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未完全》别催在写

3、恶

　　“你知道异能是什么时候降临的吗？”
　　江若辞缓缓呼出一口气，开口了。
　　“在第一个异能者出现的时候，局座就对她展开了调查，向社会面招不怕死的研究员，我就是那个时候混进去的。为什么？因为那个异能者，就是我的母亲。”
　　“她拥有的不过是最低阶的御风术，可局座却用最精锐的武装部队去抓捕她，对她进行惨无人道的实验”。
　　“在刚开始，是无穷无尽的鞭打与驯化，给她注射各种各样的药物，试图强化她的能力。再后来，他们发现药物对异能没有丝毫帮助，便把她与几个男人关在一起，想要研究异能者与普通人类的后代会不会同样拥有异能。我每天都能听见，从地下室里传出她的哭泣声与男人们的淫/笑声。”江若辞紧了紧拳头。
　　“只是我当时太弱了。父亲从母亲被抓走的那一刻就病倒了，家族企业也被其他亲戚瓜分干净。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溜进了那间地下室。那个场面我永远都忘不掉——母亲她衣不蔽体地躺在床上，身上……全是恶心的东西，听到有人开门进来，便直接打开了双腿”。
　　“我没敢发出声音，可内心的怒火愈是压制却愈是强烈。我一挥手，整个地下室开始扭曲变形，物体全部腾飞在半空中。我的空间异能就是那时得到的。做出这么大动静局座当然发现了我的存在，便下令封锁整个研究院。我已经记不清我杀了多少人了，在整个研究院里东躲西藏了很久，直到某一天，研究院有了新的、更加强大的异能者被抓来，我才侥幸跟随车队逃了出来。你以为局座会就此放过我吗？当然不可能。”
　　“知道了他大众视野下的阴暗面、发现了他的真实阴谋，他怎么可能放任这样一个定时炸弹在外面游荡？所以局座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江若辞说完后，松开了捏紧的拳头，再次长呼了一口气：“母亲她……已经不再是她了，当然，最后死了；而我的父亲，在我母亲走后没多久就走了。”
　　路锦约虽心有震惊，但终究没多说什么。
　　二人就这么沉默了片刻。
　　“把手给我。”路锦约伸出手，看着江若辞道，“别担心，只是带你去看个东西”。
　　江若辞犹豫地将手放上去，在指尖接触的一瞬间，便被路锦约紧紧捏在手心。
　　他们在这末世之下狂奔，路上行人皆为过客，天空中仅剩的半轮红日注视着这恣意身影。
　　不多时，二人在郊区的一片枫树林停下。路锦约松开了一直紧握的手，轻轻拾起一片枫叶，透过它去欣赏并不刺眼的日光。
　　“应该是很美的景色吧。”路锦约轻轻一笑，“小时候无聊，瞎种的”。
　　江若辞看着面前的路锦约，恍惚了片刻，情不自禁道：“好看”。
　　倾斜的日光穿过斑驳的树影，照在路锦约蓝紫色的头发上；微风轻抚，带动他额前的碎发随风晃荡；诡谲的深紫色眸子没有了以往的凌厉，而是被微光流转的温柔与深情所代替。
　　江若辞微微呆愣，而路锦约也放下了枫叶。枫叶飘飘晃晃，落在了地上。
　　“哎呀。”他躺倒在地上，伸展四肢，“当然好看啊！曾经每一次心情不好都会来这里待上个一半天的”。
　　江若辞靠着他缓缓坐下，问道：“你有怎样的过去？”
　　路锦约眸光暗了暗，道：“没什么”。
　　江若辞忽然发现，路锦约心情好时，眼里是有珠光在闪耀的，而要是心情不好，诡异的紫光便会迸射而出，给附近的人一种无形的压迫，好似一盆冷水当头泼下。
　　他搓了搓胳膊，安抚似的笑笑道：“我小时候，家里人逼着我学各种礼仪，让我去和各种大家族的领导人见面。那段时间有很多大小姐在私下讨论我，也常常邀请我去参加她们的聚会、舞会什么的”。
　　“那你异性缘很不错哦。”路锦约满不在乎地道。
　　江若辞苦笑着摇摇头：“我那时候哪敢去啊。一方面是不善社交，另一方面在于，企业竞争压力太大，我要是想那些纨绔子弟一样出去花天酒地，现在早就饿死在街上了”。
　　“噗。”路锦约没憋住笑出了声，随即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东西啊？明明我们才刚认识吧？”
　　“大概是因为……一见如故？”
　　“我最不信这个了。”
　　二人一同开怀笑起来。
　　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人只有在将要失去某物时才会发现它的珍贵与价值，就像那个谎言般的“E计划”——只有在灾难到来时才意识到人类不能没有Earth，而提出“E计划”的那人却并不在意他子民的安危。计划只是个幌子，局座想干的事，于人民而言，是巨变，而他对地球所做的事，会以灾难的形式为地球带来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