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娱]意乱情迷》一阙中

2、第二章

　　薇尔莉特在河岸街租了间房，不大，但很舒适，凭窗眺望，可以看见静默流淌的泰晤士河和威斯敏斯特教堂的穹顶。

　　自从那顿混乱的晚餐之后，薇尔莉特就着手准备搬离希克斯家，加上《Damage》开拍在即，她干脆直接来到了英国。

　　“薇尔，你终于要来伦敦了吗？这可真是太好了！”

　　听着另一头好友维娜·卡伦活力满满的声音，薇尔莉特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维娜如今在为The Royal Ballet工作，薇尔莉特简略快速地说明了搬出来的前因后果，免得她每日演出之余还要担心。

　　“我想要在伦敦租一处房子。”薇尔莉特对伦敦不算太熟，而且她决心不动用希克斯的资源，因此她选择了向早早来到这边工作的维娜求助，“你觉得哪里合适？”

　　“不用太大，交通便利就好，毕竟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拍摄那部电影。”

　　“这样啊？伦敦的房子，河岸街怎么样？地段优越、交通便利……”维娜认真听了薇尔莉特的要求，这才给出建议。“……房东太太也和睦好相处，我曾经在那里租住过一段时间，推开窗就能看见泰晤士河，如果不是因为舞团变动我才舍不得搬走……”

　　“好，那就这里了，麻烦你了维娜。”

　　“以我们之间的关系需要这么客气吗？”维娜有些不满薇尔莉特和她道谢，她觉得这样太生疏了，但下一秒，她就将这些不满抛之脑后，兴冲冲地说，“我现在好开心啊，薇尔，之后周末我们可以一起聚餐了欸！”

　　维娜·卡伦思维跳跃，说话时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薇尔莉特一直默默地听着她说话，时不时应上一两句，直到提示登机的广播响起。

　　“要登机了，先挂了哦，我们之后伦敦再聚。”

　　“嗯！”

　　薇尔莉特看了一眼登机牌上的时间，挂断电话，起身跟着人群安检、登机。

　　漫长的飞行结束，薇尔莉特走出机场，将手机开机，“叮咚”一声，消息提示音响起。

　　[我已经和房东太太通过电话了，薇尔你在伦敦落地后就可以直接入住。
　　ps：不要忘了我们的聚餐！——V·C］

　　［当然，只是希望你当时不会突然‘有事’。——V·H］

　　维娜千好万好就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她的拖延症十分严重，之前许多次约好的聚餐临到头了她都说突然有事，从而顺理成章的鸽掉聚餐。

　　这已经成为了她们之间的一个梗，薇尔莉特时不时就要拿出打趣一下维娜。

　　［这是地址：）——V·C］

　　想象着电话那头维娜气急败坏又不得不给自己发送消息的样子，薇尔莉特笑了一下，随手拦下一辆的士，报上维娜附来的地址。

　　—

　　“哦！你就是薇尔莉特吧，维娜在电话中和我提过你。”

　　热情好客的房东太太上前给了薇尔莉特一个拥抱，“以后叫我艾德勒太太就行。”

　　“薇尔莉特·希克斯，大家都叫我薇尔，”薇尔莉特连忙拒绝艾德勒太太想要帮忙搬行李的动作，“以后的日子多有麻烦之处，还请多多关照。”

　　“嗐，不用这么客气。”艾德勒太太一摆手，她本就是热情开朗的人加上还有个女儿和薇尔莉特差不多大，越看她越觉得亲切，“以后的日子恐怕还是我这个老太婆给你添麻烦呢。”

　　“怎么会？”薇尔莉特笑着应了一句，心底松了一口气，她不太会和生人打交道，还好同维娜说的一样，房东太太为人亲切容易相处。

　　她们又拉了几句家常，薇尔莉特才知道艾德勒太太今年六五十多岁了，孀居，女儿在国外念书，一个人住着大房子难免寂寞，这才会将房子租出去。

　　“不过咱们先说好了，要爱护卫生和屋中财物，深夜回来动作尽量轻点，毕竟老人家觉浅……”艾德勒太太回头看了薇尔莉特一眼，笑道，“其实之前都是要在规定时间前回来的，但是你的职业也特殊，大家就互相体谅一下……”

　　“还有租金，每周200磅，包水电三餐，你看可以吗？”

　　薇尔莉特一直侧耳倾听着，这里是伦敦一区，地段繁华，交通便利，200磅的价格可以说是非常公道了。

　　“当然没有问题了艾德勒太太，还得多谢您的大方与慷慨 。”薇尔莉特接过话头，又说了几句俏皮话，逗得艾德勒太太开怀不已。

　　—

　　收拾好房间，泰晤士河旁的云霞已经升起来，一片连着一片，绚烂无比，薇尔莉特趴在窗边欣赏了一会儿云霞，决定出门沿着泰晤士河走一走。

　　这时候River Bus还未开通，泰晤士河还未如以后一样载满了观光游轮，河水粼粼，在黄昏的日光下反射细碎光芒，倒映如火烧一般、漫天的绚丽晚霞，不知哪里游来的一尾鱼儿，高高地跃起又落下，为这静谧画面增添了点睛之笔。

　　薇尔莉特闭上眼眸，双手扶住栏杆，拂面而来的河畔微风撩动她的长发，逃离希克斯家又换了一个新环境，薇尔莉特只觉得一切都带着自由的味道。

　　风送走一切，又带来一切。她在此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身旁来过去往的游人如织，他们有的同薇尔莉特身旁一样沉醉于美好风光，有的只是短暂停留了一瞬，他们的目光如流水，轻且快的滑过。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下看你。有很多时候，很多人，相遇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曾经的拍摄经历让薇尔莉特对于外界投注的视线更加敏感，她意识到在那些看过来的目光中有一道格外不同，薇尔莉特清楚的感知到了这一点，它更为长久、而且更为热烈。

　　然而她又是如此迅速敏锐的分辨出，这道目光是柔和的、是欣赏的、是毫无恶意的。

　　薇尔莉特缓缓睁开双眼，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生站在她的不远处，很好的保持了距离，不至于让她感到冒犯。

　　男生注意到了薇尔莉特看向他的目光，腼腆地低下头捏皱衣角，似乎害羞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在薇尔莉特即将移开视线时，他却又在下一刻，鼓起勇气抬头和她打招呼。

　　“嘿，你好……”

　　薇尔莉特半靠在栏杆上，轻狭起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男生。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薇尔莉特笑了一下，语气带着点玩味，她已经认出眼前的人是谁了，大名鼎鼎的好莱坞天才演员瑞凡·菲尼克斯。

　　瑞凡·菲尼克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认出，他仍然注视着薇尔莉特。

　　夕阳恰在此刻猛然下坠，跃动的余晖落入了他的眼眸，闪耀着一片碎金而璀璨的温柔，又仿若大海般包容。

　　他没有回答，薇尔莉特也不在意，她为那片温柔的海而着迷。

　　瑞凡·菲尼克斯抿了抿唇，他没有发现薇尔莉特的走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拨了下自己的头发，“我觉得，我们或许过去在哪儿见过是吗？”

　　过时的搭讪手法，作为一个天性浪漫的法国人薇尔莉特如此下意识的点评道，但，她回过神又看了一眼紧张羞怯的瑞凡，很可爱不是吗？

　　“emmmm，maybe……”于是，她给出了暧昧的、模棱两可的回答。

　　瑞凡·菲尼克斯的眼睛一亮，还没等他发出下一步的邀请，就听见一旁传来的起哄声。

　　杰昆的声音最大，瑞恩、利缇伯、莎莫都在为他助威。瑞凡无奈扶额，他悄悄瞪了一眼杰昆，这小子却越发卖力呼喊起来。

　　薇尔莉特好笑地看着他们的互动，“他们是你的弟弟妹妹吗？”

　　“是的。”瑞凡给瑞恩使了一个眼色，转过头来按照年龄一一和薇尔莉特介绍，“瑞恩、杰昆、利缇伯、莎莫。”

　　“我是最大的哥哥。”

　　“真好。”薇尔莉特看着瑞凡·菲尼克斯提起家人时眼中流动的温柔喟叹道，怀着莫名的情绪，她主动上前一步站在他的身边，伸出手，用她带着点小舌音、柔软的英语开口，“我是薇尔莉特，薇尔莉特·希克斯。”

　　“或许我能有这个荣幸知道你的名字，然后——”薇尔莉特的目光绕着一旁的四人转了个圈，“……一起在泰晤士的夜景下喝杯咖啡如何？”

　　“瑞凡、瑞凡·菲尼克斯。”

　　夕阳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沉没，绚烂的晚霞也逐渐褪去先前那壮丽的彩衣，最后的光彩映在薇尔莉特身上，明明看不清她的神情，但瑞凡·菲尼克斯几乎笃定她此刻是笑着的。

　　清晰的、柔软的笑意。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吐出自己的名字，然后握住那只白皙的手。

　　“走吧，”薇尔莉特摇了摇和瑞凡·菲尼克斯交握着的那只手，“夜晚已经悄然爬上了泰晤士的脸颊。”

　　“啊……好的，”瑞凡这才反应过松开握着薇尔莉特的手，他不自然地撩了撩头发，耳根已经红了一片。

　　杰昆·菲尼克斯见状和身边的姐妹对视一眼，都不由偷笑起来，他清了清嗓子，等薇尔莉特和瑞凡的目光都移到他的身上，正色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家伙主动搭讪。”

　　一旁最大的姐姐瑞恩·菲尼克斯也笑着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剩下的两个小妹妹也从哥哥姐姐们的身后探出头来，一脸认同。

　　弟弟妹妹们的打趣让瑞凡整个人都快烧起了，他想说些反驳的话，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了好了，不是说好要去喝咖啡的吗？”薇尔莉特笑着为瑞凡解围，正好她听维娜提起过，泰晤士河有一家店的咖啡十分不错，

　　“而且那里的餐食也很美味，要去尝尝吗？”

　　“要！”最小的莎莫欢呼道。

　　瑞凡下意识地看向薇尔莉特，二人的视线相接，又在下一秒默契移开。

　　杰昆、瑞恩、利缇伯三人交换了几个眼神也表示没问题，却在行走时故意将瑞凡和薇尔莉特落在了后面。

　　夜晚的泰晤士更加璀璨，各色的霓虹灯接连亮起，伦敦塔、大本钟、圣保罗大教堂在深沉的夜里缄默伫立。

　　“我知道你，瑞凡·菲尼克斯。”

　　薇尔莉特和瑞凡·菲尼克斯并肩同行，迎面而来的夜风吹乱了她的长发，薇尔莉特随手将乱发掖在耳后，她看着瑞凡的侧脸突然开口。

　　“嗯？”瑞凡·菲尼克斯侧头，他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薇尔莉特在说什么，“我也知道你，薇尔莉特·希克斯。”

　　“是吗？”薇尔莉特挑眉，有些惊讶，她继续道，“美国。”

　　“法国。”瑞凡·菲尼克斯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意示她放马过来。

　　“我私人的爱达荷。”

　　“初吻。”

　　“格斯·范·桑特。”

　　“克劳德·比诺多。”

　　“……”

　　两人突然同时沉默，他们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好了好了，”瑞凡·菲尼克斯眨眨眼睛，嘴角勾起一个轻微的笑，“你为什么会想到来伦敦呢？”

　　“你呢？”薇尔莉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选择了反问。

　　“我么？”瑞凡·菲尼克斯作出一副思考的状态，而后才慢吞吞道，“旅游。”

　　这不是假话，自从九月斩获威尼斯影帝桂冠后，瑞凡就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想要带着家人们到处旅游玩玩，但母亲不愿意出远门，于是他就只带上了弟弟妹妹们。

　　今晚本想着带他们去诺丁山狂欢，但最小的妹妹莎莫却突然闹着要看去泰晤士河看日落，瑞凡无法，征得其他人的同意后，才带着弟弟妹妹来到河岸街。

　　也才遇见了薇尔莉特。

　　“到你了。”瑞凡·菲尼克斯隐去了心中最后一句话，有些好奇薇尔莉特的答案。

　　“拍戏。”

　　冷淡的两个字。

　　可瑞凡·菲尼克斯分明看见薇尔莉特眼中的翠绿在霓虹光影下化为深沉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