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未完全》别催在写

5、隙（2）

　　一道压迫感朝着江若辞压去。江若辞皱了皱眉，放开禁锢着路锦约的手，一个转身远离了路锦约身边，而在他之前站着的地方，地面出现了一只小表盘。
　　路锦约朝着江若辞缓缓走去，一脚踩碎了正在散发微光的表盘。碎裂出的表盘化作无数碎片，旋转着朝着江若辞飞速戳去，尾端带出的紫色光带撒下无数深蓝色微光，如同恒星衰亡般消失在群星璀璨的宇宙。
　　碎片飞速旋转，可却在江若辞身前一毫米处停下。江若辞伸手把正对着自己的碎片拨开，道：“我保证，局座他抓不到我。”随后他伸出手，数千个碎片在他手心汇聚，凝成一直小怀表，被他揣进怀里，“谢谢你的礼物”。
　　路锦约“啧”了一声，收了异能，躺在了嘎吱作响的铁床上。
　　铁床在江若辞的异能下慢慢变宽，直到占满了大半个屋子才停下。
　　“柜子里还有一床被子。”路锦约用后背对着他，腹诽道，“随便，又不是我被抓走”。
　　江若辞拿出被子，和衣躺在路锦约身边，又将扎头发的皮筋解开。白发从头顶散落，才发现他并不是纯白发，发间似乎有一缕若隐若现的酒红色挑染。
　　路锦约用余光瞟了几眼他，想着能不能怎么玩一玩他，却发现江若辞已经闭上了眼睫，在轻轻呼吸。
　　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路锦约自觉无趣，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便转过身去酝酿睡意了。
　　感觉到他转过身去，江若辞才慢慢睁开眼，待到路锦约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才轻声自言自语道：“还是没有办法入睡吗……罢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路锦约，一个能让辅助性的时间异能发挥出具有真实伤害的人，他比我想象得更加可怕。好在我们不是敌人”。
　　“路晚星……这个名字好耳熟，在哪里听过呢……”。
　　“上古神话中的人鱼，为什么会在当世出现，而且表现出了极强的攻击性……”江若辞若有所思道。
　　“神话中那是鲛人，传说鲛人的眼泪会化为珍珠，鲛人的油可以做成长明灯。咱这呢，是喝了不知道多少核废水的怪物，丑得叫人反胃，yue”。
　　江若辞猛然回头，看到他身边本应睡着的人半睁着眼，双手被枕在脑袋下方，翘着二郎腿晃来晃去。
　　“你怎么还没睡？”江若辞侧着头问道。
　　路锦约抽出一只手放在嘴边，打了个哈欠，反手抹掉眼泪道：“本来是睡着了的，但是听到某个人在自言自语，就醒了。刚好听到你在说什么人鱼什么的”。
　　江若辞意识到了自己打扰了别人睡觉，十分抱歉地说：“对不起啊，吵到你了”。
　　路锦约摆摆手道：“你也知道那个怪物的事情？”
　　“略知一二。摆脱追杀就很费劲了，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我准备明天再出去打探打探”。江若辞无奈道。
　　“这倒不用”，路锦约淡淡的说，“你出去就是被追杀，还怎么找消息。”说到这，路锦约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在笑什么？”虽说江若辞脸上还是他的标准微笑，但僵硬的面部肌肉还是暴露了他其实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
　　路锦约轻咳两声，假装正经地说：“不如这样吧，你待在家里帮我看着点我母亲，我出去打探情报”。
　　见他的要求并不过分，江若辞松了口气，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不过还有个问题”江若辞道，“虽然局座对外宣称有‘E计划’来保护全人类，但他却在私下抓捕有着强大异能的异能者，这么多的人口失踪，我不信没有人注意到。他一定是用了什么方法堵住了受害人家属的嘴，又或者是误导了受害者家属的思维模式”。
　　路锦约少有的严肃：“不错，而且。他为什么要抓那么多的异能者，若是做实验，海量的实验结果也足以解释清他想知道的很多事。除非……他有更大的阴谋”。
　　一时间二人一句话都没有说，空气凝滞，在二人周围形成了低气压，蟋蟀也不再吵个不停，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确实，若是局座是真的有更大的阴谋，一切都穿了起来，可这也十分可怕，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的阴谋到底是什么，会造成什么后果，以及所有的应对措施该如何开展。
　　再往坏处想，“人鱼”的出现，并不是偶然，而是局座有意为之。
　　“虽然现在提这个有点不太好”路锦约率先打破沉默，“以后出门的时候，注意一点太阳吧。”其余的话并没有多说，毕竟他也不说什么天文学家，只是靠着自己的感觉而好心提醒。
　　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一整个晚上。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路锦约才浅浅睡了。
　　江若辞却轻轻起身，蹑手蹑脚地叠好被子，生怕再一次吵醒路锦约。因为是和衣睡的，所以也不用再穿衣服。他缓缓走到卫生间——说是卫生间，不过是有着半面镜子的勉强能照出人形的洗漱台，双手把头发拢到脑后，嘴里叼着皮圈，正对着镜子调整高度。
　　“咔哒”一声，里屋门开了。路晚星打着哈欠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宛如天降的白发精灵背对着自己，酒红色挑染从轻盈飘逸的长发中透出，平添几分韵味。在听到声响后，周身空气冷了一瞬，可仅仅只是一瞬，那人便浅浅回头，露出半张侧脸，用微瞌的眼眸看着她，在看清来人后，眼中警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从橘红瞳仁透出的轻浅温柔，他唇角微勾，长发挡住了劲瘦的腰肢，小臂紧绷却不显清瘦，一身红衣以黑边点缀，与他性格十分不同地散发诡谲气息。
　　“早安”江若辞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