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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故事开始的那个下午 ...
秋礼的第一次心动发生在某一个黄昏,电视里正在播放着某一部狗血偶像剧,秋礼个人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只有爱情的剧集,但是那毕竟是一个百无聊赖的黄昏,整个世界都昏昏欲睡,黄昏的光晕平等的撒进每一扇窗户,留下淡黄色的光斑,连往常会听到的鸟振翅的声音都没有出现,好像全镇的鸟都一致决定要在这个下午睡去。电视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新闻,世界和平无事发生,秋礼换了好多个台,最终勉强值得一看的竟然只剩那部偶像剧了,好在秋礼也只是想随便听点什么不让自己织毛衣的时候过于无聊罢了,所以就算是偶像剧也无所谓了。
电视慢慢播放,就这么时不时看一眼屏幕又时不时听一下对白,秋礼突然看到了那张她往后三个月都无法忘怀的脸。那个面容清秀的男生正笑着对女主角说着什么,秋礼再也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去织毛衣了,她盯着屏幕,不可思议的发现世界上居然有人可以长得那么好看。
接下来的几天,秋礼几乎是废寝忘食的看完了那部她曾经不屑一顾的偶像剧,越看便越为那个男人着迷。他在剧里饰演的角色叫宋明辉,是个开朗活泼的人,秋礼甚至觉得他的头看起来毛茸茸的,很像小狗。
秋礼喜欢小狗,特别特别喜欢,喜欢到每天都要抱着小狗玩偶睡觉。不过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养狗,因为她喜欢的只是小狗毛茸茸的样子,完全不敢想象去照顾一只活生生的小狗。
“叶公好龙,秋礼是那种会无比喜欢某个事物却完全不敢去接近的类型呢。”秋礼小姐的首席评论家吴悠如是说道。
“完全正确,但是叶公应该比我恶劣很多吧?毕竟他可是一看到龙就赶紧躲起来了啊,我应该不会那样,我会从一开始就完全不让龙有接近我的可能性。”
“听起来怎么这么沾沾自喜啊,我又没有在夸你。”吴悠把手上的书轻轻拍到了秋礼的脸上,“你以后绝对会因为这件事吃大亏的,绝对。”秋礼没有躲开,书就盖在自己的脸上,导致声音闷闷的:“这不是还没有吃亏嘛,等吃亏了再后悔也不迟的。”
当时的秋礼怎么也不会想到后来发生的事,她在认识林祁不过一个月就气的想把之前的自己狠狠打一顿,这都不能算是吃亏了好吧,简直是酷刑!怎么就不能换个地方住,偏偏选在了那个家伙的隔壁啊!说好要躲的好一点的,这不是完全没有躲过嘛!
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的秋礼会考虑的事情,现在的秋礼满脑子都是宋明辉,一想到那个少年温温柔柔的笑容,秋礼感觉自己都要飘起来了。不过宋明辉不是男主角,女主角最后和性格乖张的男主角在一起了。秋礼不理解,但是她还是挺庆幸的,毕竟宋明辉值得更好的人。
反正,至少不是自己这种普通到尘埃里的女孩子。
秋礼在前不久刚刚退学,因为班上男生肆无忌惮的语言暴力,或者换一个说法,老师和秋建业的说法——那些男生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但是秋礼开不起这样的玩笑,秋礼接受不了每天被当众议论,接受不了那些男生说:“喂,大美女秋礼不是你老婆?”“瞎说,明明是你老婆。”连秋礼自己都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好看的女生,她只有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因为学业压力,秋礼甚至没有打理长发的时间直接剪了齐耳短发。可是她是个“乖孩子”,“乖”到都不知道怎么发脾气的乖孩子。秋礼总是对那些戏谑感到愤怒,她想骂人,可是能想到最过分的话也只是:“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
这样的反抗当然是无用的,秋礼每一次反击换来的都只会是更过分的“玩笑”。比如她的丑照被故意放到校园墙上,每次老师要求秋礼回答问题都会传来起哄的声音,如果秋礼被老师表扬,那些无趣的男生又会用搞怪的语气大声叫秋礼的外号“Alian”。他们说秋礼是外星人,秋礼不知道为什么,也没功夫去打探。她只是想好好学习罢了,只是想替妈妈争口气罢了。
但是这些声音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那样明晃晃的恶意真的会让人特别难过的。而且秋礼完全没有混入女生的核心圈子,也许那些张扬肆意的闪闪发光的女生们也觉得秋礼是外星人吧?秋礼不追星不看网络小说,觉得这是很幼稚的行为,也不怎么喜欢八卦,认为那也很无聊。久而久之,她就没有朋友了。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圈子,只有秋礼是一个人。上课要求讨论和合作的时候是最痛苦的,毕竟没有人愿意和秋礼一起,她只好一个人完成任务,然后顶着老师怀疑的目光展示。
说实话,这样的校园生活真的不是不能接受的,只是那些男生的嘲笑声真的有些刺耳,秋礼忍无可忍最后找老师说了这件事,老师劝秋礼就原谅那些男生吧,他们毕竟还很幼稚。可是秋礼那时候也只是刚刚上高中的学生啊,那个时候的秋礼没有足够任性的资本,她也不想回家面对妈妈失望的表情,毕竟妈妈为了让秋礼过的好一点已经很努力了。妈妈卖了老家的房子,在学校附近租了学区房,又帮秋礼办了走读,这样她就不用每天晚上都忍受同寝室同学的夜间谈话,妈妈还尽力每天给秋礼送饭,因为秋礼没有一起吃饭的人,秋礼觉得每天去食堂吃饭都是煎熬。偶尔妈妈太忙没有时间送饭,秋礼就必须去食堂吃饭,然后忍受那些男生起哄嬉笑的声音。
她就这样熬过了两年漫长的高中生活,可是也许是因为自己太不争气了吧,妈妈在她高三那年把秋礼丢给了她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秋建业。秋礼长得和他挺像的,都是塌鼻梁,单眼皮,都有一张好像全世界都欠自己的脸。可是秋建业没有因此对秋礼产生什么好感,反而只是冷淡的对秋礼说:“你妈租的房子我给你买下了,以后我每个月给你3000生活费,自己照顾好自己。”然后秋礼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就没有见过秋建业了,每个月秋建业的另一个女儿秋然会来看看她,确保秋礼还活着,这样就算是秋建业没有违背和妈妈的约定了。
其实秋礼也知道妈妈离开的原因,这两年她们母女二人几乎是在靠着妈妈的积蓄生活。妈妈没办法做全日制的工作,每天不过是找些零碎的活计来补贴家用。这样坐吃山空肯定不能长久,秋礼其实隐隐猜到妈妈已经快要无法维持两个人的生计了,妈妈走之前的饭菜几乎没有油水,但是秋礼很懂事,没有问她。
秋礼不怪妈妈,因为她也能想象到底是多无助妈妈才会去求自己的前夫照顾孩子,她几乎能看到妈妈站在秋建业面前攥紧衣角然后尽力陪笑的样子。其实生活这笔帐秋礼早在初中他们刚刚离婚的时候就算过了,妈妈因为秋礼的缘故根本没有办法找全日制的工作,而工作时间灵活的工作又只能堪堪负担起两个人的生活,生病之类的变数是她们完全无法考虑的,所以秋礼不能说什么,也不应该埋怨什么。
自己照顾自己这种事,秋礼很早就学会了,只是在高三的学习压力下,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不过这也很好了,至少自己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生活,真的,已经很好了。只是偶尔秋礼会想妈妈,会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想起以前妈妈开着车风风火火的出现在学校门口,然后掏出冒着白气的饭盒坐在秋礼对面,笑眯眯的问:“今天有发生什么开心的事情吗?那群臭小子有没有再欺负我们礼礼?要是有一定要告诉老妈,我一定会把他们揍一顿。我夏梅的女儿可不是他们欺负得起的。”秋礼每次都只是摇摇头,然后跟妈妈说今天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秋礼讲的颠三倒四完全离不清楚因果,夏梅女士永远都会笑着听完,那是秋礼灰暗生活里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后来,后来那件事情发生了。秋礼还是忍受不了,选择了休学。秋建业当时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但是秋礼还是说自己不想再呆在学校里了,最终居然是那个冷冰冰的秋然替秋礼说话,秋礼才成功办了休学。
然后,秋礼就一直在家里呆着,每天看看书,数着时针过。这样的生活很无聊,前一天和后一天几乎没有区别,时间仿佛融化了,所有时刻都混淆在一起,白天和夜晚再无分别,只是偶尔住在楼上的吴悠会来看看秋礼,然后她这一潭死水一样的生活又会归于宁静。
不过虽然是独居,秋礼的生活也不是一塌糊涂,夏梅女士走之前要求秋礼打理好她们的房子,秋礼也确实每个星期都好好打扫,只是她的作息不再规律。本来在学校住宿的时候就因为室友夜谈而不能早睡,她养成了在被子里偷偷看书的坏习惯。日夜颠倒的生活于她而言反而比较容易适应,毕竟夜里可比白天安静多了。她每天需要考虑的事情也就是明天吃什么,然后起个大早去菜市场把一个星期的菜买好,然后每天掐着饭点去倒垃圾就不会碰见邻居。
本来她有考虑过每天点外卖过活,不过算了一笔账后发现每天自己做饭每个月能省下不少钱。秋建业给的钱省一分就可以让妈妈少受一分的苦,秋礼于是按照自己计算的最简菜单生活着。毕竟健康也是母女二人的资产,秋礼没打算让那些人毁掉自己的人生。
不过,高中肄业能做什么呢?好像只有服务员之类的工作可以干了,自己这么做果然还是对自己不负责啊。可是,秋礼真的无法面对那件事情。所以每每想到这里秋礼都会命令自己住脑,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考虑。
总之,宋明辉的出现成为了秋礼这段日子里最大的变数。秋礼突然发现以前夏梅女士说偶像剧害人不浅其实也不是完全有理,偶像剧其实还挺好看的。
不过,总不能翻来覆去的看电视剧吧?秋礼在刷第二遍的时候就腻了,毕竟这部剧真的没有什么悬念和细节,完全就是男女主的爱情故事还有各路人马突然跳出来阻拦他们在一起这样俗套的故事,但是宋明辉在这个刻板的故事里立体得不像样子,简直像是真实存在的人。比如班上有女生值日搬不动水他会主动去帮忙,比如老师上公开课没有人回答问题他会主动举手,比如女主月经期间肚子疼他会传小纸条问要不要自己帮什么忙……一个一个的细节把这个人物刻画得无比生动,秋礼又刚好是那种会被细节打动的人,宋明辉住进秋礼的心里显得那么自然。
不过秋礼也知道角色终究是角色,那个扮演者叫林祁,在她的同龄人里还算是知名。因为别人不间断的念叨,秋礼对他的性格还是略有耳闻的,听说林祁很有个性敢想敢说,怼过不少人,很多他的粉丝就是迷恋他的这种“真性情”。可是那么锐利的语言终究会刺伤别人的吧,宋明辉就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但是,毕竟林祁给了宋明辉这个角色生命,秋礼对他也说不上讨厌。
于是秋礼看在宋明辉的面子上勉强关注了林祁,也在宋明辉的标签下陆陆续续发了很多帖子。秋礼甚至把微信头像和背景也换成了宋明辉,吴悠看到后直言秋礼这是铁树开花。
日子就这样粘稠缓慢的流动,秋礼几乎以为自己就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某天死在家里被物业发现。“咚咚”有人敲响了她家的门,秋礼还以为是吴悠来进行不定期投喂就直接穿着睡衣去开了门,结果却对上了那双自己日思夜想的眼睛。眼睛的主人带着口罩,笑眯眯的说:“你好,我是你的新邻居。今天刚刚搬过来想着认识一下。”然后他把一个袋子塞给秋礼,“这是见面礼,我可能有点吵,就请你多多体谅了。”
不知怎么的,那天飞鸟振翅的声音特别响,就好像前几天沉沉睡过去的鸟突然齐齐惊醒,鼓起勇气决定一起飞向那个曾经一无所知的远方。
可能有点慢热,两个人都是成长型的,可能现在看起来不完美都是会慢慢改变的。还有就是女主成绩很好,后期会回到学校的(笑死中国高中生怎么可以不高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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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故事开始的那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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