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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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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以养伤为由，小熊心安理得地在男人的小竹屋里住下了。每天吃饱了玩，玩累了睡，睡醒了吃，完全是米虫般的生活，但小熊却没有丝毫顾忌，男人也乐得宠他。一人一熊在这竹林里过著闲适的生活。
虽说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後培养出了一点默契，在对方要讲话的时候会有感应似的转过头去，但男人还是决定给小熊起个名字。
可是要起什麽样的名字呢？
要配得上这个小东西的名字，还真难起。
男人无意识地将修长的手指抚上小熊的笑弯的眼睛，把正在看不远处的两只小鸟玩耍的小熊吓了一跳。眯起来的眼睛也因此睁开，冰蓝色的瞳仁里流露出惊吓。
男人揉揉小熊蜜色的毛发，示意他放松。小熊会意，朝男人甜甜一笑，扭过头去继续看小鸟。
小熊的眼睛很漂亮，那冰蓝色中不掺杂一点杂质，纯净得就像一块上等的蓝水晶。正是因为有著如此独特的眼睛，所以当初男人的箭自始至终都没有射出去。
“小东西…”
“？”听到男人叫自己，小熊好奇地看过来。
“以後，你就叫‘不二’，可好？
”不二，不二，独一无二。正如这名字一样，你是这天地间独一无二的熊，也是在我心中独一无二的，只属於我的小东西。
小熊歪著脑袋想了想，觉得男人起得这名，再加上自己的本名甚是好听，於是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一起生活的这段日子里，偶尔会有男人的朋友来拜访，从他们之间的对话，不二知道男人曾在一个叫“江湖”的地方有著举足轻重的地位。在那个地方，这个冷酷睿智的男人站在顶端受万人敬仰。
那是所有人都想得到的位置，但他的男人却对这些名利不屑一顾，在那个地方待了几年後就退隐来到这片宁静的土地。
是因为看透了人心的险恶，厌倦了对权势的争夺吧！
借著似水的月光，不二坐在一旁端详著男人如刀削般的轮廓。他听到那些朋友唤男人作“手冢”；他听到那些朋友对手冢说现在的江湖并不太平；他听到那些朋友让手冢小心点，因为以前手冢得罪过的江湖中人随时都可能发现这里，然後来取他性命……
他看到手冢在听到这些话时紧握的双拳，他看到男人在听到这些时望著自己的担忧的眼神……
这一切都让不二很不安。
好像我们这样平静的生活已经走到了尽头，好像我们要就此分离一样。
送走了那些朋友，手冢忽然抱住了不二，紧紧地抱著，让不二有点喘不过气。
不二乖顺地让手冢抱著，嗅著手冢身上清冷的味道，唯恐自己再也嗅不到了。
过了好一会，手冢才放开不二，像刚才什麽都没有发生一样，和不二一起进屋睡觉。不二一直都没敢闭眼，心中缠绕著的不安，让他无法安然入睡。
夜色渐深，刺骨的夜风吹打著细长的竹叶，发出细细的声响。在那声响的背後，隐约有著一些脚步声。虽这脚步声被风声掩盖住了一部分，但还是传进了不二的耳朵里。
冰蓝的眼眸在黑暗中透出阵阵寒意，不二勾住手冢衣服的爪子收紧又松开。
就当是你救了我一命的补偿吧，手冢！这次，让我来保护你。
轻手轻脚地从手冢怀里爬起来，不二眷恋地看了手冢一眼，朝屋外走去。
“你打算去哪里？”不二身体一僵，缓缓回过头，看到的是手冢深得骇人的眼睛。
这人的耳朵也太好了点吧！不二心下不满地抱怨著。
“过来。”见不二没反应，手冢向不二直接下命令。
摸摸鼻子，不二冲著手冢坚定地摇了摇头。
就这一次，就让我任性这一次吧！
屋外的脚步声到了门前就戛然而止，手冢脸色一沈，左手抓起一直放在床头的剑，另一只手将不二一把揽到自己身边。
眨眼间，剑已出鞘，径直刺向屋外的不速之客。
屋外的人也不是什麽等闲之辈，只听“叮”的一声响，对方便用剑挡开了手冢的攻击。
手冢这一刺，就像是开战的信号，原本待在屋外的敌人一窝蜂似的全都闯了进来，小小的竹屋挤满了敌人。
从敌人的身手看来，每个都是高手，而且对方人数又多，这下可棘手了。
手冢回头看了眼身边的不二，眼神复杂。
是时候该放手了吧？当初自私地把不二留在自己身边，现在是时候让他回到原本属於他的生活去了。
握紧手里的剑，手冢将不二拎起来，足尖微点地，乘著上好的轻功向屋外飞去。
直到穿过竹林，到达山的另一面，手冢才把不二放下。
“不二，回去吧。”回去你原来生活的地方，回到你的父母和朋友身边吧……
这……这是什麽情况？手冢你到底在说什麽啊？不二愣愣地看著手冢，满脸不解。
没有再看不二一眼，手冢用轻功朝竹屋的方向去了。
这时，不二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事。
手冢，你这是要把我抛弃了吗？我还欠你一次人情，你觉得我会不还吗？
不二站起来，重新绽放出笑靥，顺著手冢的气息寻去。
手冢没敢回头看不二的表情，没敢回头看不二的眼睛。因为只要看到那盈满泪水的蓝眸，他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就会被摧毁。
迎面撞上追过来的敌人，手冢把自己的注意全数投入到战斗中，下起手来更是比从前打斗时狠得多。只可惜，寡不敌众。敌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打倒了一个，又会有五个扑上来。手冢从占有优势逐渐处在了下风，他只能一面退一面勉强地抵挡敌方的攻击。
体力的不足使手冢片刻分心，也让敌人抓住了机会，一剑没入手冢左肩。
“唔！！”手冢强忍著疼痛，挥剑砍倒敌人。
见手冢受了伤，敌人的攻击更为猛烈，几乎剑剑都冲著手冢的要害。
随著血液的流失，手冢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仅靠著意志力在支撑著自己躲过那些从四面八方刺过来的剑。
时间一点点流逝，在支撑了两个时辰後，手冢被敌人从身後再刺一剑。这一剑直穿腹部，鲜血瞬间染红了手冢的衣服。
不二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手冢倒下的这一幕。
不二只觉得自己头脑里一片空白，原本不停奔跑的脚此时也不停使唤，只能定定地立在原地。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告诉我这一切只是梦……告诉我在我睁开眼睛後还能看到你在竹林里练剑……
全身都已经失去了控制，眼泪滑落的时候没有一点感觉，不二只觉得左胸膛传出的疼痛几乎让自己窒息。
他看著手冢缓缓地跪下，他看著血液滴落在土地上，他看著那双子夜般的眼睛一点点闭上……
他好恨此刻的自己，他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好恨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著手冢失去生命。
敌人看手冢已经倒下，都离开了。
不二慢慢地靠过去，伸出去的爪子颤抖著感受手冢微弱的鼻息。感觉到不二的动作，手冢费力地睁开眼。
“你……怎麽……又回来了……？”想伸手拭去那令自己心疼的泪水，却发现自己无法抬起手。
“咪呜咪呜……”不二努力用爪子按住手冢腹部的伤口，企图阻止血液的流失，但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不二……”感受到不二此时的心情，手冢轻声唤著不二，“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人，总是要……死的……所以，你就……不要……再哭了…… ”
“不二，如……果，真的有……来世……你会来……找我吗？”握住手冢逐渐失去温度的手，不二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我等你……”手冢疲惫地闭上眼，唇角勾起一丝弧度。
不二俯下身，用脸蹭蹭手冢的脸，感受那平稳的心跳声逐渐消失。
手冢，我答应你，来世，我定会去寻你……
纵使需要等待你千年轮回，纵使需要寻你千年……
风还在林间穿梭著，月已西落，日又东升。
新的一天来临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