务之便搜寻其他幸存者的下落了。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13号别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