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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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好香的阳气。
盛云渺冲动之下吻上虞周之后，自己身上也多了层金光，浑身的燥热渐渐褪去，那股强烈的不适感和冲动也渐渐缓和。
真舒服啊，难怪电视剧里那些恶鬼亲到了就不撒手了，这不得给人活活吸干？
盛云渺毕竟是第一次做鬼，也不懂怎么吸阳气，就这么贴着就已经很舒服了。
他整个人仿佛静止地挂在人身上，安安静静享受着阳气的滋润，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情绪复杂的声音穿透了他的魂体。
“还没够么？”
？！！
盛云渺猛地睁开眼。
魂体和活人可以触碰，但没有触感。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虞周的唇动了，直到声音响起后，他很快意识到一件更恐怖的事
——他可以看见我！
虞周从一开始就站得笔直，眼里除了意外没有丝毫的震惊无措。
相反，在盛云渺还在懵逼的同时，他手里的桃木剑兀的闪了道金光。
过于具有标识性的物品，盛云渺触电似的松了手连连退后，瞪大了双眼望着他，难以置信道：“你、你是天师？！”
盛云渺内心咆哮。
虞周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挑起桃木剑往身侧的墙体一划，金光所到之处，一道黑影被砍成两半，墙体上那些鬼缚网顿时不攻自破。
强大的威慑力让盛云渺一下腿软，但鬼没有双腿，只是越飘越低，扁扁地瘫坐原地。
剧烈的刺激过后，盛云渺反而恢复了些理智。
知道自己化鬼后起了害人之心，偷食了虞周的阳气，身为天师的他不会放过自己，更不用说他们还是互不顺眼的死对头。
虽然很不甘心，但犯错就得受惩罚，大不了下一世又是一条好汉。
盛云渺也活累了，仰起脖子对虞周平静道：“动手吧。”
他只求个痛快。
虞周却不这么想：“刚刚才偷了我的阳气，现在就想一走了之，你当我是断头饭？”
“挺香的。”盛云渺诚实道。
“......”虞周收剑的手顿了顿。
“你可知阳气对活人意味着什么。”
虞周今日穿着的是件黑长风衣，风衣平整地没有一丝褶皱，套在他高大的身板上，透出一股不怒自威感。
他左手握住右手腕活动了下关节，俯视地上的生魂。
盛云渺感受颇深，脱口而出：“命。”
他知道虞周这么问自己，是告诫自己后果的严重性，看来被一剑超度对他来说还是太仁慈，前面必然有千刀万剐在等着他。
盛云渺默默闭了眼，静静等待那一刻的到来，然而在黑暗里，他感觉自己飘了起来。
盛云渺不由睁眼，谁知意外对上虞周近在咫尺的双眼，而下一秒，对方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忽然弯起一抹深笑：“盛老师，结婚吗？”
盛云渺当即愣住。
虞周也不急着要他回话，默默感受着他的魂体情况。
靠金光咒以命搏命，阳气跌破安全线就会出现离魂的情况。
看盛云渺平日滥用的程度，离魂后半小时内要是没有及时回魂，他就彻底由生魂变成死魂。
也得亏他早早在巷外等候，出了事马上赶来，否则即便能救也晚了。
在长时间的沉默后，盛云渺回过神，一双眸直勾勾盯着虞周，眼里有疑惑、害怕、担忧。
虞周知道突如其来的婚姻，任谁听了都会惶恐，他早就准备好了解释的话。
而面前盛云渺抿了抿唇，慢悠悠吐出了三个字：“见鬼了。”
“你说我？”虞周不确定道。
盛云渺下意识后退，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垂眸一看，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被人抓在了掌心。
他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虞周身上不存在的鬼道：“大家都是同行，你附身在天师身上自己作死就算了，祸害我做什么，你刚才笑得我差点原地魂飞魄散。”
虞周沉默了片刻，勾了勾唇道：“不好看么？”
“这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
谁看到家里摆着的雕塑咧嘴笑了都会吓疯吧。
盛云渺需要静静。
都说婚姻是坟墓，他没想到虞周竟然想到这么恶毒的手段。
虞周见他的脸色不妙，淡定解释道：“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协议结婚。”
这玩意儿还能有协议的？
盛云渺怀疑他在诈骗。
虞周用简洁快速的话，把他的离魂状况解释了一遍。
盛云渺双眸亮了亮：“我还活着？”
“暂时。”虞周道：“你不管不顾消耗自身阳气太多，离魂的情况短期内不会彻底消失，一旦阳气不足又会魂体分离，必须有人随时给你补充阳气帮你回魂。”
“所以，我还能活。”得知这个消息，盛云渺原本消失的意志重又燃起。
“我可以帮你，并且承诺一年期限帮你彻底稳固魂魄，而在此期间，你和我协议结婚，帮我挡人。”虞周道：“期限一到，我就会退圈出国，届时咱们分道扬镳，好聚好散。”
挡人？出国？
盛云渺有不少问题还没弄清楚，最后却只问了一句：“你要退圈？”
“如你所见，我是天师，艺人只是我的身份掩护。”虞周解释道。
玄学不宜大张旗鼓，容易扰乱人心，因此他到哪儿都得安个由头，艺人身份最为合适——全国各地都能跑，随便弄个项目就能隔离人群，资方钱袋又鼓。
但艺人干久了他也觉得无趣，那些掌声和鲜花以及不断贴上来献殷勤的人让他感到疲惫，所以决定退圈，这片区域往后自然会有别的天师出现。
“你现在可是一线顶流，影片邀约不断，就这么退圈不可惜？”虽然虞周是自己对手，但这么好的机会说放弃就放弃，盛云渺不仅觉得可惜还有些烦躁。
虞周笑了笑：“我又不是你，拿演戏当命。”
盛云渺皱眉道：“那你当年跟在我身后抢我那么多角色。”
现在说退圈就退圈，真是白喂了狗。
“我那是为了角色么？”虞周觉得好笑：“你一个招鬼体质，要是没有我处理那些鬼怪，以为靠你那点金光咒逼退了他们，他们就会幡然醒悟然后自己乖乖滚回地府？”
“我哪知道你是天师。”
“你但凡回头看我一眼。”
盛云渺攥着猫拳直直盯着他，虞周忽然向他凑近，声音兀的一沉：“不过也是，能心安理得利用同伴脱困的人，眼里只有自己。”
天际响起一声闷雷。
淅沥沥的雨水自眼眶上方滑落，密集的雨水堵住他的口鼻，气息与呼喊声淹没在水声里。山石滚落后，他静静对上那双满是怒意与警惕的眼睛，在那个暴雨深山的夜晚。
盛云渺沉默了半晌，开口道：“你故意的？”
这厮当年就看自己不爽，今日终于逮着机会了。
“你就说，这买卖做不做？”虞周的脸比方才阴沉许多，但嘴角还是挂着抹笑。
不论是出于控制、看管亦或是假公济私想教训他，虞周所说的都是实话，对盛云渺而言，哪怕的确是火坑，他也没有理由拒绝。
能活着，能继续演戏，谁还想死？
“你别笑了，我害怕。”盛云渺拉下脸道。
虞周还是那句话：“不好看么？”
“丑。”
“你眼睛不好，待会儿顺便给你治治。”
盛云渺翻了个白眼，感觉到有什么从眼眶滑落，抬手一擦，红的。
所以即便自己变成的鬼，也会嫌弃自己。
他假装不经意地往虞周袖子上抹，然而那血仿佛和人不在一个图层，擦了半天没染上一点。
对面的目光越来越复杂，盛云渺干咳一声：“结就结，什么时候？”
“现在。”
虞周一点也不磨叽，原本空空的手忽而一转便多了一张刻满经文的符篆。
他让盛云渺抬起手，将符篆在他指尖上一抹，血便渗透进经文中。
他自己如法炮制，随即念了一串叽里呱啦，符篆闪烁着金光直冲云霄。
跟窜天猴似的。
“过年了。”盛云渺意思地拍拍手，下一秒他的左手被人握住，没等眨眼，手腕上便多了条没有结的红绳。
他打量了几眼红绳，等了会儿没见对方继续有动作，问了句：“完了？”
“不然？给你戴个戒指？”虞周挑眉。
盛云渺垂眸看了看他的手：“你怎么没有？”
虞周道：“这是给你定位用的——你真想要互戴戒指？”
“大可不必。”
盛云渺往后飘了飘，和会笑的雕塑保持距离。
他低头盯着手腕上的红绳不语。
刚才听虞周念誓言的时候，好像有说什么福祸相依的字眼，似乎是把两人的命连接在了一起。
天师结婚都这么大阵仗？
还没等盛云渺咂摸过味来，虞周忽然抓过他的手牵着往前走。
“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牵制让盛云渺下意识用力抽回手。
“找身体，回魂。”
虞周回头，用目光挑衅道：“不拉着你，你跟得上？”
“看不起谁？”
盛云渺于是自己飘到虞周身后，跟他保持半臂距离，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动，盛云渺于是发出指令：“小火车，启动。”
虞周无语笑了一声：“旅客跟丢，列车概不负责。”
盛云渺：“已阅。”
鬼与人看到的世界不同，大多是执念产生的幻觉与现实交织形成，因此才有鬼魂被困在某地不得出的现象。
而盛云渺的执念，很显然是不甘心离开。
虞周大步流星穿梭在墙与墙之间，盛云渺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背影，飘着魂体努力跟上。
每穿过一面虚幻的墙体，盛云渺都会恍惚一瞬，仿佛灵魂被抽走一层，与此同时虞周的背影便远离一寸。
他能感觉到虞周在故意加快速度，勉强踩着背影拐过弯后，对方就彻底消失不见。
面前的墙体亦真亦假，盛云渺不确定虞周是不是在墙背后。
跟丢了人，他也不开口求助，只是静静等在原地不动。
周遭寂静得仿佛凝固，而在寂静中，他走过的地方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坍塌。
盛云渺瘦弱的魂体飘在墙面前，坍塌到了他身后十米，他依然挺着腰板不动。
十米。
五米
三米。
......
盛云渺的拳头都要攥变形，忽然，面前的墙体里伸出一只手。
“怕了你了。”
虞周无奈的声音自后边传来，那只伸着的手静静等待他的垂怜。
盛云渺轻哼一声，把手放进他掌心，在幻觉彻底坍塌前被一把拉了出去。
眼睛一闭一睁的功夫，虞周又不见了。
盛云渺左右扫了眼，一低头，发现虞周正蹲在墙角，而自己的身体正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
盛云渺给自己鼓掌。
所以福祸相依命相连是真的，自己也不算完全处于被动地位。
“小火炮，过来。”虞周打了个响指。
“干嘛。”盛云渺没好气道，怕他又坑自己，没敢飘太近。
“站过来，摸你自己。”虞周弄了张符贴在他脑门上。
盛云渺绕过虞周，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摔的时候一定很痛。
没等他心疼几句，忽然间一股大力将他吸了进去，再一睁眼，符在脸上烧成了灰。
虞周对着他的脸吹了口气，看着懵懵的某人，好笑道：
“感觉如何？”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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