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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奇怪的陪葬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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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每次都能一句话点明她心中所想？
周文莉害怕，她害怕白陌知晓她卑鄙肮脏的心思。
她竟然想杀死师将军，取代她，与白陌在一起……
周文莉恢复了神智。她想，自己应该保持自我，至于师将军的墓被挖掘后会发生什么，或者白陌怎么选，都是他的自由，自己无权干预。
哪怕，哪怕白陌真的选择了师将军，她也……她还是放不下心，白陌在她心底占的分量太大了。一次次的帮助，以及过去的种种，周文莉怀疑，是不是以前的灵魂在作祟，致使她对白陌如此上心。
她吸了吸鼻子，没关系，人妖虽然殊途，但这一次境遇，是好是坏，还是应该靠自己争取！
她吐出一口气，看向他们。
“煌祖茔的墓，找到了吗？”
兰岚：“疑似地点找到了，还没探寻。”
周文莉看向天边，已经有了一丝金光。
“我们……”
白陌脱下外套套在周文莉身上，“再等等吧，有些冷了。”
兰岚：“反正天亮了，等等打更人总部那边的人，一起挖吧。”
·
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
在打更人总部挖坟小组的不懈努力下，众人进入到瀑布内部。
这里很宽阔，正中央静静地躺着一座棺木，没有任何法阵保护，也没有机关。
兰岚走上前，棺木上贴了一张符，她看了看，是保证尸体不被蚊虫叮咬，不被虫蚁蛀食的。
“这煌祖茔心也太大了吧？”兰岚吐槽着。
白陌笑道：“她一直如此。”
周文莉：“白陌，你怎么不往前来？”
白陌移开目光：“我就站在这里吧。”
周文莉会意，他应该是不想看到师将军的白骨。
兰岚等人推开棺木，发现里面是一具身着铠甲的尸骨。
骨节修长，铠甲经过风化已经变得很脆了。众人眼光向下，发现竟然没有陪葬品，或者说……只有一面镜子，静静地躺在尸骨身边。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拿不定主意。
周文莉看了看那面镜子，脑海内忽然闪过一段画面。
小龙，白陌以及伏羲的脸出现在眼前。伏羲拉着她的手一直在说对不起，白陌举起了她的手腕，给她戴上了一个毛绒手环，小龙一声不吭站在一旁……
她看看周围人，似乎只有她看到了。
兰岚指挥着众人把这具尸骨抬回打更人总部，以便进一步化验。
周文莉欲言又止，她看向白陌，白陌正平静的注视着她。
一干人等接连回打更人总部，兰岚看着白陌，又看看周文莉。
“你们还要在这留一会儿吗？我先撤了。”
白陌点点头，兰岚走出瀑布。
周文莉：“我刚刚看到……”
白陌：“嘘——”
周文莉只好闭嘴了。
她觉得，白陌应该会对那段记忆感兴趣，可是……他却打断了她。
白陌闭目凝神，忽然睁开眼，拉起周文莉的手，往里走了走。
他伸手扒开藤蔓，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山洞。而在那山洞里，静静地漂浮着许多金黄色的萤火虫。
“这才是师将军的灵魂与记忆。”白陌淡淡道。
周文莉盯着那些萤火虫，伸手碰了碰，忽而一声鸟雀叫唤，他们抬头，竟然是雀娘。
雀娘：“好久不见啊？诸位~”
周文莉：“所以，要开始继续恢复记忆了吗？”
她有些紧张。白陌拉起她的手，“无论你看到了什么，请都不要再抛下我，一定答应我。”
周文莉点点头，回握他的手。
“我答应你。”
应该是你不要抛下我才对。
·
滴答——滴答——
一身破烂袈裟的白陌被缚在墙角，露水顺着屋檐缝隙滴下，打湿了他耳朵的绒毛，他抖了抖耳朵，看到面前站着的军士。
“白盟主，只要你招供先前打更人死亡一事真相，我们会酌情考虑要不要攻陷妖盟。”
“莉莉呢？”白陌没抬头，目光死死盯着窗外。
“放肆！”一鞭子抽了下去，在他那本就肮脏的袈裟上再添一道红色。
“我们尚帅岂是你能这么叫的？”
白陌瞪了他一眼，这一眼带着威慑，那军士往后微微退了一步，踩到了身后军士的脚。
“你傻啊，他身上有缚妖索，现在就是一只普通的猫。猫炸毛了，打一顿就好了嘛。给我。”
说着，他夺过那个军士手里的鞭子，朝白陌挥去，又是一阵响动，白陌仍然眼神雪亮，不容半点屈服。
那军士有些恼怒。
“这猫儿性情刚烈，要不要挖了他的眼睛……”
“住手！”
二人皆看向门外，一个红衣小姑娘气喘吁吁扶着门框，汗水顺着她的面颊淌落。
“我们一向善待俘虏，尚帅只要求你们问话，你们滥用私刑，小心被军法处置！”
二人襟声，丢下鞭子嘁了一声遁走，白陌却低低笑出声来。
“我记住那两个人了，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哈哈哈——”
雀娘上前一步，用仙力拂去他身上的伤和灰尘，悄声道：“尚帅要来啦！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她话未说完，身后陡然出现一个人，雀娘吓了一跳，一回身，看见了尚帅。
“你倒是会为他着想。”尚帅看着雀娘，如此说道。
雀娘：嘤嘤嘤——
她留给白陌一个“我先遁了”的表情，吓着了般往外跑，尚帅瞄了她一眼，叹息一声。
她转向白陌。
“盟主，我们打更人死亡，总要有个说法吧？”
白陌看着她，仿佛要把她刻进身体，尚帅轻咳一声。
“盟主，我们死了大概三四十位打更人，可是我观察过你的路数，他们的死法，与你无关，对吗？”
白陌愣了愣，低低笑着。
“反正我是盟主，自然有人帮我办事，你怎知不是我？”
尚帅一拳打在白陌身旁的墙上，愤恨道：“白陌，你最好老实点，你明白自己的处境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
尚帅气得牙根痒痒，她咬咬牙，吐出几个字，便转身离去。
“不知好歹。”
白陌闭上眼，躺回墙角，脑海里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你要保护好小龙，就算是死，也要帮他成长，他是妖盟的一大助力。”
然而下一刻，师将军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她微微笑着，冲他伸手。
“小白，来啊，今日阳光甚好，一起去散步吧？”
白陌周身黑气萦绕，脑内嗡鸣。
到底该听谁的？遵循自己的心，还是听从“他”的教诲？
他不自觉挣扎起来，铁索哗哗直响，墙角铆钉处的铁铆铮铮晃动着。
不一会儿，他安定下来。
他看到了师将军抱着他，数落伏羲。
他笑了。
夜半十分，军营内都歇息了，只有一小部分留守士兵在巡营。
白陌睁开了眼。
“你来了。”
来者跪地，“盟主大人，属下来迟。”
“人都搞定了？”
“是的，吾和胡冶一起来的。”
“甚好，带我回去。”
一阵风雪刮过，地牢内再无任何人的踪影。
第二日，当尚帅起早操练时，发现地牢内的犯人不见了，而自己的军士声称什么也没看见，真是奇怪。
·
尚帅操练兵马，准备再次与妖盟对战。
白陌，我能抓你一次，就能再抓你第二次。我们走着瞧。
·
在第二次与妖盟的正式对战之后，回程的路上，尚帅正在思考整个事件的流程。
打更人频繁死亡，战争，抓白陌，第二次战争……这其间的节点，似乎有什么联系……应该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忽而，一块石头砸向她的马匹，烈马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即撂蹄不干了。
尚帅只好下马，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坐骑，随后看向石子投来的方向。
是一群孩子。
他们围成一圈，似乎在玩着什么。
她走近了他们，只听一人说道：“打死他，这是个妖怪，妖怪都该死，往死里打！”
一群人附和道：“对对对，打死他，打死他！”
尚帅眉头一皱，现在人与妖的仇恨怎么扩大到如此地步？忽而她记起了白陌，自己对他，难道不也是愤恨吗？只是，白陌疑似杀了打更人并知道内幕，而这只妖……不一定犯了错吧？
尚帅走过去，一下子拎起那个孩子头。
“为什么打他？他吃人了吗？”
一群孩子见有军士过来，一下子吓得屁滚尿流，一溜烟跑了。
尚帅拍拍手里的灰，正要走，忽然看着那被围殴的“妖怪”，心下奇怪。
那是一个白发的孩子。
“你是……半妖吗？”尚帅试探着问道。
那孩子从手臂里抬眼看她，摇摇头，啜泣道：“我不是。”
尚帅了然。
“你是天生如此，对吗？”
孩子点点头，尚帅刚要伸手扶他，他却瑟缩了一下，尚帅停住了手。
“起来！”尚帅命令道。
那孩子踌躇片刻，站起身来。
尚帅一棍子打在他后背，“昂首挺胸，这像什么样子。”
那孩子为了不挨打，只好站的笔直。尚帅看着他，笑了。
“要跟我回军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