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娱]意乱情迷》一阙中

5、第五章

　　人在异国他乡发展的时候 ，难免寂寞，进而导致渴求来自他人的陪伴与慰藉。

　　自从上次的一吻后，瑞凡和薇尔莉特的感情可谓是突飞猛进，但好景不长，因为薇尔莉特即将正式进组《Damage》。

　　“噢，好的……”薇尔莉特听着瑞凡电话那头不厌其烦的叮嘱，忍不住笑了起来。在这些日子里，她已经完全习惯了瑞凡的温柔与体贴。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化妆师露易丝·康特推门进来，看向坐在梳妆台前的薇尔莉特向她问好。

　　“下午好，希克斯小姐。”

　　薇尔莉特转身，轻声对着电话那头的瑞凡道别，朝露易丝点点头，“你好，康特小姐。”

　　“叫我露易丝就好。”露易丝走到梳妆台前，仔细端详着薇尔莉特的面庞。

　　薇尔莉特知道剧组会配备专业化妆师，几乎是素着一张脸，只用了最基础的水乳保湿打底。露易丝很满意薇尔莉特的脸部状态，肌肤清透无瑕，几乎无可挑剔，这样后续上妆也会更加服帖。

　　而且露易丝有观察到薇尔莉特刚刚在通话时的每一个表情动作，不得不说薇尔莉特的那双眼睛实在过于深邃迷人，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简直让人挪不开眼。但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薇尔莉特的脸型流畅，面部肌肉的走向干净利落，即使做再夸张的表情也不会有多余的纹路。

　　心里有了底，露易丝拿起化妆刷，开始在薇尔莉特的脸上涂涂抹抹。

　　安娜·巴顿这个角色十分具有魅力，但这仿佛魔力般、不可抵挡的致命诱惑绝不是简单的来自身体的性魅力，甚至于原文中对于安娜的外貌描写都着墨不多，只有寥寥几句。因此，露易丝很克制，只是通过修容盖掉薇尔莉特脸上的青涩，同时又着重勾勒出她的眉眼。

　　“大功告成！”露易丝拍拍手，又仔细端详了一番，露出满意的微笑。

　　薇尔莉特看向镜中的自己。在露易丝的巧手之下，她显得更为成熟，但在贴近角色的同时也保留了薇尔莉特本人的特质。

　　咚咚——”

　　休息室的门又被敲响，造型师罗伯特·凯尔森推着整整一架的服装进来，全是低调的黑白灰，除了架子另一头的配饰，几乎找不出一点鲜亮的颜色。

　　罗伯特扶住衣架，取出挂在最前方的小黑裙递给薇尔莉特，笑眯眯道："亲爱的，试试看吧。"

　　只差最后一步，安娜的整体造型就完成了。

　　一个成功的、能够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的角色，除了演员，还需要各位幕后工作人员的努力与配合，就比如露易丝，为了化出最适合安娜的妆容，她将原著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

　　薇尔莉特换上小黑裙，走出更衣室，看着落地镜中的自己，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奇异的感觉。

　　就好像，镜子中的人不是薇尔莉特自己，而是另一个人，另一个她将要扮演的人──安娜·巴顿。

　　ˉ

　　演员休息室距离片场并不远，只是经过一个转角，就能隐隐听见工作人员正在拖拽移动设备。现场很热闹，人来人往，但薇尔莉特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中和路易·马勒低声交谈的杰瑞米·艾恩斯。

　　杰瑞米·艾恩斯也做了造型，为了更贴近史蒂夫五十出头的中年人模样，他的头发被染成灰白，得体的西装三件套衬托着他修长挺拔的身体。

　　再没有什么东西，会比西装三件套还要更适合英国人了。

　　路易·马勒注意到了不远处的薇尔莉特，挥挥手招呼她过来，“薇尔，你来的正巧，我方才正和杰瑞米说起第一场戏呢……”

　　薇尔莉特下意识看向杰瑞米·艾恩斯。

　　第一场戏就是史蒂夫和安娜的初见，杰瑞米·艾恩斯侧头对上薇尔莉特的目光，“请多指教，希克斯小姐。”

　　剧组人员已经搭好景，道具组和美术组在仔细检查细节处是否有错漏，时不时调整一下个别道具的摆放位置，使整个画面在镜头中更为和谐。一切准备就绪。

　　路易·马勒坐在监视器后把控全局，“Action!”

　　史蒂夫和安娜的第一次会面是在一位报社出版人举行的圣诞庆祝会上。

　　屋里闹哄哄的，到处都挤满了人，史蒂夫站在喧闹的人群之中，他端着酒杯，脸上挂着适当的笑容，时不时与周围人攀谈一句。

　　镜头追随着薇尔莉特登场，却并没有直接聚焦在她身上，而是以一种微妙的角度推向史蒂夫，展示着安娜眼中的史蒂夫是什么样的。

　　他西装革履，独自一人，在这种社交场合显得游刃有余，却在垂眸看向酒杯时无端显得疏离。

　　他似乎不适应这里，可事实上，他已经习惯了，他是属于这里的一员。

　　镜头缓缓环视了一圈聚会中热络社交的人群，最后定格在圣诞树旁、红木门前。

　　安娜就站在这里，一身长至脚踝的黑裙，乌黑蓬松的短发被规整的盘在脑后，没有佩戴什么夺目的首饰，惟有一枚金色胸针静静待在她的胸前。

　　场外灯光师手持反光板对薇尔莉特的眼睛进行补光，路易·马勒同时示意三号机逐渐推进，那双碧绿眼眸至此完全展露在镜头之下。

　　“这是一双能够震碎摄像头的眼睛。”看着镜头中薇尔莉特的眼神特写路易·马勒不禁感慨道。

　　该去怎么形容这双绿眼睛呢？宝石在它面前都失去了光彩，仿佛星光也揉碎在眼底，又如同被烧制过的玻璃珠子，纯粹的没有一丝杂质。当它凝视你时，即使其中什么意味也不含，你也依然会为那种纯然的美丽而感到战栗。

　　安娜穿过人群，一步一步走向史蒂夫，最终在他面前站定。

　　“You're Martyn's father？”

　　安娜注视着史蒂夫，语气轻柔而肯定，“I'm Anna Barton.我觉得我应该自我介绍。”

　　史蒂夫和安娜视线相触，霎那间无言，“……how do you do？你认识他多久了？”

　　“不算久，我们才交往几个月，我以前就有些认识他，因为在一起工作，我也在那家报社上班。”

　　安娜·巴顿，马丁新交的女友。

　　“噢，难怪，第一次听见你的名字，我就有些耳熟。”在交谈过程中，安娜的眼神始终紧扣史蒂夫，一种难言的默契在他们之间悄悄升起。史蒂夫低头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见到你很高兴，每次你来我家，我好像都不在。”

　　“我只去过三次，你是个忙人。”安娜平静道。

　　“……”

　　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路易·马勒看着显示器的二人，无比满意他们之间的化学反应，一切都是幽微的、暗淡的、不言自明的。

　　路易·马勒指挥着摄像从多个角度拍摄下这一幕，直到满意了，朱利安·费罗斯饰演的唐纳德·林德赛端着威士忌出场。

　　“刚碰到海克，预算被删减……财政部的人图谋不轨，完全失控，听说没，他快疯了，当然得找个台阶下……”

　　安娜趁此抽身离开，史蒂夫对唐纳德露出一个礼貌笑容，浅抿一口威士忌，心不在焉地听他絮絮叨叨说着财政部的事。

　　“Cut！！！”

　　第一幕结束，薇尔莉特从角色中脱离，和杰瑞米·艾恩斯相视一笑。

　　“你表演的很棒！”杰瑞米由衷地夸奖眼前的这个女孩，她的演绎中充满肆意挥洒的灵气，让作为前辈的他都感到压力山大，不得不投入更多更深的情感。

　　“是吗？”薇尔莉特有些害羞地掖了掖头发，她上前一步歪歪头注视着杰瑞米，仿佛确认了这句夸奖是出自他的真心，才开心的笑起来，“谢谢你，艾恩斯先生。”

　　杰瑞米·艾恩斯温和地注视着薇尔莉特，询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他们刚才的表演的成果。

　　薇尔莉特点点头，她也很好奇屏幕中的她到底是什么模样，又和杰瑞米·艾恩斯是否登对。

　　见二人一同前来，路易·马勒爽快的同意了薇尔莉特和杰瑞米·艾恩斯的请求，并亲自为他们回放了刚才的片段。

　　薇尔莉特弯下腰，认真的看着监视器上的画面。

　　因为是现场收音，所以不会像是看默剧表演一样。她在电影开拍前苦练了一个月英语，此时看来成效颇为不错，已经完全不带任何法语口音。

　　杰瑞米·艾恩斯站在薇尔莉特身边，也认真的盯着屏幕中的镜头。看完整个片段后，他不由轻抒一口气，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希克斯小姐，你真的很有天赋！”

　　艾恩斯在演艺圈摸爬滚打数十年，搭档过的演技派和天才数不胜数，但即使是在这群人里面，薇尔莉特也能排上前三。出于爱才和提携后辈之心，他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是吗？”薇尔莉特转头看向他，随之甩动的一缕发丝正巧不偏不倚地擦过杰瑞米的脸颊，她的眼尾轻轻挑起，含笑又重复了一遍先前说过的话，“谢谢你，艾恩斯先生。”

　　在整个交谈过程中，路易·马勒不发一言，仿佛隐形人一般静静观察着二人的互动，在他看来，薇尔莉特和杰瑞米的化学反应足够强烈，彼此相处之间却客气有余熟稔不足。

　　他眯了眯眼睛，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