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井池

4、劈柴炒菜话剧本，锅碗瓢盆交响曲

　　一片枯叶轻飘飘落下，发出细细□□。

　　枯叶：“哎呦，疼死我了。”

　　少年提着斧子，寻到了声音的源头，似乎对此已是见怪不怪。

　　“咔嚓”

　　一斧子接着一斧子劈下，木屑飞溅，擦过刀刃。

　　粗大的圆木被砍下两刀，劈成了四份。一束束柴整齐堆垒在一起，堆成座腰高的小山。

　　太阳静静爬上屋头，风轻轻摇荡，搭在墙头的寒梅不时垂落。

　　一切似乎都太静了，只剩下斧头抬起落下的声响。

　　就连□□的树叶也不再哭嚎，被风不知吹到何处。

　　少年砍了近一半的木柴，将它们用一根粗糙的木绳扎起，堆成了个三角形。

　　将木柴托起，寻到了个向阳处。再一一解开，码好，放在阳光下烘烤着。

　　午后的斜阳暖暖的，将木柴渡了金边，空中飘浮着尘粒。

　　少年感觉浑身温暖，似乎坐在了火炉边，被炉火暖和着。咪了咪眼，打了个哈气。

　　蹲坐在枯黄的泥地上，望着风荡林梢，被清风吻了脸。

　　眨了眨眼，摆脱了暖阳的困眠，撑着手从地上爬起，走回了灶房内。

　　灶房木门紧闭着，推开门，似还弥漫着热水的暖气。

　　掀开锅盖，热腾的开水已然消失，只剩下零星一点流积在锅底。

　　少年拈着桌角的抹布，将铁锅周边的水渍擦净。又拿起挖勺，探进锅中，将不多的水挖出，倒入水缸中。

　　水缸里发出哗啦啦声响，尽是清水与瓦壁碰撞响。

　　少年瞧了瞧灶旁的菜蓝，菜不多。只剩下些瓜果蔬菜，菜叶还泛着焦黄。

　　少年思忖了下。

　　“也就只剩这一些了，炒个青菜，也只够吃一顿”

　　将菜叶子用缸中的水洗净，点燃了灶底的柴火，咯吱作响。

　　用铁勺控出块石子大的猪油，再在锅底滑溜一圈，发出滋滋冒油声。

　　再将枯萎的叶片择出，把剩下大半青叶倒入锅中。

　　“呼啦”

　　油花在锅中蹦射着，青菜堆在锅底，铺底的菜叶沉浸在热油中。

　　少年双手握着勺把，在锅中翻捣着，将上层的青菜往下捣着，将铺底的往上捞着。

　　灶中的火闹腾着，锅上飘出层热气，水汽迷糊了少年的双眼。

　　“炒快点啊！饿了！”

　　声音从院中传中，却被热油声隐去大半，因而是含糊不清。

　　少年慌忙地从缸中舀了勺水，倒入锅中。

　　滚热的青菜发出咕噜噜声响，水面上飘着点点油花。

　　少年将锅盖挪回，盖上了滚热的灶锅，将腾腾热气封锁在锅内。

　　又从犄角旮旯处淘处了个木盆，盛上米，从缸中舀水淘米。

　　淘出的米水泛着淡白，还飘着几粒石子。

　　少年晃晃荡荡抱着木桶，踉跄地走到门外。

　　“哗啦啦”

　　少年半斜着身子，握着木桶的把手，上身微微倾斜，淘米水从盆中滑落，一道细细的水柱流向地面，浸在泥土中。

　　少年抱着淘好的米，放到了灶旁。

　　翻出了几个小瓷盘，上面还布着点点裂纹。

　　翻开了锅盖，热腾的水汽扑面而来。少年缩了缩鼻子，下意识的闭了眼。

　　水汽散去，锅中的青菜仍泛着层雾气。少年拿着铁勺，将锅中的青菜尽数盛到盘中。

　　菜叶软烂，着了层深绿，还沾着点油渍，灶房内飘着股淡淡的饭香。

　　青菜被放到一旁，少年则在锅中倒了点水。

　　水花四溅，被热气烘得沸腾。

　　少年拍了拍盆底，将淘好的米倒入水中。掐准了时辰，把半熟的米从锅中捞出。

　　米还湿漉漉的，粘在手上。少年将勺在木桶的边缘捣了捣，滚圆的白米跌落。

　　搬出灶笼，把米均匀的铺在笼底。从灶台旁的黑缸中拿出了几个硬邦邦的馒头，搁在米上。

　　做好了一切，将圆盖合上。

　　灶笼被火熏得滚热，顶上伴着腾腾热气。被窗户漏进的斜阳照到，泛着些许淡彩。

　　这个时候的院子，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忙完了一切，在等米和馒头熟的过程中。少年就清闲了一会儿，洗了一把木筷，一碟碗。

　　静静码在灶旁，被热气笼的温暖。

　　院子里的太阳高悬于天，桌椅被少年擦得净凉，但仍然泛着点油光。

　　做完了这些，米和馒头也差不多熟了。翻开灶笼，在热气的掩盖下，米是雪白，馒头是软香。

　　将饭盛好，一一放在桌前。四个人围着一盘青菜。而王峰的桌子上，仅坐他一人。

　　少年笨拙的抱着碗筷，被赶来吃饭的人挤得撞来撞去。在人群中摸索着，放到了木桌上。

　　王峰看着饭菜，微微皱了皱眉头。

　　吴晨看着饭菜，似乎觉得没有半点油水，因而有些不满。嚷道：“喂！这吃的什么啊？”

　　王峰使了使眼色，挑着眉让少年过去。

　　少年有些呆愣，不知如何是好。垂着头，走到了王峰面前。用蚊子大小的声音说：“师傅，没菜了”

　　王峰好似没听见，或是装作没听见。训斥道：“你做事到底上没上心，这都做的是什么？给我讲话！”

　　少年绞了绞手指，将话更大声地重复了一遍。

　　王峰却依旧很不满。

　　“不要给我找理由，做错事就是做错事。”

　　少年咬了咬唇，不再辩解。

　　王峰则如人生导师般，斜着眼道着：“你一错在不上心，二错在与老师顶罪，你觉没觉得自己错了。”

　　少年点了点头，不敢言语。

　　此刻，周围的弟子全都探头看过来。吴晨捂着嘴，皱着脸笑着。与旁边的弟子议论纷纷。

　　几名不满的弟子窃窃私语，转着眼珠，埋头吃饭，似乎是默认了。

　　“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少年就这样站着，被烈阳淋头着，握紧着衣角。

　　王峰不再训斥，也没让少年回去。

　　就这样，王峰将面前的一盘青菜吃光，把饭碗搁在桌上。

　　悠悠地翻着万象袋，左掏掏，右摸摸。翻出了几两碎银，转身离去。

　　周围的弟子也不再议论，安静地吃着饭。

　　少年摸起沾着油光的碎银，握在手心，用袖口的衣服蹭了蹭，放到了兜中。

　　端起碗筷，放到灶口中。倒了点水，用丝瓜瓤揉搓着，流出了点灰黄色的脏水。

　　将碗筷洗好，放回灶台的最里面处。

　　少年出了门，打了桶井水。再回到院子里，人已是不见了，只剩下些零落的碗筷。

　　将井水倒入缸中，少年盛了碗米饭。默默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吃着剩下的青菜。

　　太阳移了点位置。

　　“午时了。”

　　少年默默想着，将碗筷收拾干净，用抹布把桌上的油光擦去。

　　做完一切，少年锤了锤背。趁着没人，小声抱怨句：“好累”

　　不过，少年看着蓝天，又微微笑着。想着的，是能够去镇里了。

　　“若现在出发，天黑前应该能回来。”

　　少年点了点头，收拾好一切。指尖捏着兜中的碎银，背着箩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