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位面藏书阁》》筱田优

17、第 17 章

　　“你可在将十大宗门灭门时想起师尊予你的谆谆教导？你视人命如草芥时，可想过你年少时对这天下许的诺言？”江清琰禾艰难咽下口中的腥甜，他站了起来继续说，“你欺师灭祖，枉为人道，你是要这样罪恶满身的去见谁？嗯？”
　　俞焕抬头，江清琰禾又准备喝一口毒酒，却被扑上来的俞焕拦住了。
　　“师兄，对不起，我…”
　　“任何理由都不足以支撑你这么做，就这样你还敢叫我‘师兄’？俞焕！你对不起的是这天下！十大宗门都被你灭了，这天下苍生该怎么办啊？”
　　“师兄……”
　　“站好，与我一起把困在这里的冤魂都度了。”江清琰禾推开俞焕，从芥子空间拿出一把琴，席地而坐，手指缓缓拨动琴弦，而自己的身体也在渐渐透明。没一会儿笛声也悠扬地响起。
　　江清琰禾还是没忍住吐了一大口血，脸色白的透光。
　　“师兄！你怎么样了？”
　　“没事继续。”
　　在他们共同奏响的乐章中，江清琰禾虚弱又温和的声响起。
　　“小俞，日后你带着师兄的药箱医行天下，莫冷眼看人间痛疾惨怛。你的罪恶是洗不清的，但你不能不赎..…至少不能…恶贯满盈地去见师尊，你是对不住他的。”他还说了一句什么，很轻，轻到听不见。
　　就像他的羽化也很轻，却足以冲击俞焕的内心。
　　俞焕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是因为御灵老祖跟他说修仙者羽化之后的羽毛只会随风而散不会遗留的时候吧。
　　又或着是因为知道自己是气运之子，前半生却如同提线木偶般活着却不自知的时候吧.。
　　可那又怎样俞焕还是舍不得那留有江清琰禾味道的羽毛，他将自己内心最后的柔软留给了江清琰禾。
　　“你们怎么都跪着，兽主该吃…兽主你怎么了？
　　一身青衣的鹿女跑进来，打破了这沉寂的氛围，她连忙将手帕递给俞焕，着急地问：“你怎么哭了？！
　　＂召集各长老，去大殿开会。”
　　“啊？又开会？！”
　　“快去！”俞焕拿起桌上的纸条，转身就走。
　　“哦。”
　　待俞焕走远，清涵连忙拉起跪在地上的简承问：“大笨龙，兽主他怎么了？”
　　清涵的头被他摸了摸道：“假的和真的都死了，这要变天了。”
　　“清涵上师，我们还是快去开会吧。”
　　“走！”
　　“你快点变，本上师要骑龙！”
　　“出去了再说。”
　　简承捏了捏清涵的鹿耳，拉着她先一步走出地牢。
　　清涵驾着一条黑金色的龙，来到大殿开会。
　　俞焕的第一句话就把清函吓得不轻。
　　“兽主，你脑子不会烧坏了吧？！让我做主后？！”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不！”
　　“你听本座说完。”
　　清涵差点没炸开：“听你说完我就…反正我不要！”
　　——“清涵上师，您别顶嘴啊！”
　　——“上师，小心殃及池鱼啊…”
　　俞焕站起身，随手一摆简承就被拉到他跟前：“我退位，传于简承。”
　　“啊！？”
　　“啊什么啊？让你听完你不听。”
　　江清琰禾被拉进一个系统空间，眼前的电子屏幕写着一排大大的红字。
　　［情劫未了，无法脱离该位面！］
　　搞什么？难道还要把我丢回去不成？
　　江清琰禾试着点击那排红字，
　　［请选择了劫人物：］
　　[A俞焕 B钟子牧(已故) C程炎 D秦盛]
　　看到钟子牧名字后面的“已故”二字，江清琰禾内心还是不免被刺了一下。
　　程炎应该简单点…哎？怎么点不了啊？秦盛？还是点不了。子牧…还不行！？
　　江清琰禾又点了一下A选项，那明晃晃的［选择成功！］差点闪瞎他的眼睛。
　　这系统有病吧？居然还让我选？！
　　系统：［宿主你可以先休息个五年，也可以看俞焕接下来的五年再回去］
　　我要休息。
　　系统：［啊？？？］
　　江清琰禾拍拍手上没有的灰，直接原地躺下了。
　　我要休息，说什么也没用！
　　系统：［…］这个宿主有点佛系啊、、
　　这边，俞焕换上一身白衣戴了一个面具就就走了。
　　或许，他是后悔的吧…
　　、、、、、
　　至此，人间流传着一位蒙面神医，这位神医啊不仅医术精湛心肠还好，治病救人从不求回报。
　　“哈哈哈哈…好一个蒙面神医啊！”
　　在河边休息的俞焕听到这个声音，便抬头看去，见是程炎他就问：“你来做什么？”
　　这个人就是贺裴记忆里的反派，但现在自己并不想和这个人斗。
　　“你以为你身上的罪恶是多救几个人就可以洗掉的吗？”程炎踩在水面上走向他，“其他人，我本不在意…你做什么也轮不到我青丘龙王管。
　　可你亲手赐死了我最爱的人，这个仇我是无论如何都要报的。”
　　“随你便，这五年我也活够了。”俞焕摘下面具站了起来，玩味道。“其实我更好奇，你是怎么弱到准备了五年才敢来找我的。”
　　“你怎知道我不是准备了五年，而是带着琰禾那份多活了几年呢？我这次来，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正在悄悄变成半魂体的江清琰禾：那我走？
　　江清琰禾站在一叶偏舟上，打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下面挂着一个魂铃，清风吹过时它会发出清灵的“叮铛”声，他特意用伞挡住了头部，还是很难认出来的。
　　“小俞，你过来。”
　　“师兄！”俞焕猛然回头，见那油纸伞之下的人真的是江清琰禾后，立刻跑过去。他趟着水，狼狈地上了江清琰禾的船，“师兄，你，你回来了。”他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人一个不高兴就不见了。
　　＂你行医这几年…做得很好，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俞焕紧紧抱住江清琰禾，把头埋他胸膛上。他做到了，想江清琰禾一分便多救一个人——再见时他不再恶贯满盈。
　　“这是判官托我给你带的断魂丸，这颗药丸集五棵九品断魂草的精华于一身。小俞你在人间行医多年，才赢得了一个好名声，但地下的冤魂亦不在小数。”
　　“所以，你是亲自来取我命的？”
　　“嗯。你若主动服下判官愿保你平安投胎。”
　　程炎看着这刺眼的一幕，想走可他怕走了以后，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这个人。
　　这时江清琰禾的目光正好与程炎的目光对上，两人对视半晌江清琰禾只是朝他微微点头。
　　“若我在地府，能找到你吗？”
　　“小俞觉得呢？”
　　他穿得光鲜亮丽，面容干净无瑕怎么看也不是地府上来的。
　　“师兄一生行善积德，怎会在地府久留呢？”
　　江清琰禾回以一笑，将断魂丸递给他。
　　“我吃，师兄你别走那么快好不好？”
　　“我陪你到羽化。”
　　两人盘腿而坐，俞焕紧紧靠在江清琰禾怀里哪怕得不到一个拥抱，他也觉得值了。
　　“师兄…下辈子，我只想做个凡人与你白头偕老.你说地府官差会同意吗？”
　　“不知。”
　　“师兄，你喂我吃。”
　　江清琰禾拿起断魂丸，依言照做。清风吹过湖面，小舟缓缓向前。
　　在浮光跃金的河面上，小舟渐渐远去。俞焕呆呆地看着江清琰禾撑的红伞，眼泪也不知是何时湿了衣襟。
　　“哈哈哈哈，明月，明月何时与我长终啊！师兄…我好疼啊。”
　　江清琰禾没有回答他，身体在渐渐变得透明。
　　“师兄，你骗人！说好的陪我呢！”
　　“我在。”
　　可俞焕却是再也碰不到他了，索性躺在甲板上用尽全身力气以求多看他一眼。直到羽化的前一秒俞焕还是能看到江清琰禾的，这样他就满足了。
　　江清琰禾拾起掉落在甲板上的羽毛吊坠，上面有自己的味道。这冰蓝色和火红色的羽毛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而他也任着太阳灼烧自己露在阳光之下的手。
　　江清琰禾的目光落在脚边的布袋上，放下手中的吊坠翻开布袋；里面有很多信封，他可没有偷看别人信封的习惯便不再理会它。
　　“琰禾！江清琰禾，你回头再看看我啊！”
　　“嗯？”
　　江清琰禾站起来，转身看去。这小舟程炎是上不得的他只能踩着水面奔向小舟，“你…在那儿过得好吗？”
　　“十分安好，愿君于人间如是。”小舟被程炎阻停，江清琰禾又问：＂你有何事？”
　　“我…”
　　他连在信封都不敢表达的爱意，面对心悦之人又如何有勇气说得出口呢？可再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嗯？”
　　“我，我会想你的，还有…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好看，你今天的白衣红伞更甚之。”
　　点点金光在江清琰禾周围，越来越多，直到他也化为金光。风不是很大但那声“谢谢”还是吹到了程炎的耳朵里，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骨白色的蝴蝶在空中的点点金光中飞舞，久久不愿离去。
　　可今天，我也真是够胆小的、.
　　金光散去，程炎上了船任其随风而去。
　　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系统：［可以］
　　忽然一个小白团飞过来撞开江清琰禾面前的电子屏幕，“我这儿极缺人，你再去找一个吧！”就不见了。
　　江清琰禾脚底出现一个光圈，把人给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