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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萧郎 ...

  •   酒肆。
      亓孟琏没有犹豫直接要了两壶美酒。
      被迫前来的萧洺州坐在亓孟琏对面,和对方一起一口一口的抿酒。
      算起来,亓孟琏其实是没怎么喝过,从前他多饮茶。
      所以如此,自也尝不出这些佳酿之间的不同。
      他自己喝得倒是带劲,没过一会面前的酒壶就空了。
      萧洺州没怎么喝,亓孟琏就想拿过来。
      但是被对方挡下。
      “住口,别喝了,这不是你请我的么?”
      亓孟琏有点迟钝。
      “是这个道理没错。”
      发觉他困惑的样子,萧洺州无奈,提醒道:“你醉了?”
      亓孟琏还好,就是头有点晕,远没有到那种喝醉的程度。
      于是他坚定的摇了摇头。
      亓孟琏咬舌,让自己更加清醒,确实不能再喝了。
      一点也不想丢人。
      他重新拿出一个温润和蔼的浅笑。
      “我可不是那么容易醉的。”
      亓孟琏起身,回去的路上在街市上吹了吹风,最后才回徐府。
      徐府不大,是上一任官员留下的旧宅。
      府邸上下冷清。
      他直接回到客房,没怎么收拾直接睡下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睡梦之中亓孟琏腹痛愈甚,几番辗转,最终还是醒了。
      没有到第二天。
      亓孟琏决定还是先找点吃的,一会再尝试睡觉。
      他起身慢慢蹭到房间中央的桌子旁边,正好有一盘点心。
      亓孟琏拿起一个送到嘴边,正嚼着。
      有一个人端着不知道盛着什么的碗,毫无征兆的进屋。
      萧洺州没什么特殊的防备,他先是一脚迈进来,向床铺的方向看了看发现没人之后转身。
      和捂着半边肚子吃东西的亓孟琏撞个正着。
      “……”
      “?”
      亓孟琏不动声色。
      他看向萧洺州持物的手。
      萧洺州十分淡定。
      “你,没歇息?”
      亓孟琏不甘示弱。
      “歇下了让你一碗药毒死?”
      萧洺州语塞。
      他迟疑一瞬,想到之前亓孟琏还怀疑他的事,硬气起来。
      他扯了扯嘴角,道:“这是醒酒汤。”
      亓孟琏移开目光,吃了东西还是有点不舒服。
      话语间萧洺州已经走过来顺手把东西放到一旁。
      带着不多的诚恳,问道:“你说实话,我看上去,真的那么不像好人么?”
      亓孟琏回神。
      轻轻一笑。
      “没有没有,就是有点不敢相信。”
      他就一直维持着刚才的动作。
      萧洺州瞥见。
      “你肠胃不好?”
      “此言有理。”
      翌日。
      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亓孟琏起身。
      从身上摸出一个药丸吞下后才再次入睡。。
      大约中午,那点晨雨才渐渐停下。
      初春雨后,四处都融着花香。
      亓孟琏随便套了件衣服四处溜达。
      正巧撞见了风尘仆仆的临沂。
      对方来得匆忙,衣角沾了点泥土,还没干。
      “你这是干什么?”
      这人应该是正愁没人给他接风洗尘,看到亓孟琏就神秘兮兮得凑了过去。
      “公子,我方才见到一个人。”
      “?”
      “就在你身后。”
      对方捕不着痕迹,侧目向他后方看去。
      亓孟琏闻言疑惑,顺着那人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对上不远处的。
      萧洺州。
      “……”
      他毫不犹豫错开。
      找着别的话,一边走一边撇开话题。
      “你刚才说你干什么去了?”
      试图甩掉身后之人。
      “刚才属下去城边酒楼转了一圈。看到萧大人和另一。”
      “你去酒楼干什么。”
      “不知道。”
      “?”
      亓孟琏觉得临沂不想跟自己坦白。
      “……行,继续。”
      “方才属下看到萧大人和另一个不像本地人的人走在一起。”
      亓孟琏点头。
      “依公子所见,那人会不会是萧大人的姘头?”
      “嗯……嗯?”
      亓孟琏刚才是真的觉得临沂所说不过平常之事,没什么值得深究的。
      但后面这疑问,他差点用口水呛到自己。
      “没记错的话,你方才说跟他走在一起的是个男子吧?”
      临沂所说简直匪夷所思。
      但是对方不但没有什么反应,反而还郑重的点了点头。
      “是。”
      他看亓孟琏一脸难以置信,出言解释。
      “公子,世间之情并非只局限于男女之间。”
      平常亓孟琏倒是很少露出这种神情。
      “那,什么姘头,说来听听?”
      他想得入神,不巧没发现前面的徐适潭,和对方撞了个正着。
      现在他有点后悔,好像说的太大声了。
      这样不会让萧洺州萧大人颜面扫地,名声受损吧?
      来者笑了笑。
      “世事难料。”
      亓孟琏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
      “什么?”
      亓孟琏刚想接着说,但是没有得到机会。
      “公子先别急着说这个,有人找你。”
      亓孟琏收起有点不正经的姿态,不过他确实想不到谁会找到这里。
      “烦请带路。”
      正堂,一般用来招待客人。
      来者衣肥体宽,不像善茬,在亓孟琏心中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他见徐适潭带着人来,一下就看到了亓孟琏。
      他笑了一下。
      “这位想必便是四殿下了?”
      亓孟琏闻言蹙眉。
      不等他想这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对方就开始寒暄。
      他废话太多,亓孟琏捡着重点听了个大概。
      原来此人便是扬州县令张撷容。
      若不是他自明身份,亓孟琏还以为是哪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及冠后四处闲逛。
      皇后之弟竟也这么鄙俗,不过如此。
      亓孟琏皮笑肉不笑。
      “这么说大人是来问本王安的?”
      张撷容连连点头。
      “正是。”
      “那没什么事大人请回吧,本王很忙。”
      “什,什么?”
      张撷容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一通热情会被亓孟琏浇得这么彻底。
      平日欺压旁人惯了,换亓孟琏来呛自己他逐渐恼羞成怒,但是不敢发作。
      亓孟琏从徐适潭身后的位置走向前。
      “大人忙着处理地方事务也该很忙吧?”
      亓孟琏好像知道自己的命现在很贵,有点嚣张。
      他脸上写着‘看不出来本王现在不想废话么劝你识相的话最好躲得远远的’,就差主动开口直接把人赶走了。
      哪知这中年老叟到底是真没听懂还是装听不懂似得又说:
      “下官不忙,平日清闲惯了,此番听闻殿下莅临,恕未远迎,恕未远迎。”
      “哦。”亓孟琏淡淡。
      “不过适潭既知晓殿下前来居然也不通知本官一声,这实在是……”
      这次他没有说完,亓孟琏就开口打断。
      “大人一揽一州事务,没想到还能得闲,实在是佩服。”
      “本王此番行程规划严密,大人又是从何处听来的闲话?”
      张撷容被他说的一愣,没想好怎么接话。
      细算一下,随问应该还没有到,如此说来。
      “想必大人还听说了一件事吧?”
      亓孟琏伸手去摸玉扇然后想起来自己没拿,只好收手揣在胸前。
      “陛下还特派枢密使大人亲往,大人可瞧见他了?”
      他看见对方怀疑的神情。
      “还是说,你派人盯着本王?”
      张撷容敢,但是他不敢。
      亓孟琏略费口舌把他吓跑了。
      然后他只停在屋中。
      “殿下,从前多有冒犯。”
      亓孟琏不觉得。
      “潭兄以后还是叫我亓公子吧。”

      萧洺州发现亓孟琏试图甩掉他之后就没有再继续纠缠。
      他停在长廊抬头望天。
      然后视线凝聚在不远处的房檐上。
      他自幼习武,用轻功很轻松便可跳上去。
      萧洺州现在有一个好点子。
      他悄悄跳上房檐,像一只夜猫,顺着亓孟琏刚才走过的地方,一点一点挪过去。
      正好就赶上对方把张撷容气走。
      不小心听见了亓孟琏和徐适潭两人的对话。
      殿下……
      亓公子……
      萧洺州讥笑,这么快就摊牌了?
      那从前种种又是为何。
      谁又知晓,不过他知晓的是现下自己不是唯一知道亓孟琏身份的人。
      虽然那个人的眼睛就让人觉得不普通。
      “?”
      “大人?”
      “您在房顶上干什么?”
      “……”
      “谁?萧洺州在……房顶上?”
      方才接待张撷容的家丁送走那人后回来正巧撞见萧洺州扒着瓦片咬牙切齿的模样。
      亓孟琏弄清究竟是谁后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萧洺州要大上两岁,为何这人种种举动让他有一种在照料幼弟的感觉。
      难道是他太老成了?
      不过在亓孟琏想到今日临沂疑似撞见萧洺州和姘头幽会的事后瞬间没有了那种奇怪的亲近感。
      他脸色暗下一点。
      “萧大人,你在房顶上干什么?”
      萧洺州强装淡定,实际上是不知道如何回话。
      他身手敏捷,很优雅地从高处跳下。
      “赏日。”
      张口就来。
      亓孟琏没有拆穿他,勾唇一笑。
      “日头圆么?”
      “房梁好听么?”
      萧洺州点头。
      亓孟琏微愠。
      “萧洺州。”
      对方挑眉,掩藏住刚要流露出的诧异。
      亓孟琏很少叫他全名。
      “管好你的下半身。”
      “?”
      说完后对方便拂袖而去,没有给萧洺州开口的机会。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萧大人琢磨这值得深思的七个字。

      亓孟琏肯定,张撷容如果没有派人跟踪,那便是有人走漏风声。
      以亓孟琏的能力,不可能有人跟随一路还没被发现。
      他想着会是什么人给张撷容通风报信。
      脑中忽然闪过在客船上时偶遇的小少爷。
      他记得当时徐适潭说过那人是张撷容的独子。
      有点意思。
      张子嗟出手豪气又一身锦缎,又为何那么巧就出现在亓孟琏他们搭的客船上?
      而且认识亓孟琏。
      亓孟琏拄头沉思,另一只手给自己倒了点水。
      良久,拿盛着水的杯盏和茶壶轻轻碰了一下。
      瓷器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屋中有些刺耳。
      “有趣。”

      日头渐渐大了,好像前几日从未下过雨一般。
      随问如期而至。
      萧洺州早早出门,假装自己刚到。
      不出意外,张撷容拖家带口地到城门恭迎萧洺州。
      绝口不提对方前来所为何事。
      “大人不必客气,你我本是同僚。”
      萧洺州打断对方。
      张撷容不甘示弱,欲将萧洺州拉到张府落脚。
      眼看随问就要被说动了,萧洺州欲擒故纵一口回拒。
      对方见和他说不通就开始向萧洺州引荐自己儿子。
      “萧大人,此乃犬子。”
      他把刚才跟在身后的张子嗟拽到跟前。
      “日后若是有缘,还望大人指点一二。”
      萧洺州是有名的萧国公之子,身手了得,对各种功法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但他素日待人平淡,甚少传授自己所知所学,若是能受萧洺州指点自是不错。
      身后张子嗟被自己父亲拽到跟前,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子。
      等到他看清萧洺州后才回过神来。
      此人,于他而言不过是大上几岁。
      充其量算个兄长,居然还有指点一说?
      张子嗟面露不喜。
      这一表情被萧洺州收入眼底。
      “既然小公子不愿,那又何必强求。”
      他自幼高矜,没把张撷容放在眼里,本来就没打算和这人又多少交集。
      给他这么一句话已经算是有分寸了。
      如此一来,萧洺州更不想去张府了。
      “那大人可选了住处?”
      张撷容不知道哪来的脸皮,居然这么厚。
      虽然萧洺州不想答应,但对方提了不只两次,加上还有些事若是他身在张府会办得更方便些。
      于是答应了下来。
      停驻片刻,车队终于又动了,遣散周边人群萧洺州好像看到掠过去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偏头看去,那人就站在最显眼的地方,没有因为兵士的呵斥而后退。
      他们就这样交互目光,对视了几秒。
      不得不走时,萧洺州看到那人唇瓣轻动。
      “什么?”
      他声音很小,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把内心的想法说出口了。
      亓孟琏的嘴巴不动了。
      他双目微弯,笑意盈盈的注视着萧洺州。
      直到对方被迫移开目光,看不到他。

  • 作者有话要说:
    咕了好久,抱歉抱歉
    虽然不知道自己忙了点什么但是后来发现自己确实没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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